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遇见的小泰迪
雪,满天飞雪,永无止尽地。 宫城良田闭上眼睛的瞬间,那年夏天的蝉鸣声就在耳边忽远忽近地出现。脚边那个灵活的影子在他的记忆中环绕着他,他不敢抬头,只是闷声运球,企图带球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高个子学长身侧突破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记忆中的那白衫出现,阳光下刺眼的微笑,都不断地作弄着他那时孤独的心,让他反应迟钝、手脚颤抖、心脏悸痛。 那样炽热的夏日里,宫城良田却如同埋葬在深海下的坚冰。 对不起,留下的是我。 尖锐刺骨的寒冷,宫城良田一阵麻木。温柔的只有,涨潮的海岸、红色的护腕、篮板的阴影,张开双臂的白衫学长。 如果那天没有朋友来找他的话,他会拥抱我吗,用跟哥哥一样细长白皙的手臂。宫城这样想着就睡着了。 宫城被童年的意外狠狠地重击过两次,尽管他作为控球后卫能够在球场上及时应对各种意外,也不代表他对于所有意料之外的事都会全盘接受。例如,留着长头发,一脸冷漠纨绔的三井寿。 每一颗意外被对手截断的球,最终都会重新回到宫城手上、每一次意外没有投进篮筐的遗漏,都会顺服于他完美的抛物线。宫城良田是会反击的,所有那些让他惊慌的瞬间,最终无法令他屈服。 指尖那样冰冷,再这样一动不动下去,脸上的血迹都要凝固成冰了。 骗人的吧。宫城心想。 他曾经有过的美好,为什么都会曝尸于回忆。 遇见三井寿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未来会与之并肩作战,形影不离。只是感觉过分地遥远,这个学校,那片海域,还有迈着防守步伐向自己靠近的三井。 别再靠过来了。 队内一场友谊赛结束后的下午,他们坐在暮色垂怜的公园长椅上,三井发挥得并不出色,一路走来都异常沉默。宫城侧目看向他,努力描绘着他少年时的模样。碎发轻贴在侧脖颈,拥抱着那一片被晒红了的皮肤,太阳在耳后打下一层明媚的光。 “三井前辈不用这么丧气,刚刚归队训练有这个程度已经很出色了。”宫城漫不经心地看向染着橙光的云霞。 三井咬牙忍了忍,终于在宫城的安慰中被击溃了故作冷静的外壳,一把揽过宫城的肩膀,埋头将小粒的泪珠浸在柔软的肩膀上,权当没有见过一滴眼泪。 “真的太后悔了,宫城。” 宫城感觉到泪珠guntang的温度,肩膀上的温热烧到了脸颊处,他微微红脸。 恐怕三井不会记得那么多细节吧。他们每一次靠近对方的时候,宫城都还像小时候那样会慌乱,那时候他过不了的三井的防守,到了现在他已经成长了那么多,也还是没有自信可以轻松从他身边过开。 “至少三井前辈没错过的还有很多啊。”宫城这样安慰他。 宫城在美国的岁月里,经常会怀念那时候自己跟三井寿的感情。恩恩怨怨之中,他们一直彼此寻找和陪伴着。在赛场上宫城所拥有的视野是完美的,他能够捕捉每一个人的动态,却仍然为自己眼眸中三井的身影所悸动。 那心跳声对于宫城来说是如此兴奋,快感涌上神经细胞,他指尖的温度也攀升至高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三井寿的靠近还是令宫城受宠若惊。他远投漂亮标准的姿态,微微上扬的下颌角,宫城良田无需闭上眼睛,就能回到那个夏天。麻木遥远生活中的白色圣光,那样突然地就捉住了宫城的孤独和艰难。 以至于在后来两人日渐亲密的关系中,宫城良田总是会习惯性地扣住三井寿的手,一直禁锢着那双手臂,好像在挽留那个夏日的温柔明朗。 第一次返到故乡,宫城和三井已经很久没有见面。难以回想作为队友那些时光里,他们总是在彼此身边的日子,恐怕只有宫城会怀念吧。三井愣了许久不说话,凝视着宫城的眼睛过了半晌才笑道:“终于回来了啊你这小子。” 他们单挑了一下午,在常去的面馆吃了饭,才回到三井寿的家里。宫城刚进门,就发现鞋柜上摆放着他离开日本之前两人留的合影,他刚要伸手去碰,就被三井抢先从背后盖下。 “打扫的阿姨真是什么都乱放啊。”三井寿挂不住脸,一边脱鞋一边嘀咕。 宫城坏笑,拽住三井寿的胳膊,“还印出来放在相框里了,三井还真是很想我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洗澡去了。”三井寿抱住相框,快步走进了里屋,拿着换洗衣物又躲进了浴室。 三井寿刚关上门,浴室门逼近了一个人影,门外的人敲了两下门框,得意忘形地放声笑道:“我和三井还需要分开洗澡吗?” 三井反手锁上门,打开了浴缸上的淋浴,放声驳斥,“在美国都学了些什么啊。”他听见宫城回了句什么,只是淋水声模糊了音节,他只能用耳朵感受宫城的语调。 他一直都依赖着这份感情。 自从三井得知曾在初中遇到过一次后,他一直试图在遥远的回忆中寻找小宫城的模样。