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沒有女人緣!
01 沒有女人緣!
「下一位是佐久間君~」 「是」 我從位置上起來走到講台處。 「請繼續保持喲~再努力一點也可以!」 「好~~~」 收下自己的試卷,我低頭應付了班導一句。並不是出於禮儀什麼的,單純對方比我矮很多。 「老師也是喲。」 「?」 接受著我自上而下的目光,蠻了半拍Get到我的意思,望月老師的嘴角開始rou眼可見的扭曲。 但我在她發作之前跑掉了。 重新回到位子,我看了一眼上面的分數,正是會讓沒有特別追求的人覺得「這樣就挺好」的數字,至於我本人,恰巧就是這樣的傢伙無疑。 因為無所事事,我轉頭看了一會窗外的風景,聽到旁邊位置發出發出兩次響動才回過頭。 嗯?沒有嗎。 第一次是離開座位,第二次是回到座位。但是已經變成班級定番的那個誇獎沒有聽到。 我眼中是緊盯著自己手裡試卷的鄰桌小宮山萌。不但是班長,還是從開學到現在以來的唯一學年第一……啊不對,因為班長的選定比較隨便,所以這點倒是沒什麼。但成績優秀這一點是毫無疑問。 因為是女孩子,談論起來總是不免俗地要說到外貌。而小宮山在這一方面往好聽點說也就是秀氣而已,有圓框眼鏡這點在某部分群體中似乎頗受好評,但人也不會因為帶了什麼東西就直接變成大美女。 而且說到底,她自己應該也沒有要專注與打扮的意思。平時一個人的時候大都維持一副偏向冷淡的面孔,但又不到高齡之花的程度,換句話說就是不起眼。只是面對他人的時候也能夠不吝嗇恬靜的笑容,或許就是因為這種輕微的反差感,再加上本人沒有和誰形成那種特別親密的團體,反而和幾乎所有人都能不錯地相處。 就連成為孤高之人(學園版)的我,偶爾也會像現在這樣對對方投以有的沒的關注。 難道是成績不夠理想嗎?我罕見捕獲到小宮山皺眉苦惱的表情。 嘛,平時的班級測驗是不會算進年級評比的。離最後的排名賽期末考試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加油吧,班長! 說完我的內心話劇,我就從她身上挪走了視線。在今天最後一堂課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我要做事情是放空大腦。 …… 什麼都不想的時間過得飛快,放學後的班級邊空得更快。而我在大家走後也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書本在上課的時候就收好了! 「很好……」 我轉過身後徑直走向班級後面的角落,要說為什麼……為什麼我這個早就離開運動社團而轉生為高貴的回家部成員的我要等到這個時候才行動的原因……! 只是因為今天是我值日而已。 不過…… 「怎麼是你?」 明明早上和我一起做值日生的還是另一個人,對於也拿著掃把的男性同學我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她……因為有事情拜託我換了日期。」 「噢……」 「不、不行嗎?」 「哈?這種事隨便吧,問我有什麼用。」 「也是……」 我們兩人四目相對之後立刻分開,各自做起需要做的事情。 「打擾啦!」 嘩啦地一聲教室的滑門被從外面打開,喊出這一聲的女性直接走了進來——自然也沒什麼不可以,畢竟她也是這個班級的學生。只是在掃地的鈴木好像被嚇了一跳。 她看了我們兩人一眼,然後目光又轉移到教室裡的課桌上。隨機直接走進一張桌子。 是小宮山萌的。 「喂、你突然幹什麼呢!」 眼見對方毫不客氣地講手伸進小宮山的課桌抽屜,鈴木朝她喊到。 「哈!?」 彎腰狀態的高橋和希一拍班長的桌子,挺起上身的同時側轉向鈴木的位置,偏白的金髮甩過一個漂亮的弧度,而比髮色更深的眉毛則是傾斜著在小麥色的臉蛋上擺出不爽的造型。 「你叫誰『喂』啊?一般的敬語呢?」 雖然是過於經典的黑皮辣妹,但道理此刻是站在她的一邊。 被凶的鈴木說不出來,沒關係,剛才那一秒也很厲害了。 「所以你幹嘛翻人家課桌?」 本著早點結束早點回家的想法,我也出聲加入了對談,姑且算是鈴木小隊吧。 「小宮山有東西忘在教室,所以拜託我幫她拿走。」 「原來如此。」 相當合理的解釋,小宮山班長的朋友範疇並沒有不包含辣妹。 「哼。」 確實從小宮山課桌裡拿出一件套著布袋的物品,似乎是眼鏡?高橋在朝我哼了一聲,然後又看向鈴木。 「木下呢?」 她問的是原本今天也要值日的那個女生。 「他們換了時間。」 我向鈴木一比,說出我知道的官方答案。 看著鈴木的高橋擺出一副介於無語和有話要說之間的表情。 「這樣就好那就這樣就好!」 