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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其他人,程岩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尽管态度亲切,但一身官威不容忽视。同来的十来位商人在路上就听钱忠宝讲了程岩的背景,知道对方除了县令的身份外,还是大安唯一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就连皇上都十分欣赏。因此,他们各个表现得安分守己,就怕惹程岩不快。众人行了跪礼后,便又回到马车上,一道进了城。“什么?!”程岩猛地抬头,“庄思宜回京了?”小厮被吓了一跳,不安道:“今日卯时,庄大人就走了……”程岩皱了皱眉,匆匆披上外衫就出了房门,还未走出小院,便见庄棋过来了。“你家少爷呢?”程岩不敢相信庄思宜居然不告而别,说好的一起过年呢?庄棋干巴巴地笑了下,“少爷他忽然想起来京中还有急事,赶着回京了,他见您睡得沉,便没有叫醒您。”说罢,庄棋又从怀里取出封信,“这是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程岩沉着脸接过信,展开一开——匣中有一封信,还有一个锦囊。他拆开信,熟悉的字迹是来自程岩的问候,庄思宜认真读完信,这才解开了锦囊——乳白色的玉很凉,几乎将他的掌心冻伤。等程岩收到庄思宜的回信时,已是正月末。朝廷派来的监煤官赶到了云岚县,他也正式拿到了煤矿和玉矿的两份交接文书。但在庄思宜的信中,仍旧没有提到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简单解释为“事涉东宫,不便详谈”,并让程岩不必担心,称自己心中有数。既然庄思宜不想说,程岩瞎cao心也没用,至少从信中看来,庄思宜有信心解决他的麻烦。程岩一向很信任庄思宜的能力,如此便抛开了此事,专心应对起即将来到的县试。商人们听了程岩这番话,反倒越来越困惑,有一王姓商人实在憋不住了,问道:“大人一直在说原石,那玉呢?”他们可是来买玉的。程岩指着摊子上的原石,“玉不就在里头吗?”王商人尴尬地笑了笑,“县尊大人说笑了。”程岩蹲下身,见一块西瓜大小的原石表层上,露出了拇指宽的绿色,他曲指轻敲:“王先生,你是做玉石生意的,来瞧瞧这玉如何?”王商人心头虽有不满,却不敢违逆程岩的意思,他凑近了些细细观察,半晌道:“质地较粗,色泽偏黄,应该属于豆青地,但玉中有些黑斑,且通透不够,应为干青种……算中下等。”程岩:“这块原石中若全都是这种玉,价值几何?”王商人琢磨了一下,“两万银子应是有的。”车队浩浩荡荡,转眼便来到了云岚县城门外。钱忠宝望着以青砖砌成,约三丈高的县城城墙,不禁长大了嘴,“阿岩,你们云岚县的城墙看着真结实。”与他同乘一车的程岩微微笑了,心说当然结实了,那可是这几个月来重新建的。不仅仅是城墙,从城门到原石市场的一段路也同样改头换面——泥土地变成了青石砖,街道也随之拓宽,看上去开阔不少。除此之外,他还令人将临街的商铺都统一修葺过,并自掏腰包建了一间客栈,两间酒楼,为的就是个“面子”。很多人认为面子工程劳民伤财,浮华无效,可程岩却知道,对这些来淘金的商人而言,没了“面子”,谁想看你的“里子”?这不,钱忠宝的兴致就明显高了不少,“阿岩,我来之前还听说云岚县很穷,什么都没有,我娘还让我把被褥都给带上了,可现在一看,你们这里明明挺好的。”你娘说得没错……程岩在心中默默道,他虚咳一声,“忠宝,我本想邀请你来我府中小住,但其他客人还需要你帮忙照应,只有委屈你住客栈了。”不管何地,考生们的水平都参差不一,而云岚县的考生整体又更差一些,以至程岩在阅卷时看了不少笑话。比如他手上这份卷子,题出于中,本该答“昧昧我思之”,意为我暗暗思量,偏有考生在试卷上写着“meimei我思之”,逗得程岩差点儿把茶水喷出来,信手批道:“哥哥你错了。”还有一份卷子也让他忍俊不禁,对方连“亲戚”的“戚”都不会写,直接在卷面上写道:“我乃昭阳府同知大人的亲妻。”程岩琢磨了会儿是哪位同知大人这般倒霉,顺手回道:“所以我不敢取(娶)。”这些趣事,程岩都写信告诉了庄思宜。不过以往是庄思宜主动寄信,如今却反了过来,只有程岩先寄了信,庄思宜才会回信。而且回信的内容简洁了不少,通常也就一页纸,和过去的长篇大论比起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这一切都显得庄思宜有些冷淡,可偏偏对方前几日还特意送来了个南江的厨子,说是照顾程岩的胃口。因此,程岩并没有察觉不对,还是坚信庄思宜是被事情给绊住了。何况他也没空去琢磨那么多。以往庄思宜是每天一封,日日不停,就算他回京路上不方便写,可这二十多天过去了,再慢也该到京城了吧?程岩不免担心庄思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找来庄棋一问,后者讪笑道:“大人,连您都不知道少爷的情况,我就更不知道了。”程岩:“哦?你俩私下不是一直有联系吗?”庄棋:“没……”“否则他怎会知我平时的饭量?还知道我自己掏钱补贴了县里的财政?”程岩挑眉,“我没说,难道不是你说的?”庄棋:“……”庄棋刚想解释是庄思宜来了云岚县后特意问过他,又听程岩叹了口气,“难怪我总觉得被人盯着,还一度怀疑是赵大河派来的人,可仔细一想,若赵大河真找人来监视我,又如何能逃过你的眼睛?所以,就是你安排的吧?”“………………”可确定是一回事,担忧和害怕是另外一回事。庄思宜不怕自己喜欢男人,喜欢就喜欢了,是男是女又有何干系?但他害怕面对即将重塑的观念与认知,更害怕程岩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会嫌恶厌憎……不,以阿岩的性格,他当然不会厌憎自己。但只要不是接受,对方任意一种选择对庄思宜来说都无法承受。然而阿岩会接受吗?庄思宜没有半点把握。因此,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能让对方察觉。庄思宜静静看着书案上一个木匣,那是程岩寄给他的,良久,他沉重地吐了口气,慢慢打开了匣子。车夫心头一惊,忙勒马急停。“何事?”车厢里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车夫赶紧应道:“回少爷,前头好、好像是县尊大人。”话音一落,车帘已被撩开,一个胖乎乎的青年探出了半个身子。“忠宝。”程岩见到老友,当即笑着招呼。“阿、阿岩!”钱忠宝眼睛微瞪,慌着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