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魔蛊大军(下)
说也奇怪,看老金撬得好像不是那么困难,按说这封印了数千年的青铜棺应该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金没费多大劲就给撬开了。 青铜棺盖一动,立马就四起一股阴风,吹得直洞飕飕微响,这时忽听洞底的二憨子惊呼一声“老金!鬼要吹灯了!”这是一句业内行话,意思便是蜡烛要灭了。 老金应道“护法!”这也是行话,意思是把灯给看住了,千万灭不得。 我连忙急道“死老金你还不收手,真他娘的不要命啦?”语毕就纵身一跃,翻上与老金并齐的青铜铁链上,刚一到就听二憨子在底下扯着嗓门大叫“老金!收手!鬼点灯了,是死兆呀!” “阿?”我心中一咯噔,顿时神经紧崩,与老金异口同声道“什么!”然后不约而同看向十余米高的洞底,只见洞底东南角方向的白蜡烛正比直地燃着墨绿色的火苗,此火苗风吹不动,直把青铜壁照得绿阴阴的,顿时就笼罩上一股阴风,令人不寒而栗。 方才二憨子所说的“鬼点灯了,是死兆呀!”这几个词全都是摸金校尉的行话,所谓“鬼点灯”就是蜡烛的颜色变了,通常有三色,一是蓝绿色,如磷火一般的颜色,这代表霉兆,意思就是霉兆一起若还强制开棺盗取冥器就会在墓里走背字,事事倒霉。 二是青绿色,代表凶兆,意思就是凶兆一起若还强制开棺盗取冥器就会遇见凶物,这其中的凶物没有统一的说法,有说乍尸,有说毒蛇猛虫等。 三色便是现在这种墨绿色的火苗,这就是死兆,顾名思义就是死兆一起若还强制开棺盗取冥器就必死无疑,这些东西在这两年来,我老爸或多或少有跟我提及过。 当下我见老金面露惊色,额头的冷汗犹如黄豆粒那么大,我手按住青铜悬棺急道“现在撤退还来得急,别他娘的不听小爷劝,你想死,我们还不想呢?” 老金犹豫不决,眼看快到手的宝物,却突然来个鬼点灯起死兆,半响后,老金的眼神不再犹豫,而是闪过一丝诡异和贪心,只听他大叫一声“日你姥姥!你都死那么久了,还一毛不拔么,女娲石你已享用这么久了,如今也到我老金尝尝了。”说着贼心一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声咆哮,一股牛劲,一口气就把青铜棺盖推开五公方的空间,然后休息一下又推了一次。 说也奇怪,也就这时突然直洞安静了,本来微微拂面的阴风也风止阴散了,一下好像恢复如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时听胖子在底下大叫道“旺!上面什么情况?怎么蜡烛又恢复本来的颜色了。”我与老金闻言后,一同瞅了一眼,果真如此,橙黄的火苗在白蜡烛上微微晃动,好像刚刚所有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这就怪了,莫非我老爸以前是骗我的,让我别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但是刚刚老金和二愣子表现出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恐惧,那种说不出来的恐惧,骗不了人吧?我还百思不得其解时,老金已经从铁链跳上青铜悬棺的棺盖之上,他欣喜若狂,放声豪笑,道“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来传说是真的,樊蛮蚩,你的女娲石从今以后就归我老金了。”说着看向我“吴念!按祖上契约,你已经输了,不得再阻止我了,知道这叫什么吗?这便是富贵险中求,想我老金在盗墓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来靠的就是胆识,你虽有本事,但初出茅庐还是太嫩了,小子!”说话时尽是一脸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姿态。 老金话毕我便也跳上棺盖,登时老金脸色一崩“怎么!你想反悔不成?” 