那个卷毛小学生,一脸倔强的模样,也不说一句话,运球还没有很稳定就已经学了不少花招。还挺可爱的。那时三井这样想。 其实三井也一直没有退缩吧,尽管再次出现在宫城面前是以那样的形象,他还是努力在成为那个值得宫城信赖的学长。 三井静默了许久,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半截,浴室门外的人影却还伫立着。 三井握住门把手。对于他来说,篮球很重要,不仅仅是篮球本身,他从来都那样虔诚感恩着自己那时放下了没必要的傲慢,才在一步步走向全国大赛的过程中,得到了堕落后的救赎。他不想将宫城拒之门外。 他早已向宫城坦诚自己的所有,能够拥有那般默契,他们对彼此没有隐瞒。 宫城进了浴室门,背过身脱下身上沾了汗水的衣服,看向镜子里三井的脸。三井的目光却躲闪开,俯下身拨了拨浴缸里的温水,随后将整个身体都沉进了清热的水中。 宫城穿着短裤走到浴缸边,看向三井被水雾攀附了的眉眼,氤氲安静。劲瘦的手臂上,水珠卧在凹凸之间,迟迟不肯滑落。室内温度升跃,带来了几分窒息感,三井轻声喘息,看向了宫城。 “你发什么愣啊?” “我很想你,”宫城蹲下身,趴在浴缸边,“跟新队友打配合的时候就会想,如果这个时候是你的话,我应该会更兴奋吧。” 三井寿微微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来,红着脸低下头。 “知道你也想我的话,我会高兴的,前辈。”宫城良田微微一笑。 “是想的。”三井寿侧头看向宫城,双目安静地与对方交汇了。他伸手扶住宫城的后颈,凑上前去亲吻宫城的双唇。 很柔软,很温暖又很潮湿的吻。宫城逐渐忘我,意犹未尽地缠住了三井的舌尖。他脱下短裤,顺势进了浴缸,沿着三井脖颈上的青筋指向吻了下去。 “嗯......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可能......”三井抓住宫城的肩膀,往外推了推。 “没关系,我已经休息好了,精力很充沛。”宫城的手握住了三井并不疲惫的yinjing。 宫城听见了三井的呻吟声,还在试图说出句完整的话来,“等等,我洗澡很快......”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从浴室到了床沿。 宫城抱住三井的身体,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双臂紧紧地内收。青年人的身体总是一触即发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宫城的大脑却被一种思念之情占据了。比天各一方更甚的思念感,三井就在他身边。 宫城将三井压在身下,将自己已经兴奋不已的性器混着没擦干净的清水顺进了那阔别已久的后xue,他抓住三井的手臂,低头看着那人的神情。 三井寿双眼睁大,双手竟然挣脱起来,他摇头道:“不行,不行。” 宫城只得忍着性子,放慢了动作,“我们慢慢来吧。” “你在美国......交到新朋友了吗?”三井寿瞬间松软了一些,眼睛里还有未散的水气,他低着声音问宫城。 “交到了。”宫城往里用力送了一些,身下的人喘息声愈重,整个身体往上引要逃,却被宫城直接按住腰。 宫城良田低头,亲吻三井寿的前胸,唇瓣磨蹭过发红的乳晕,又带走了些冷静。 “好......我没来得及祝贺你......你长大了,很多......”三井寿突然起身,看向宫城良田,又累得瘫倒下去,恹恹地将头耷拉在一旁,时不时轻吟一声。 宫城良田进了半截,又慢慢退了出去,他将三井寿的胳膊拽起来。 “这还是要我们一起完成。”宫城让三井背过身,自己则抱住了对方的腰,重新以后入的方式进入了三井的身体里。 “呃......”三井寿抓住宫城的手,左手手臂撑在床头,将头低了下去。 “明明你也很孩子气,学什么大人的口吻。”宫城亲吻那线条优美的后背,毫不客气地向上顶弄,享受在三井闷声的嘤咛中,他越抱越紧。 “有、有什么了不起的......宫城......” “你说什么?”宫城良田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只得停下了动作。 三井转过头,下巴的伤疤也进入宫城的视野里。 “好累,想休息。” 宫城闻言笑出了声来,猝不及防地突然动作,惹三井寿一阵绵长的痛吟,随后直接整个人趴在了床铺上。 宫城良田握住三井寿的手,头往三井寿的怀里钻。冰冷的下雪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对于宫城良田来说,他需要一个哥哥、密友、伴侣。要如同他五指裹住的篮球那般意义非凡。 哥哥去世以后,他只剩下篮球了。 万事褪去之后,只有三井寿能做到像一把不灭的火焰,一直在宫城心口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