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伦
安欣很不喜欢那个和高启盛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用词不当,应该是,仿生人。 他还记得在高启盛坠楼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高启强都不愿意见自己和李响,就在两人决定要打持久战的时候,高启强竟主动约他们去他那里吃饭。李响在收到那条短信时激动的红了眼眶,又怕高启强看到自己会想到小盛不安了很久,最后喜滋滋的选中当年升队长时高启强送给他的浅色西装,这打扮光鲜的男人从办公室下班的路上就开始脚下生风,途中开车的手更是抖得厉害。 “你觉得高启强…会原谅我吗?”安欣看向后视镜,与那双明亮有神的眸子四目相对,两人没有说话,却又了然彼此沉默中的含义。 这是他们一起共享高启强的第五年,两人以男人作为纽带,将彼此的纠葛连接的更深。他们都知道那个死去的男人在高启强心里占了何等位置,所以经历过再多温情也无法确信今天是否是鸿门宴。但两人的想法一样,无论待会被高启强如何羞辱斥骂,他们都会无条件的容忍,直到男人消气,愿意再去接受他们。 他们曾经说过,高启强高启盛两兄弟之间的不伦感情,是病。那么他们对高启强这么多年的痴恋与纠缠,毫无疑问也是无药可医的绝症。迷恋渴求至此,他们甚至不再争男人身边的独一位置,哪怕是共享,也甘之如饴。 可就在安欣以为高启强要重新生活或者与他们分道扬镳时,餐桌旁的熟悉面孔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家庭成员,阿盛。” 安心觉得可笑也觉得可悲,明明他们一直都在抵制厌恶的男人,最后却还要靠他的身份来维持与高启强岌岌可危的关系。面前那张带着丹凤眼的笑脸单纯无害,安欣双手撑在桌子上审视很久,也没有找到曾经熟悉的阴笃与狡诈。 “录入家庭成员,请输入与主用户的关系与昵称。”小盛转过头看向李响,温和的笑容却因僵硬的肢体动作显得更为诡异。李响像是被烫到腾的站起,脸色苍白的指着仿生人怒吼。 “高启强,他就是个假人,你别傻了好不好?我···我宁愿你恨我,你别这样行吗?”高启强温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刚刚还泛着光亮的双眸瞬间了无生气。安欣看着高启强把李响摁坐在椅子上,小巧温热的手掌同时抚上他们的肩膀。他没有发力,安欣却觉得肩膀被箍的发痛。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从那扇门出去,从今往后再也别联系。要么,”高启强身上散发着温暖的松木味道,香气温润却暴虐的侵占吞噬周边所有空气。安欣抬头瞧望男人,却只看到男人白嫩脖颈下滚动的小巧喉结。 “来迎接下我们的新家庭成员,阿盛。”李响愧疚的红了眼睛,皱巴着眉头紧咬嘴唇气的浑身颤抖。安欣强撑着站起,脚步飘忽走向那个站在主位的身影。 “我叫安欣,高启强的····男朋友。”那只触感与真人无异的修长手掌回握住自己的手掌时,安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响惊呆在原地,半晌仍是不情愿地上前留下自己的个人信息。 “身份输入成功,哥,我们开饭吧。”高启强瞬间眉开眼笑,摇头晃脑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仿生人没有自主进食系统,他便乖巧的坐在高启强身边给他剥虾,将一只一只沾着红油的诱人虾rou放在高启强的碗里,高启强笑弯了眼,同样分坐在长桌两侧的李响与安欣如透明人般被无视。安欣盯着面前美好的温暖场景,美味佳肴在口中却味同嚼蜡,咽到喉咙里苦的发涩。 他们的关系,始于高启盛,也终于高启盛。 大年三十可怜巴巴的人儿在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象,相识后安欣始终克制着自己的占有欲望努力扮演暖心好友的角色。直到后来,他发现了他们兄弟二人的不伦关系,可安欣并未觉得恶心,而是隐隐有些兴奋。 安欣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真的只是病吗?”高启强红着眼低声喏嚅,谈及到被发现的关系羞耻地低下头,乖觉的脸颊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诱人。安欣忍不住抚上男人的头发,眼中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侵占情感。 “老高,你的病,我来帮你治。”就这样,他将高启强顺理成章的留在自己身边。为了与高启强独处,安欣在外租了房子,与高启强过上了如禁锢般的非正常生活。在这期间,他将汹涌情感全部倾泻,将男人软禁在小小的出租房内与自己强制发生关系,男人承受不住总想着逃离,安欣便把人抓回来拿绳子将其捆住,用最恶毒肮脏的话攻击威胁他。 “你为什么总想着逃呢?你是想回去继续和你弟弟胡搞吗?高启强,你真的要把你的弟弟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吗?”提到高启盛,男人眼中的意志逐渐消亡,他跪在地上,头垂在地毯上哭声凄冽,被粗制麻绳扎红的细嫩白rou遍布一道道勒痕,只看得安欣喉头发紧,禁锢在裤子里的巨物在裤子上顶出形状。 “爬过来,含着。”高启强亦步亦趋的跪爬到安欣跟前,熟练地用牙齿拉开拉链放出性器。硕大的guitou顶在内裤上,分泌液在浅灰色面料上留下几殷水痕,安欣双手靠在椅背,看着男人灵巧的用舌头勾下内裤,直挺挺的性器弹在他的脸上,拉出一条yin靡的水丝。男人还打着哭嗝,含着安欣的性器身子一抖一抖,红润唇珠反复划过柱身,直磨得那凸起更加肿胀。高启强不时抬头去看安欣,一双水意潋滟的眼睛像猫似的眨巴,直勾的人身下性器又硬了几分。 妈的,高启强就是个妖精,而自己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安欣这样想着,心里暴虐想法变得更心安理得。他拽住绳子从后攻入,身下撞击的频率和力度也愈发猛烈,肿胀xuerou吸吮着roubang不知疲惫的吞吐,翻出的水亮肠rou被巨物推入碾平,时不时分泌出湿滑的肠液让巨物更顺利的开拓更深处。这口名xue的主人此刻正双眼翻白的趴伏在梨花桌前,艳红舌rou如奶油蛋糕上的诱人草莓般晾在嘴角等待谁来品尝。安欣双臂穿过男人腋下将香软白rou带进怀里,轻含住晾在外边有些发凉的舌rou吻得啧啧作响。男人的妩媚呜咽被堵在嘴里,带着哭腔的呜咽鼻音浓重。在一阵窒息的长吻后,安欣终于放过了男人的嘴唇,他掐住男人的胯骨前后taonong,直摆弄的男人发出濒临极乐的哭喊。 “····求····求你射···我···我受不住了·····小盛···”安欣停住身下的动作,内心的暴虐血气被这称呼唤醒。“你叫我什么?” “我···” 安欣露出阴鸷的笑容,一只手指顺着男人的股沟缓缓上划,指尖触到男人的脖颈便狠厉的抓住,高启强吃痛挣扎,却听到耳边让自己凉意更甚的话语。 “老高,你这样,是需要延长治疗时间的。”高启强绝望地看向面前的玻璃窗,窗外的天空没有一丝阳光,只有几朵算不上洁白的云停在半空中,随着风吹的力度,从一个形状变成另一个形状。 记得小时候没有玩具,他就领着小盛在外面看着云朵,看着洁白云层从一个小熊变成猛虎,又变成分散的众生万物消失在蔚蓝天空中。他的小盛曾经这么纯真美好,怎么会与自己厮混成现在的样子? 高启强觉得安欣说的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将那么美好的阿盛毁掉。他宁可毁掉自己,也绝不会让阿盛变成和自己一样。 紧绷的腿rou骤然放松,高启强眯起眼睛,细细感受肠rou内逐渐堆累的快感。安欣看着身下逐渐迎合的美妙身体,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他轻柔吻住男人的脖颈,牵住男人与之十指紧扣,下身轻轻顶弄,两具rou体缠绵交叠,看起来极尽温情。 高启强,我会治好你的病,你和你的弟弟不会有好结果,而我,我会陪你永远一起,我们才是天造之和。 激烈的情爱过后,安欣搂住高启强在他的耳边低语,高启强没有回答,只是温热的手掌回握住安欣,微微发力的小臂轻轻颤抖。 高启强再次重见天日,是在被“治疗”后的三个月。他被允许回到旧厂街去见熟人报平安,当然每天回去居住的地方还是那处出租房,他听说自己弟弟要开小灵通店但是没有钱,便在帮助唐家兄弟拿到钱之后偷偷回家将钱放到小盛的床边。小盛还睡着,白净的脸上写着淡淡愁绪,高启强轻声蹲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去抚摸那张乖觉的脸庞。往昔关于两人的情色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乖巧的弟弟借着酒劲把他摔在这张硬板床上,几近失控的亲吻自己的嘴唇。 “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哥,你就给我好不好?哥…”许是有些酒醉,高启强没有抗拒,双手攀上男孩的肩膀,不动声色的张开了腿。