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谈话

    能够考上B大证明这些同学的智商和学习能力都是没有问题的。这次考试失利应该还是心理问题的原因比较大，所以，宋老师每年都会根据调查问卷的情况，跟差不多每一位同学进行面对面的谈话。

    根据微信群里面安排的谈话顺序，唐苗应该是差不多倒数第几个的谈话对象，她是这个补考辅导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这对于B大这样一所理工科大学来说，这样的男女比例是非常正常的一种现象。唐苗从小学习很好，逻辑思维一直不错，所以高中选择了理科，这对于女生来说是一种挑战，尤其对于像她这样这种漂亮女生来说更加不容易。

    唐苗的美是公认的，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审美标准，唐苗都属于美得不可方物的那种。从初中开始，她就是班级、整个年级甚至整个学校最吸引眼球的风景。唐苗的家境不错，父母都是生意人，虽然对她的物质要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但是学习辅导和生活陪伴上却是非常欠缺。所以，唐苗一直以来都非常独立，爱好广泛，有自己的想法。

    按理来说，对于她这样的学生，大学的学习生活应该会很快适应的。但是，她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应该说是非常沉重的心理负担。中学时候她还可以克服，上了大学，这种负担的煎熬终于还是极大影响了她的日常生活。这次调查问卷中恰好有这个题目，她恍惚中勾选了那个选项。冷静下来，她觉得极为不妥，这种秘密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师长，而且还是男老师。所以她直到下午5点多才过来谈话，比约定时间晚了2个小时。

    宋老师的办公室在理学院的最上面一层，这一层专门用来做物理实验的，是一个国家级的实验室，平时很少人来，现在更是没有人，其他老师都放寒假回老家去了。唐苗按照宋老师在微信群中公布的办公室房间号码，找了很久才发现原来是走廊尽头右手边的那间不起眼的办公室。

    唐苗还注意到走廊尽头其实还有一扇门，平时都是锁着的，根据位置判断，通过这扇门能够通往另外一栋楼，那栋楼是学校的行政大楼。

    敲门而入，办公室里面就宋老师一个人。办公室不大，里面除了宋老师的办公桌还有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靠近窗户还有一个通往隔壁房间的门，上面贴着一张A4纸，打印着“材料室”三个字，这里面应该存放着实验所需的一些消耗品。

    宋老师没有埋怨唐苗为何来得这么晚，招呼她坐在会议桌的一侧，自己则坐在另外一侧，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下。宋老师对唐苗应该是有印象的，如此漂亮的女孩生，上课的时候肯定是注意到了的。

    宋老师问问了基本情况，得知唐苗这学期成绩普遍不理想，其他几科勉强及格了，但是微积分考试没那么幸运，成绩没有达到及格线。宋老师还是表示了鼓励和安慰，大学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要及时调整学习状态，把成绩努力赶上来才好。

    随后，宋老师拿来一叠打印出来的调查问卷结果，从中找到了唐苗的那一份。看了一会儿，宋老师脸上又浮现出来那种特有的忧郁的表情，仿佛要叹一口气一样，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从问卷看，唐苗独立自学能力很强，成绩不理想一定另有原因。

    一般来说，这样的学生都会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心理问题，比如沉溺电子游戏、感情问题、家庭问题等等。所以宋老师设计了一个“沉溺倾向”的多选题目，答案包括：电子游戏、网络、感情、赌博、性。选择“电子游戏”的选项居多，这个年代电子游戏设计地非常吸引人，年轻人很容易沉溺其中。这也是一种顽疾，前几年有人采用电击疗法来摧残这样的年轻人，非常不人道，争议很大。不过，最近听说有一种方法，也是把这样的孩子集中起来，搞电子竞技培训，目标是让他们成为职业选手。这是很多沉溺电子游戏年轻人的梦想，但是一番折腾下来，很多人就知道了要想成为职业选手，其实是需要极高天赋的。他们大多知难而退了，沉溺倾向也就彻底治疗好了。宋老师也听说了这种方法，因此，他一般建议这样的同学想办法去参加职业比赛，成功了也不错，不成功的话，就回来好好学习吧。

    唐苗选择了最后一项。当时她看到了这个选项，感觉自己像被击中了一样，浑身一颤。虽然有一个声音一直劝她不要选，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勾选了这个选项。这也是她今天犹豫到很晚才来谈心的原因。她内心祈祷老师没有发现这个选项，或者说忽略这个题目。比如谈谈学习方法之类比较轻松的话题。

    但是她内心彷佛还是期待有一个人能倾听压抑她太久的这个难题。宋老师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他看起来正直、温柔，不像其他的中年男老师那么猥琐。但是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不可以，一直以来这都是一个很禁忌的话题，何况男老师和女学生之间谈论这个更是比较敏感。

    但是，宋老师好像很自然地谈到了这个。因为他说通过调查问卷看，其他都不是影响你学习的原因。他把问卷推了过去，指了指那个题目，平静地问道“你选择了这个吧？“

    唐苗顿时感觉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表情尴尬到了极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宋老师刚要说什么，突然走廊里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门还没打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宋老师，想死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