我应“放心吧你,我吴念向来言出必行,我只是好奇,所以上来看看。”语虽如此,但实则我心里是想倘若真有女娲石,我便硬抢,我千辛万苦不就为了解开烟雨的身份,和千年古咒,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反正我不是行内人,跟他们讲什么行业规矩? 老金半信半疑,看了看我,但是他并没有出言或出手让我下去,他此时此刻只关心青铜悬棺里的情况,那有功夫管我,没看几秒,便打着狼眼手电,用手捂住口鼻,阻止吸入残留在棺椁里的尸气,虽然这直洞空气流通,但棺椁长年封闭,里面自然残留着尸气,方才我们打斗时二人的防毒面具都丢了,现在也只能将就将就,老金捂住口鼻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棺内的情况。 我也在边上探头望进去,只见棺椁里躺着一具尸体,看他长近两丈,高大威猛,虎背熊腰,便可知是具魁梧的男尸,但是无法确定是否就是樊蛮蚩的真身,男尸带着一幅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雕花,都为那些诡异又神秘的冥腾,面具的表情诡异阴森,整个嘴裂到耳根,冷冷笑着,那阴笑犹如寒冬里的冰霜,直逼我心头,看得我险些一口冷气倒吸,好在有手捂着口鼻,老金也是为之一怔,张大的双眸出卖了他的假淡定。 我与老金两支狼眼手电的光柱一同落在青铜面具的眼洞之时,只见里面有亮光闪动,老金登时惊呼“女娲石?”然后迫不及待地摘去了男尸的青铜面具,结果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幕,让我和老金一同吓得头往后一仰,“啊!”的一声惊叫,青铜面具下是一张奇丑无比,面目全非,又诡异的脸,说是脸也不对,那是一团皱起的皮rou,颜色如青铜器一般,而刚刚发亮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女娲石,而是一团由一个个凸起的小黑点密集在一起的东西发出的,光柱下那一个个小黑点就像是一个个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得我鸡皮疙瘩起满一声,冷颤一个接着一个,片刻后,突然!小黑点上所有的高光都移向我们,顿时我觉得这东西再眼熟不过,到底是什么?一时间我竟想不出,不过没过小许我立马反应过来,是……是蛊孓的眼睛,立时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贯穿全身,整个人一下不听使唤,僵持着,动弹不得。 老金自然是见识过这犹如来自地狱的蛊孓,先前他们队中便有人死于之蛊孓无血不欢的长刺之下,老金随之反应过后,立马伸手欲想把面具又给扣回去,不料这时男尸突然手臂一抬,将几百余斤重的青铜棺盖拍飞,与此同时我与老金各顾各地躲开,我登时一个侧翻,滚下第二具青铜悬棺上,老金也跳到了我边上,我双双落定脚时,只见那男尸犹如幽灵一般,缓缓地从青铜棺幽幽升起,他双臂下垂,身体比直,一直升到离青铜棺三米高的位置,然后悬空于此。 这时洞底的胖子他们不知所谓何事,立马由胖子在下面大声嚷嚷“旺!上面什么情况?乍尸啦?” 这时我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俯身对洞下大叫道“快跑!是蛊孓!”声音在洞里回震,还未散去之时,突然从男尸宽大的衣服里飞出一只只如成人小臂一般大小的蛊孓,蛊孓一涌而出,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盘旋,耳边回响着如崔命曲一般的“嗡嗡”声,随之如初醒的蛊孓在空中划出一道如鬼神镰刀般的弧度向我们扑翅飞来。 