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达拉然往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 总会有少数冒险者,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向你诠释猪队友的正确含义。 罗波安一发暗影箭正中目标,戮喉睁开眼睛,立刻一个飞扑。 罗波安吓得够呛,连滚带爬,总算躲过了狼爪,转身就往回跑,结果忘记了陷阱,他与戮喉一起滚入了三米深的大坑内。 这个笨蛋,真是猪一样的蠢笨。 罗比顾不得保留实力,开复仇之怒秒掉五头狼崽子。 往陷阱下看,罗比和铁拳都笑了。 罗波安在前面跑,戮喉死死咬住他的屁股不放。 魅魔跟在戮喉后面挥舞着鞭子,一人一狼一恶魔在狭小的陷阱里绕着圈跑,特有意思。 杀掉戮喉之后,罗波安狼狈不堪,浑身是血,还好都是皮rou伤,罗比随便读了几个圣光术,希望不会有狂犬病之类的。 罗波安喘息未定,一脸精明的搜索戮喉的尸体,什么都没有,又不甘心的拿出小刀,扒了狼皮,忍受着血腥味,细细翻找内脏。 “为什么稀有怪没有掉落呀,果然书里都是骗人的。” 罗比和德瓦尔铁拳交换下眼神,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罗波安一脸失望,命令伐木工采了木头,没精打采回要塞交任务。 罗比两人闲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野兽又不是人型怪,战利品自然不会带在身上。 在不远处的山沟内,两人找到了戮喉的巢xue。 狼xue的最深处,有一具人类的干尸,看样子死了好多年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额头中间开了个洞,插着一根锋利的兽类牙齿,估计这就是死因。 围着干尸分析了半天,怎么看这根兽类牙齿都是故意移植上去的,一个人类,在额头上开洞安装兽齿,这是何等二货的行为艺术,难道想冒充恶魔不成? 罗比小心的拔下兽牙,没想到竟然是一件装备。 精良级匕首,戮喉的犬齿,能卖不少钱。 可惜按照追随者契约,精良级装备得交给指挥官处理。 又搜了干尸的衣物,突然有光芒一闪。 是一枚优秀级的戒指,罗比和铁拳戒指的栏位都空着呢,优秀级的装备追随者可以自行分配,无需上交指挥官,两人不约而同拿出了筛子。 结果查看戒指的名字和属性,两人都傻眼了。 优秀绿字装备,肯瑞托学徒的指环。 佩戴要求达拉然法师。 为什么肯瑞托的法师学徒会出现在这里? 在山洞的深处,罗比找到一本日记,其中大部分书页都已经烂掉了,只有后面几页特意用魔法药水处理过,字迹依旧清晰。 读过这本日记,罗比的表情凝重起来。 混蛋,一个字都不认识。 …… 凡妮莎穿着粉色睡衣,斜躺在床上,读着缴获来的日记。 “肯瑞托的法师密文,学徒级的,算不上深奥。”凡妮莎打着哈欠,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到某一页交给罗比。 “按照这上面的算法破译密码即可。” “指挥官,这也要我来做么?” “我需要补觉。”凡妮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指挥官,你这样会懒成猪的,当然,罗比只能在心底想想。 回到自己的房间,罗比点灯熬油,连夜伏案破解了日记。 “……达拉然毁掉了…… 我是阿萨谢尔卡尔拉,达拉然的幸存者之一。 达拉然毁灭后,我发誓不再穿肯瑞托学徒的袍子,我不忍心看到人们同情的目光,就连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法师团体都无法阻挡阿克蒙德的脚步,这个世界还有希望么? 世间所有的悲伤加在一起,也赶不上达拉然的陨落。 还记得,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南海镇的街道湿漉漉的。 我在酒馆内叫了一杯烈酒,火辣辣的感觉使我暂时忘记了悲伤,觉得自己能吃点蔬菜和rou。 自打五天前听说达拉然毁灭,在湖畔镇与心爱的丽莎分开之后,我的心情很糟糕,一直以魔法面包为食。 在一群吵闹的商人和凶狠的海盗中间,我无意间瞥到了一个身影,我的酒瞬间就醒了。 我听到了呢喃的低语,声音断断续续 “……麦迪文之书……召唤阿克蒙德……达拉然法师失去法力……兽人饱餐一顿,开怀畅饮,纵情狂欢……达拉然积累千年的财富……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纵使我能打败阿克蒙德又如何……燃烧军团已经降临……固执的麦迪文,愚蠢的安东尼达斯,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么?” 那个人喝的是酒馆里最廉价的啤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去,仿佛永远不会终结,口中不停的碎碎念。 他突然感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着我笑了笑,额头上一绺闪亮的金发轻轻浮动。 “阿萨谢尔,我的老同学,真是意外呀,在这里见到你。” 像是老同学一样的打着招呼…… 不,我们真的是同学,只是处于不同的阶层,几乎从未说过话。 我不禁回忆起洛丹伦年少轻狂的日子…… “我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注定要成为洛丹伦国王的男人,我的目标是让洛丹伦所有的百姓都能吃上rou。” 