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的味道,是酸的也是甜的。
沉予安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眼前一会儿是小丫头泪水涟涟的趴在他的榻上。 一会是沉贵人面目狰狞地扣着他的手,咆哮着问他为什么负了她。 她,小丫头,他曾经放在心尖上娇宠的幼妹, 她,沉贵人,是非不分不择手段阴狠跋扈的怨妇。 沉予安有一种nongnong的割裂感,面前这个女人他认识,认识了将近他这全部的前半生,可又好像不认识,让他常常感觉很陌生。 这几十天的宫廷生活,能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改变吗? 可她这个样子,却像是早有预兆。从她莫名其妙地哭闹要君儿从太学辍学,从她无理地打杀了原在他房里伺候的丫鬟,从她坐不住亲自褪了衣衫趴在他身下扭动…… 她就是她,可好像不是从前那个她;她不是她,可却自始至终都是她。 胭脂色的丹蔻陷进皮rou里,最终是尖锐的疼痛唤起了沉予安的意识。他面色有些苍白地笑笑,强装无事,一如既往地摸摸沉婉君的发顶:“婉儿,别再闹了。”夲伩首髮站:hehuan4. 许是这些许的温柔安抚到了沉婉君,她钳住沉予安的手一松,可随即更用力地捏住他的衣摆。 沉予安浑身僵直着,看着沉婉君用脸颊去贴他的颈窝,掂高了脚要去吻他。 就像从前无数个深夜,她侧身躺在他身边,大腿一边似有似无地磨蹭,一边虔诚地亲吻他的脖颈和下巴。 他的闪避又一次激怒了她,她哭叫着开始撕自己的衣裳,发出些断断续续引人遐思的哭啼,等沉予安顿住的神思恍然惊醒,她已经裙钗散乱,坦着一双浑圆雪白的乳儿,裙摆撕裂露着半截大腿,该露的都露了,却比全脱了更有那种凌虐之后的yin乱感。 嗡—— 那一刻,沉予安的左脸又开始火辣辣地疼,左耳开始轰鸣,仿佛正是那日父亲对他怒目而视,一边颤抖一边指着他说家门不幸。 母亲哀哀地哭天抢地,舍不得动手打婉儿,只能锤床锤到手指红肿流血。 他一贯能言善辩,却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没有”,比起父母亲耳听到的“叫床声”,比起明明没有真正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却被喷湿揉皱了的床褥,似乎没有说服力。 嗡—— 他回神,她说:“哥哥,我的身子已经给了皇帝一次,我是高兴的,因为我能要我真正想要的人了。” 喉结处传来一阵酥酥痒痒的触感,身上有个裸着身的女郎像水蛇一般勾缠着他。 那水蛇一般的女郎抬起脸来,是十七岁的沉婉君。 他像做了个噩梦一样,猛地将身上人推开,进了里间,扯了片床幔胡乱裹在她身上。 眼见着她又开始变得癫狂,沉予安竟然又笑了,笑出了声来。 “婉儿,你真的要哥哥死。” 尖利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好像骤然被掐到了脖子,又好像发条被卡到的玩具,面对沉予安的陈述而不是疑问,她内心也惊疑不定。 他该生气的,可是他现在似乎不再生气了。 她看不懂他,也看不出他唇边的笑意有几分真。 面对语重心长痛心疾首的兄长,她不断在他的底线上试探,想让他跌下云端陪她一同下地狱沉沦。 面对毫无波澜死气沉沉的兄长,她呆愣愣的,终于意识到他被她逼的也变得病态疯狂,事情似乎并没有达到她的预料。 这并不是第一次不欢而散了。 出了沉婉君的偏殿,却见院中宋淑妃正带着两个宫女,嗑瓜子磕的起劲。 “打扰到淑妃娘娘了,微臣告退。” 照沉婉君发出的那些个死动静,她平日里又树敌不少,今日这宫门他可能出不去了。 可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他竟然十分平静。 宋淑妃拿袖子遮挡,吐了一口瓜子皮,挑了挑眉,吊梢眼显得更加刻薄了。 “说不上打扰,这宫里的腌臜事儿多了,本宫见得多了,这心也就静了。”开口却是没打算追究检举这二人古怪的关系。 “多谢娘娘。”沉予安深作一揖。 “沉大人,你也是个可怜人。”宋淑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了抿嘴,转而赶人:“大人还是快些出宫吧,最近白日越来越短,宫门怕是要提前落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