见状我吓得魂不附体,立马当机立断,抱着老金,一跃身就如运动员跳水的姿势纵身跳下洞底,虽然这样的动作无疑跟自杀差不多,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铤而走险,冒险一博,如果从一具具青铜悬棺跳下必然是必死无疑,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我们二人迅速落到第五具青铜悬棺的位置时,老金身上的攀岩绳瞬间崩紧,攀岩绳已经到头了,而身后的蛊孓已经犹如凶潮袭来,当下老金立及伸手去解丝扣铁锁,可是丝扣铁锁在刚刚快速下坠时已经与攀岩绳纠缠一起,任他怎么解都解不开。 我松开老金的身体,落到第五具青铜悬棺上,再看蛊孓时它们已经群魔乱舞到第四具青铜悬棺了,照这速度,它们顷刻间就可以让我和老金命丧于此,把我们活生生吸成rou干,立时我伸手叫道一声“乾坤刀”,虽然这不能救我们性命,但起码可以拉几只来陪葬。 飞在最前头的孟孓极将碰到老金时,乾坤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蛊孓中砍出一条血路,驱散开欲吸干我们的蛊孓,被削死的几只蛊孓的液体喷得我们一身,蛊孓飞行速度虽快,但乾坤刀更快,更何况是从背后出其不意地偷袭,任蛊孓的眼睛再毒也难逃一死,蛊孓散开后在空中兵分三路又扑翅飞来,乾坤刀也随之落在我手中,我想再掷刀而出,但已经来不及了,几只张牙舞爪的蛊孓已经近在咫尺,看来必死无疑了,顿时心生前所未有的恐惧,难以想象这种死法的痛苦,但意料之外的是蛊孓一只接一只的从我身边扑翅飞过,却没有一只对我下毒手。 我呆愣着,摸不着头脑,片晌后还不敢相信,在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实是没有遭到一点攻击,一开始我还在怀疑会不会是我的血有问题才让蛊孓不敢吸食?但见老金也是安然无恙,我便知道并非如此,而是另有奇因,但又想不明个所以然来。 我挥刀削断攀岩绳,救老金下来,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用手去擦脸上及臂上蛊孓的液 汁,并试探换了衣服,登时我灵光一闪,明白了其中奥秘,莫非是我们身上的液体才让蛊孓不吸食我们?我看十之八九,立马出手阻止老金,急说“别脱,这些液体虽然恶心,但是可以防蛊孓。” 老金半信半疑,看了看我,可我没继续理会他,只是从青铜棺上和青铜壁上抓了一把粘稠又恶心之极的浅绿声液体往身上充抺一番,然后抄刀就向洞底赶,一心只担心胖子等人的安危。 先前我让胖子他们跑时,看见胖子他们是向洞底一处黑暗跑去,而所有的蛊孓也追向黑暗处便悄无声息,待我到洞底,打狼眼向黑暗一照时才知道原来这有一个暗道,心中不免疑或,此暗道何时出现的?我明明记得之前并没发现,但也无暇顾及,心想先找得胖子等人,了解他们现在的情况再从长计议。 这时老金也赶来我身边,我俩人对视一眼,懒得相互搭话就向藏身暗处的暗道双双望去,刚抬脚向前走,忽听“嘭”一声惊天动地之响,声音在不算大的空间里回荡令我二人是震耳欲聋,不禁同时捂住耳朵,嘴巴微张,防止耳膜受损,声音的源头正是暗道里头,不禁令我心中一咯噔,心想莫非胖子他们怎么了不成?心中万分焦急,还没跨出步子去,又听身后“嘭嘭嘭……”连续五声响,闻声忙一回头看,立时吓得差点没尿裤子,只见数以百只的蛊孓从五具青铜悬棺飞出,聚成黑压压一团逼向洞顶,在洞顶盘旋而聚,我想这应该才是樊蛮蚩真正的魔蛊大军。 “啊——!”老金吓得拉长叫声,大叫“跑呀!还傻站着!”话音刚落,魔蛊大军也“嗡”地一声巨响,从洞底涌下,这阵势的恐怖比洪水绝坝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我们二人脚下似有抹油般,豁出命地落荒而逃,一头扎进黑暗便沿着暗道急奔。 本来以蛊孓飞行极速的情况下我们根本跑不出数米就会被它们吸个精干,但是好在暗道只有三四米之长,跑出暗道口便见一扇两边对开的石门,当下我和老金一出暗道便连手使九牛二虎之力,用尽吃奶的力气及时将石门关上,本以为度过危险,不料石门刚刚一关,一只飞在最前的蛊孓抢在石门闭上之时飞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