幼稚的嗓音,倔强而又中二的面孔,多么美好的回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目标基本实现了,洛丹伦的百姓,几乎都变成了食尸鬼。 那人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我磕磕巴巴的回应道 “真没想到…在…在这里…您还好么……尊敬的王子殿下,你的样子……” 我该如何应对,这个该死的人渣,弑父弑师的叛徒,屠戮洛丹伦和奎尔萨拉斯的刽子手,毁灭达拉然的元凶,令人尊敬的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就死在他的手里。 可我只是一个入学三个月的法师学徒。 “我亲爱的老同学,在你的印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如传闻般,满脸的皱纹,干枯的长发,皮肤苍白,眼神邪恶,嗓音沙哑,以恶蛆和新鲜血rou为食?一个能掌控死亡的人,难道会对自己的外表无能为力?传播谣言的人根本不明白,极致的死亡力量是何等的伟大。血腥,杀戮,谎言,背叛,充斥着这个世界,只有死亡,才能为懦夫和胆小鬼们,带来希望和勇气,获得新生,迎来充满希望的明天。”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中二呀,一点都没变。 有那么一瞬间,我泛起一丝久违的欣慰感。 我的老同学,真的没怎么变,只有相貌,比以前更年轻,更有活力,这,真的好么? 那人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安静了半晌。 看着窗外yin雨霏霏,大概喝多了酒的原因,他的面色红晕,朝气蓬勃,丝毫感觉不到死亡的气息。 “阿萨谢尔,我记得你家搬到了暴风王国的多瑙镇,什么时候成了达拉然的法师学徒?” 那人压低声音,漫不经心问道,极力压制自己的中二之魂。 他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人也成熟多了,有着天生上位者的气势,洋溢着不朽王者的风采。 更可怕的是他的观察能力,明明我身上没有任何达拉然的标记。 “我,其实……只是一名学徒,研究的……不是魔法,是……外科手术。” 我的学科引起了他的兴趣。 “能说说你的研究成果么?” 这是我的得意领域,虽然我尽量的谨慎,但还是免不了有些骄傲,话语逐渐流利。 那个人听后不断的点头,露出赞赏之色“让普通人学会治疗伤痛,很有意义,战争中能救活不少人,这个想法非常好。你跟我来一下,多年不见了,咱们好好叙叙旧。 不会是让我为天灾军团缝合憎恶吧,我恶意的揣摩。 我不知道怎么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在阴暗的夜晚,我们慢慢的踱步,那个人以平和的心态讲述起了往事,回忆起了学子时代的故事,他还嘲笑我年轻时的幼稚理想,立志取一名高等精灵女子为妻。 我们像所有的老同学见面一样,敞开胸怀,坦坦荡荡的聊天。不知道为何,我浑然忘记了身边人,其实是整个艾泽拉斯的背叛者,恐怖的亡灵天灾之主。 那个人不住的打听一些达拉然的往事,我知道他想询问吉安娜的近况,和少年时候一样,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开口,我便讲述了所知晓的一切。 听到吉安娜到了还活着,那人明显送了口气,但得知吉安娜去了卡利姆多,他的眉宇间又阴沉起来! “她还是做出了选择。”那个人的笑容非常苦涩。 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敦霍尔德城堡的旧址。 望着残垣断壁,那个人的表情严肃起来 “许多年前,就在这里,一位人类的领主捡到了个兽人婴儿,人类领主找人给他喂奶,还雇用老师教育他,请人指导他战争用的战略,训练他各种武器的格斗技。” “原因说起来非常可笑,这位人类领主竟然有个幼稚的想法,想要将这个兽人婴儿培养成兽人的领袖,从而借助兽人征服这个世界。更有趣的是,那个时候兽人懒散虚弱,连做苦工都不够格。” 身为达拉然的学徒,我自然知道这段历史,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王子殿下,这是十足的谎言,没有那个人类领主会如此愚蠢,即使有这样的想法,也会与婴儿签订永不背叛的契约。” 身为达拉然的法师学徒,我知道类似的邪恶契约是存在的,而且不止一种。 那人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兽人婴儿是真的,只是,发生了一点有意思的小插曲,当然,领主并没有征服世界的野心,仅仅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爱,谁能想到,这个兽人竟然是霜狼氏族酋长杜隆坦之子。” “王子殿下,这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一个故意宣扬的假象,众所周知,杜隆坦夫妇早就被影子议会暗杀了,一名兽人婴儿,能在人类王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谁又能证明他的身份,反正又无人能考证真假!”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是呀,对与错,真实与谎言,又何必在意呢,就比如今天,我和你撒了谎!” “达拉然毁灭之时,我见到了吉安娜。” 那人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