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闻香识花（搞暧昧）

    在那之后，宋以北时常带着姜禾去庭院的花园，她看不见，他便带她闻香识花，耐心为她讲解，她很聪明，他说一遍，她就能记住。

    今日他一时兴起，带着姜禾在庭院旁边的偏厅里玩猜花的游戏。

    他将十几朵盛放的花一一摆放在松红林木条案上，让她通过嗅觉辨认。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花香淡雅柔和，姜禾一闻便猜出道：“是海棠。”

    宋以北坐在条案旁的楠木圈椅上，支着胳膊静静看她。

    见她猜对，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声“嗯。”虽然从始至终他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姜禾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闻下一朵。

    “偏凌早春发，应诮众芳迟。——是迎春。”

    “......”

    她又陆续猜了十几朵，无一错处。

    宋以北听着她柔和明净的嗓音，突然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慢一些。

    “好甜！”姜禾这次闻到清甜的梨花香味。

    “是院里那颗梨树上的梨花。”她笑着，朝他看去，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宋以北心里有个声音呢喃道‘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比梨花还甜。’

    众多花里，唯独少了玫瑰，明明现在正是玫瑰开放的佳期。

    但玫瑰太艳，和眼前的少女凑在一起，太容易让人联想的暧昧甚至是情欲，所以宋以北没有把它放在其中。

    他准备的花已经猜完了，然而姜禾并不知道，她还继续向他所在的桌角靠近，准备闻下一朵。

    他本该提醒，却不知怎么慢了半拍，而她也已经俯身去闻了。

    她鼻息之下的，是宋以北随意搭在桌边的手。

    他眉头轻抬，睨着那在他手指上方的莹润鼻尖，呼吸轻而缓长。

    他应该将手撤离的，可现下反而......反而不愿意打破这令人沉醉的氛围。

    “嗯......好像是山茶花？”这次她闻的有些久，对宋以北来说，既是愉悦，又是折磨。

    他刚刚的确碰过山茶花。

    姜禾还是不大确定，好像不止有山茶花，她再次去闻，这回贴的更近了，近到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她鼻尖要碰到他的指节。

    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刚想收回手就听她说：“不是山茶花”

    “是以北哥哥”

    以北哥哥，以北哥哥，他说过让她叫叔叔，她总不听。

    后来也就随着她了。

    宋以北不明白，她怎么那么爱笑，尤其是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一边笑着一边唤他“以北哥哥”。

    从前他与谭锦怡恩爱尚在时，她总是北郎北郎的叫他。

    后来她的爱侍越来越多，他这位正夫也被抛之脑后，他用了半生方看透女子薄凉，再不想踏入“情”的禁地。

    宋以北抽了手，背于身后，终于能够畅快呼吸，他侧头看着停中的石柱，仿佛是随意一问。

    “你如今也不小了，是否取了夫侍？”

    姜禾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思索自己这个人设，到底是有夫侍好还是没有好，哪个更容易勾引住他。

    “以北哥哥为何问这个。”她收了笑，眼中尽是落寞。

    “身残之人，谁家愿将郎君许配给我。”

    “以北哥哥，何必挖苦我......”

    猜测应该没人愿意当小三，姜禾立马选定没夫侍。

    宋以北见她快要哭了，急道：“我并非此意。”

    姜禾蹲下，装作伤心不已的样子，埋首于膝前。

    本来是假哭，但是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让冯静捞人，这靠不住的竟然没捞住。

    如今可好，直接出国了，还无痛变瞎，这不点背吗？

    越想越糟心，泪水也跟着出来了。

    宋以北单膝下跪，半蹲在她身边，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这话，不过是想提醒自己和她不是一路人，想把自己的心思收了。

    可听到她没夫侍那一刻，再不愿意承认，他也明白自己是开心的。

    他最终还是将双手搭在她微耸的肩头。

    “对不起，江菏，你很好，就算看不见，也不影响你的好。”他不大会哄人，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姜禾听此抬首，仰望着他，眼里的泪水还存着，随时都要滴落。

    她柳眉微蹙，咬着唇瓣，像是不信他说的话。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她这样子，可怜可爱，宋以北用拇指擦拭去她的泪珠，心里告诉自己，只有片刻的越矩，应该无碍。

    轻声回她：“嗯。”

    几乎是他音落的同时，她就搂上他的窄腰

    “以北哥哥。”

    “你知道吗......从没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眼睛看不见，她们都觉得我是累赘......”

    “以北哥哥.....　”

    孟尚站在一旁，冷眼看她竭尽全力的勾引宋以北，她演的那么真，若不是他知道她的来路，怕是也会被她骗，受她蛊惑。

    转头一想，她从没主动引诱他，是他自己沦陷在她身上，又觉得不甘。

    他是有些酸的，宋以北命好生在了宋家，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纵使有些姿色，也是谭家不要的弃夫，却能得到她的亲近。

    不过想到江菏勾引他，只是因为家主的命令，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而已，他又觉得宋以北可悲。

    现在整个宋府，也只有他知道她的真面目，前些天夜里，他吃了她的xue，她主动替他撸精，念此顿时心里畅然。

    宋以北被她抱住的时候，根本不敢动，听到她的话，愈发心疼着个女孩。

    缓缓拍抚着她纤弱的脊背。

    没关系的，她跟他儿子一般大，他只是把她当做小辈对待。

    “以北哥哥”

    “你太好了......我好怕”

    宋以北手一顿，怕什么？

    “我好怕......自己喜欢上你怎么办。”她的胸脯正快速起伏着，慌张急了，两人贴的那么近，他感觉的清清楚楚。

    宋以北心口一悸，心脏跳动不止。

    姜禾最终松开了放在他腰上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以北哥哥，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她红着眼睛，仿佛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孟尚顺势搀扶她起来。

    她拉住他的手道：“孟尚，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宋以北刚热起来的心又空了。

    如此也好，早日止损，他安慰自己。

    等走的差不多远了，姜禾就没再拉他的手，改为抓他的衣袖。

    “我这衣服新做的，你别扯坏了。”

    他重新抓住她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