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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也不作声,只用手遮挡着,走过去拿了自己的衣衫,又朝秦淮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态,便将他的衣物也拎在手里,两步走了过来。“嫂子快穿上吧。”秦淮眼见他走到自己身前,虽遮挡了身体,却挡不住身上青年男子那独有的阳刚气味,便连眼睛都不敢抬,只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衣物,却偏生抓了个空。秦淮心中奇怪,终还是抬起头来,却见钟信微侧着头,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只手遮挡着身体,另一只拿着衣服的手已经歪在了一边。秦淮忙伸手接过自己的衣物,却隐约听到钟信似乎长出了一口气。两个人这工夫倒像是有了默契,都背转过去,三两下便将衣物穿上了身。钟义一直陪着钟九在花厅等着里面的消息。这会子,嘴里虽然和九叔天南海北地聊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那空屋子的方向,只等着里面能有自己关注的消息传递出来。大姑爷邱墨林自从探视完昏倒的大嫂后,整个人倒像是吸了口上好的鸦片,兴奋得两眼放光。他虽也坐在花厅里陪着二人,却早就魂游天外。嘴里喝着菊花香茶,却全不知味,只一只手时不时偷偷伸进怀里,把那极香艳的物事摸上一把,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些杂事办完,好能和小寡嫂及早回到钟家,寻到机会后,亲手把这物事给他穿在雪白的身子上。几个人正各怀心事等待,花厅外一个钟义贴身的小厮却匆匆闪了进来。这小厮受钟义指派,方才起大早特特去寻了附近的电报局,去给家里面打一通电话。这会子钟义见他回来,便推说要出去方便,朝他使个眼色,两个人又出了花厅。待到了僻静处,钟义见四处无人,便急忙问道:“电话可打通了?二小姐可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没?”那小厮一边擦汗一边低声道,“回二爷,已经和二小姐通了话了,二小姐让我告诉二爷一句话,说泊春苑里现下闹得乌烟瘴气,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还说若家庙这头没什么要事的话,便请二爷抓紧时间回来,说是看那麻雀叫得如此欢腾,不知会不会是窝里藏了什么让它不安份的东西。”钟义听罢他这番颇有些古怪的话,眉毛紧锁,脸上顿时阴云一片,也不说话,便速速回了花厅。刚巧这会子,那伙官差不仅已经审验过秦淮钟信,便连钟仁那边该取证的,也都完了。那为首的官差便差人来寻钟九钟义和邱墨林,让他们也都过到那空房子里,说是有话和他们交待。钟义心中惴惴,跟在钟九身后来到了那间屋子里。秦淮和钟信都已经收拾妥当,此刻都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并无任何缚手缚脚的惩戒之举。钟义一双眼睛不看别人,倒先往自己私下有了默契的小头目看去,却见对方耸了耸肩,朝自己摇摇头,面上尽是无奈之色。那意思已十分清楚,显然在寡嫂和老七身上,都没有自己心心念念之物。钟义略有些失望地坐下来,心里想着方才二妹钟秀捎来的那番话,便更加想着赶紧回到家去。众人都到位后,那带头的长官与钟九客套几句,便转入了正题。原来经过一番检测,这些官差已经基本上得出了结论,认为大爷钟仁之死,倒也和原先钟家几位大少奶奶的死因差不许多,实是太过于贪恋房中之事,用了过量的药物所致。检验后,钟仁身上既无任何外伤,又无被人胁迫服药的迹象。并且在大少奶奶体内,查验后也一样有相同的药物残留,只不过用量略小了些,和他讲述的过程,却也都符合得上。至于老七钟信,他身上并无任何药物的痕迹,且他为钟仁燉的参茶,家庙别院的铜壶内还有一些,经过查验,亦是很正常的补茶而已。听到此处,秦淮面色微变,用余光轻轻瞄了身边的钟信一眼。他眼前仿佛又传来其时在别院的客厅里,钟信手持自己下过药的茶碗,说这是他第一次品了参茶的情形。想不到,虽然自己已经看过的结局,也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腹黑而阴险,却还是在千算万算之下,让他占了先机。官差说到此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最后再核实一件事后,钟仁突然身亡这事,便差不多要尘埃落定了。而他口中所言需核实之事,便是要认定钟仁所服药物,到底是否如秦淮所说,是钟仁亲自从家中带了过来。若果如此,大少爷贪图房事,亲自从钟家带了迷药来找大奶奶欢合,并过量而亡的整个过程,便确系丝丝入扣,无可指摘了。听到此处,秦淮心里却莫名加速跳了跳,非常奇怪地,眼前便浮现出雀儿那张刁钻刻薄的脸。既有了初步结果,官差便告诉钟九钟义,这边家庙的人,都可以先回钟家,但在官方最终结果没有给出之前,钟家大少奶奶和小叔钟信,是不得离开钟家的。这一点,便由钟氏族长钟九亲笔签了保单,确保这二人随叫随到,不得有失。官差了结了现下的事务,便先行离开。剩下钟义等人,忙着张罗回去的车辆。秦淮见钟信一声不吭,只快手快脚将自己在这里的物事收拾好,而他那边,却仍是来时那个装春宫画册的小包裹,里面方方yingying,显然那画册还在其中。眼见一众人等便要启程,秦淮远望那庙后苍凉的佛塔,心中忽然涌上一阵奇异的感觉。他心中有一个很突然的念头,于内于外,于情于理,都觉得自己应该到钟仁灵前拜上一拜。不管怎样,自己穿书过来的第一个身份,便是钟家大少的填房男妻。而眼下他命归黄泉,自己的身份也随之变成了大房新寡。虽然还不知未来又会如何,但是毕竟按照钟家规矩,无后的寡妇通常便要遣返娘家。假若果真如此,那岂不是和自己之前设想的一样,终于有逃离钟家的可能了吗?阿弥陀佛!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和给这个名义上的夫君道个别的。他既如此想,便和钟九知会了一声,只说想去大爷灵前再看一眼。钟义满眼都是不耐烦的神色,钟九却捻须颔首道,“大奶奶对大爷情深意重,灵前辞行,天经地义。”一边的邱墨林挑了挑眉,在胸口处的守贞锁上捏了捏,故意感慨道,“嫂子虽是男儿身,却有情有义,也难怪大哥生前如此惦记在心尖之上,罢了罢了,墨林也便和嫂子同去,给大哥行了礼再走。”他这句话说出口后,一边的钟信似是不经意地瞄了他一眼,眉毛紧锁。既是这般情形,钟义也不好再说别的,众人便一齐往跨院而来。焚纸燃香,一一施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