留下這樣的話,從出場到退場沒超過一分鐘的高橋就徹底消失,真是風一樣的辣妹。 高橋走得快,而另外一位則是根本沒出現…… 我的女人緣……莫非很差? ???????????????????????? 「已經四點了啊。」 看過時間後我就收起手機,拿著籃子走進百貨商店的生鮮區。 要說為什麼來這裡,自然是為了買菜。要說為什麼需要我來買菜,則是因為我現在是獨居狀態。 本著健康與吃得下去的兩大原則,我其實只會製作一些常見又簡單的料理,會輪換著來吃,但要買的食材無非就那麼一些,所以我在這裡的採購路線也十分規律。 其結果,就是很輕易被卑鄙的外鄉人捕獲。 「猜猜我是誰!」 「別在外面搞這種事!」 我伸手扯下從後方捂上來手掌,側身閃到一旁。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想到是16歲了還在做這種事情的青梅竹馬,那有一個也是嫌多! 「答錯!我不是別小姐噢~」 「我English不speak。」 把對方乘機丟到我籃子裡的薯片又丟回去,我的策略是裝成對外國人冷漠的本地人。 「君日語本當上手!」 雖然我故意那樣說,但張開四肢像是棕熊一樣,攔在我面前用流暢日語講怪話的繪繪其實從小時候就生活在日本。不過看到她橘紅色的髮色和遠比一般人白皙的膚色也就知道是那麼一回事了。 「啊~啊~這個殘留在我眼皮上的觸感……這個感覺——難道是無敵的繪繪大人!?」 「回答正確!變態実!」 順帶一提,雖然我這麼叫,但她證件上的名字和「繪繪」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麻煩讓小民能活著帶土豆回家。」 因繪繪大人開恩,我得以通過這條本來應該很寬敞的通道。順便還把薯片第二次丟會她的包裡。 「不是要土豆嗎?」 「不是這種!」 「我要吃這種嘛。」 「那你倒是自己買。」 「不要,這裡的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那就不要放我籃子裡。」 「那我坐你籃子裡。」 「會斷掉所以不要。」 「沒關係,籃子也是我的。」 「我的手會斷掉所以不要。」 「那我拿著薯片跟你走。」 「走去哪裡?」 「你家。」 「拜託不要。」 因為我不想晚上洗兩人份的餐具。 「你家裡有女人!」 「啊對對對。」 「実——我的実——」 繪繪邊說邊拿出香水滾珠在自己的眼睛下面畫淚痕。 「哇眼睛好辣!」 「……」受不了的我只好對她說到「週末吧。」 「真的?!」 「嗯。」 「好耶!」 就在我想著終於要結束的時候,我的手裡被直接塞了一個裝在防水布套裡的東西。 「什麼啊?」 「好像要下雨了,這個傘給你。」 「噢,那謝謝。」 「拜~」 哼著小曲的繪繪又蹦又跳地遠走,並在不小心踩扁一隻從水箱逃出來的龍蝦後加速消失。 …… 我無言地把視線放到手中的摺疊傘上……話說這傘的吊牌還在啊。 ???????????????????????? 在烏雲密佈的窮幕之下,我緩步走進自己居住的公寓大樓。 根本……沒有下雨! 雖然天氣變差了這一點是沒錯,是不是下雨也不是百分百能確定的事情也沒錯,但被強賣了一把雨傘結果還沒有用上的這種心情……!!! 在電梯降下來之前,我猛烈地對著電梯按鈕輸出了一波怨氣。 啊…… 終於要到家了。 在電梯移到到我家所在的樓層並要打開之前,我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制服。家裡確實沒有其他人,我也並沒有要去見誰,只是習慣性的動作而已。 然後在聽著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中,我就要抬起頭走出—— 「哇啊!快躲開————!!!」 出車禍了,我在公寓裡出車禍了啊!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您沒有———誒?啊……什麼嘛,這不是大哥哥嗎,嚇我一跳,快說對不起噢?」 「對不起你老母啦!」 聽到這個聲音我就知道是哪個傢伙。能把這種小鬼拉扯長大的確相當辛苦,因此在我向我妻千春的腦袋伸出制裁的鐵拳時,也因為或許會增加她母親之後的教育難度而在口頭上和她母親道歉。 「哇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啊!」 把我妻和她的滑板車一起領出電梯後,我隨便找了個角落放下。 「別在走道里玩滑板。」 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講還是會講。 