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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锦居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苦涩。必须选择?你的性命,和你的托付,必须选择吗?不。不选。胥锦只顿了难以察觉的一瞬间,而后毫不犹豫朝裴珩冲去。他周身却蕴起无尽强大的灵力,化作无数淡金色的剑芒,从他的背后腾至半空,再带着烈日般的呼啸散入大殿!胥锦将裴珩牢牢锁在了怀里,夺过他手中沾血的长刀反手拦下箭矢,那灵力顷刻涌至皇帝身边,将他整个人罩在一层坚不可摧的结界中。胥锦的精力几乎全部集中在裴珩身上,以结界护住皇帝后,再无暇顾及更多,吕厄萨却长舒一口气,奉铉卫集中力量封锁大殿开始清剿,燕云侯手中的剑已沾满了血。皇上平安无恙,裴珩浑身冷汗,精疲力竭地靠在胥锦怀里,大殿内的杀戮渐渐平息。胥锦停手,撤去了灵力,在这昏暗的角落静静抱着裴珩。如同拥抱着此生的所有思念。第40章青玉昏暗中,裴珩撑起身上的力气,从胥锦怀里站起来,他朝后半步,后背靠在殿侧镂花门上,看着胥锦。胥锦没有动,逆光中维持着笔挺的姿态,殿侧高大的庭柱林立,朦胧的光线从殿外照进来,擦过柱上浮雕照到两人旁边,裴珩苍白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一半映得清晰。安静的角落,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脑海中很久都是空白。裴珩微微转过头,合抱的庭柱分隔了视线,间或看到大殿内满地狼藉,滚落的酒盏,伏在血泊中一息不动的人。禁军先把贵族的尸体带走安置,又在同僚身边单膝跪下,探指于颈侧,而后摇头叹口气,盖上白布抬出去。御医躬身鱼贯而入,女眷随柔章公主往内苑休整。裴洹在御座上阴沉着脸不语,吕厄萨单膝跪在他面前,向他禀报,淮原王提着一壶酒,不顾形象地坐在裴洹旁边的御阶上。燕云侯垂手,剑尖挑起一块干净的绸绢,擦拭佩剑后归鞘,顾少爷眼前不知何时被他蒙上一条锦带,被他牵着手走过来。燕云侯另一手提了酒壶,倚在殿侧门上,递给裴珩和胥锦,三人不声不响地喝了大半壶。站在这里,沉浸在片刻的宁静中,别人注意不到他们。燕云侯搂着顾少爷,看着胥锦,半晌张口不知说什么,最后道:“你……能耐不错。”又看着裴珩:“你……能耐更不错。”三个人疲惫又心烦意乱,大眼对小眼,又摇头发笑。顾少爷攥着花重的衣襟,被蒙着眼睛,听出他们的声音,问:“你们没事罢?将军,你伤了吗?”“没事。”裴珩道,“你家将军也没事。”裴珩和燕云侯投去目光,望见殿门外进来一袭碧色长衫,背后跟随着鸦青武服的青玉殿武者。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大殿地面上,流转在庭柱的阴影间,穿过大殿,行至御前。温戈率众青玉殿武者行礼,与裴洹交谈,淮原王和吕厄萨脸色都微变。“走吧,国师来了。”裴珩和胥锦缓缓地从殿侧走出,人们的目光都投在他们身上。胥锦是当世大妖,连温戈也没把握降制住他。他的身上还佩有恶法金环,更是曾经被蓬莱吴氏谏言,应被带去祭天的鲛妖。裴珩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无数说辞和策略在他脑海迅速推演。他不担心,因为仅救驾一条就能扳回所有暂时的质疑。但他又很想叹气,到底是卷进来了。胥锦依旧向裴洹施以武者礼。皇上看着两人,裴珩敛目不语,让皇上先发话。“你啊……”皇上实在脑海里一团乱,裴珩这是真把一只如此强悍的大妖当作情人?那妖居然也肯俯首听话……“你真的行过武者入誓之典?”皇上只好先问胥锦。胥锦点点头:“当然不敢欺瞒。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非义不立,非忠不行,乱世辅民,盛世辅法,为武者道。”众人闻言沉吟,裴珩心知胥锦过目不忘,却也没想到无名殿入誓的武者誓词,他也能背得行云流水,拿来就用。连温戈也不由再次端详胥锦。安国公疑惑道:“不知阁下原身是……”胥锦唇边一丝冷淡的笑,目光扫过安国公,温戈道:“国公大人问得有些不妥,妖的原身便如大人府里的账本,轻易莫要过问。”安国公有些尴尬,众人一阵笑,殿内氛围不再那么沉重。裴珩适时上前,解释道:“我家这位不大爱高调,今日迫不得已在殿内动用灵力,惊扰诸位,还望见谅。”吕厄萨快人快语:“要不是他出手,圣驾安危尚且难测,陛下,倒是臣和奉铉司护驾不力,愿意领罚。”淮原王坐在御阶上,回头看皇上,只见裴洹在御座上沉吟片刻,未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手指在案上点了点:“内苑禁军全部停职清查,三殿司协调京畿营轮值内苑,内务府即日起接受三殿司调查。吕厄萨及奉铉卫罚俸四月,瑞王及燕云侯护驾有功,赏黄金六百两,雪金云锦二十匹,东珠二十斛。”皇上看向裴珩,又道:“胥锦护驾有功,念其怀忠警敏,德行明善,恪守武者道,特封……青玉殿入赦,由司主温戈掌礼,择日授紫金佩。”殿内哗然。入赦青玉殿,授紫金佩,从此便是一步登天,成为帝国最顶级的武者,不跪帝王,不拜权臣,唯行天子意,掌生杀权。普通的武者几乎没有可能破格入赦,殿内武者大多前无身世,自小便在青玉殿接受训练与教蒙,并终身效力王朝。胥锦是瑞王身边的人,入赦后不但享有青玉武者的荣耀,更拥有殿外的自由,哪一样都是世人可望不可求的。裴珩冷静地行亲王礼谢恩,胥锦以武者礼领受封赏,皇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又很快归于平静。安国公大惊失色:“陛下,青玉殿武者……皆是自幼入殿,皇家训蒙,绝非入誓后过的人,就能轻易封赦……”皇上笑了笑:“国公大人是觉得孤记性如此之差,这些都不懂了么?“安国公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连连告罪。兄长乱说话,害得孙诸仪在旁也不自在。一家人在朝,臣子身份是第一位的,他若跟着安国公胡乱跪,显他把宗族关系看得太重,但安国公说错话他也不能当作没事人,只好跟着低下头。三殿司从来是皇帝臂膀,枢密之最,所有世家门阀都想见缝插针伸进去一只手,但尽是徒劳。瑞王甚至一言未发,就让身边人入了三殿司,安国公心中如何能不翻江倒海?朝中捧高往往就是在踩低,复又想到瑞王亲办的鎏金簇一案,莱州要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