「噢~」捂著頭頂的我妻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可憐表情,看向我的時候卻又嘟起小嘴。 「大哥哥有受傷嗎?」 「托您的福並沒有。」 「唔姆唔姆,太好了,差點就不得不承擔其佐久間家的血脈的重擔啦。」 「……你、別和你媽媽說我打過你頭噢?」 完了,似乎腦子真的出問題了。 「什麼啦!人家是在擔心大哥哥的玉~袋~啦~剛才我妻醬的額頭撞到了,大哥哥的兩個球球的說~」 「那 是 土 豆 !」 「誒~~???」 我妻一下子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接著擺出更讓人火大的表情。 「嘛嘛嘛,似乎確實是這樣,畢竟大哥哥應該是軟綿綿才對的說,誒嘿的說。」 「我姑且告訴你,男性無論什麼時候睪丸都不可能是硬的。要是變成土豆那樣就應該去醫院了。」 「誒?是這樣嗎……?」 「少聽一點學校裡雄小鬼的白痴對話。」 「咦?!才、才沒有呢!」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這麼無聊,不然就把我的給你玩玩吧。」 「……哈!?等等、大哥哥!不可以在這裡——」 無視我妻的亂叫,我直接將那個掏了出來。 「看到前面這個稍微凹進去的地方了嗎?」 「這……這裡是?」 我妻雙手捂著面部,但又張著手指從指縫偷看我的那個。 「之後會冒出白白的東西。」 「白白的?」 「是土豆的芽,會逐漸邊綠,然後展開變成葉子。」 「小學好像放假會更早一點?反正你就拿去作為假期觀察日記的目標吧。拜拜。」 「噢~大哥哥再見~」 用被對方撞到的土豆打發精力過剩的雌小鬼後,我直接開門回到自己的家裡。 ???????????????????????? 「啊……」 在處理完全部家務後,沒有特別用心吹乾的頭髮也已經自然乾燥了,因為各種原因的疲倦使我直接仰面朝天倒在床上,以只有一條內褲的姿態。 但這是我的房間,沒有人有立場指責我。 在學校沒辦法和可愛的女孩子講話,除此之外只會遇到在兼職強盜推銷員的青梅竹馬和恐怕毛都沒長齊的雌小學生—— 「我……果然沒有女人緣嗎?」 沒有預兆的蒼白閃電滑過,一瞬間的亮光甚至要蓋過房間內的照明。 然後是在我都沒能反應過來之前的轟鳴雷聲,像是整棟大樓都在響動一般。 「……」 因為過於震驚反而說不出話了,但是……只是自然現象而已。 讓我從床上跳起來的是傾盆而下的大雨,強風改變了它們的軌跡,使它們能夠衝進陽台,甚至濺射在落地窗上。 既然這邊是這樣,那麼另一邊—— 有衣服在晾晒,而且還是昨天就應該收起來的。 從室內穿行到達另外一個陽台,好像沒有很誇張。這麼想的我打開帶玻璃窗的門,才剛踏出去,就被一股大風奪取了視野。 無形的風從旁掛來襲擊了我的面部,我的雙目霎時陷入一片漆黑……並不是什麼什麼帶有異能力的超展開故事,只是因為一時混亂沒有能說明清楚。 風刮來的什麼東西,然後它貼到了臉上,僅此而已。 甚至還有一股好聞的香味,加上柔和的觸感,雖然是未知的物體,我卻出奇地並不抗拒。 待我把它拿下來的時候…… 「啊——」 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從旁邊傳出的聲音。 一個女性,面向著我跌坐在她家的陽台上。 咦? 小宮山? 就在我的大腦開始處理這條信息的同時,剛才被我貼著臉呼吸,現在則是捧在手裡的物體也進入了視野。 內褲啊。 男性和女性的款式多少有些區別,但沒有認不出是內褲的道理。 我又看向了小宮山那邊,她的陽台上,懸掛的晾衣架與一些衣物在風中飄舞,跌坐在地上她像是才回過神般地合上原本打開的大腿,用手攀著地板向後退。 跑。 不是她,而是我。 這是我心理的想法。 但在身體行動前,又一道閃電於高空滑過,雖然是在雲層之中,卻也足夠照亮拿著風雨間幾乎全裸地拿著女性內褲的我的身姿。 在雷響的同時她也發出尖叫跑進了自己的屋內。 嘛,往好的方面想,既然她跑開了,那我就不用跑了。 算了,明天叫上我妻醬一起曠課去種土豆吧。 不然找繪繪去商店當推銷員。 或者直接讓望月老師幫我辦理退學手續。 反正就算找高橋幫忙解釋也沒有用吧! 終於支撐不住的我,握著女式……白色的女式內褲倒在了地上。 沒救了。 小宮山萌是幾乎能所有人都能不錯地相處的女生。 所謂的「幾乎」就是「並非全部」的意思。 學校的學生、再加上教職員共計863人,唯一一位連一句話都不會說的那個人……正是本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