那晚都是两人的第一次,高启强痛苦的扶着快要断了的腰昏睡到下午。高启强醒后不可避免的把高启盛捞起来扇了一巴掌,可他却甘之如饴的抓着自己的手掌放在面颊,眼中幸福不亚于表白成功。 “哥,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我离不开你的。”镜片后的灼灼目光太过真挚,高启强屏住呼吸,举起来的手掌怎么也没打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也挺好的。高启强想;他们有着无法分割的血缘联系,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对彼此的依赖。此后无数深夜,两人赤裸纠缠,恍若共同回到母亲腹中的宫腔。看着少年对自己迷恋致极的脸,一瞬间满足感冲刷了高启强仅存的羞耻心。 “哥,你别不要我。”睡梦中的高启盛又开始说了梦话,几滴苦涩的眼泪划过脸庞落在浅色枕巾,上面的水渍层层叠叠,可见高启强不见这几日男孩有多伤心。高启强忍着泪水站起,恍惚离开旧楼,走出那条小巷,在情侣大街的路边,一辆白色桑塔纳停在路灯下,瘦高男人靠坐在车身,阴沉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老高,我刚给你自由,你就迫不及待去见他?”男人的声音像是一道鞭子鞭挞在身上,高启强膝盖发软,只得强挤出讨好的笑颜去哄男人。他很怕安欣,因为安欣知道他的耻辱,更因为自己被训练出的奴性已经不可自控的将男人作为主导。安欣常常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来贬低高启强,这里面奏效最管用的,便是有关于高启盛的一切。 你就是个luanlun的怪物,你难道要毁掉你弟弟吗? 你不上进就算了,还要拉着你弟弟下地狱吗? 高启强,不要忘了他是你弟弟,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别太饥不择食了。 高启强捂住耳朵,责骂的声音却从指缝滑进,安欣再说完那些话总会抱着自己道歉,说都只是为了让他能尽快些走出这段畸形的关系里。 老高,你看看我,我不会嫌弃你任何样子,我才是包容你一切不堪,最爱你的那个人。安欣痴迷的捧起高启强的手,在满是细纹并不算细致的手背留下一个个带着水渍的吻痕。高启强喉头滚动,他看到面前人眼里的无限痴迷与深不见底的柔情,又吃吃的哭了。 那个样子,和他的小盛一模一样。 他也许是没救了,在这个时候,还能透过别人的脸去看他、去想念他。 06年,是高启强发迹的年岁。高启盛对自己患得患失,以为哥哥是因为自己那些炽热却又违悖世俗的情感才会离开,所以不敢再轻易展露。而高启强,早已成了伪装的一把好手,两人在外扮足兄友弟恭的戏码,回到家在各自的房间里甚至想着对方的脸打飞机。那时候,高启强也已经有了两个秘密情人为自己泄欲—他的保护伞情人们。 李响彻底沦陷在高启强的温柔乡里,是在05年,那时候高启强的角色,是安欣总爱耍小脾气的男朋友。李响一直知道两人的身份,却也不可避免的陷入情网。高启强犹如沙漠中一棵生的繁茂的苹果树,他的身体在几年情爱间变得格外可口。他常常在安欣不在的时候去找李响吃饭,李响表面冷淡心里却会因为不经意的触碰陷入躁动。所以滚到那张大床上,李响毫不意外,甚至因为高启强的怂恿与诱惑,心安理得的享用起在床第间格外主动的人。 对于高启强和李响的jian情,安欣心知肚明,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与李响都陷入高启强编制的情网,安欣为了留在男人身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男人的出格举动,李响也毫无羞耻心的充当情人身份只为和男人长久联系。两人心知肚明的占有高启强,即使被捉jian在床,也可以做到对彼此视而不见,只留下格外恐慌却情动的高启强不自觉绞紧身下水xue,夹得身上的李响差点缴械投降。 安欣之所以可以容忍李响的存在,是因为他知道高启强的心不属于他们,男人在床上表现得再怎么sao浪,也只是他的伪装。他的心,始终在那个自负狂妄的小子身上。而他和李响,在高启强眼里可能只是两个人rou打桩机而已。所以他只能一次次的在身体上占有男人,在男人被情欲吞没的迷离眼眸间搜刮那一丝只属于自己造就的炙热情感。只有在濒临高潮时,男人才会极尽缠绵的抱紧自己,口不择言的娇嗔讨好,在言语和动作间倾泻那已经失真的爱意。 高启盛死的那天,安欣兴奋的一夜无眠。 李响与高启盛同时坠下楼,安欣缩在人群中看着高启强指着自己弟弟的尸体正义凛然,可是眼里的悲痛却汹涌万分。包括李响,他醒来时愧疚的抱住自己的腿,头埋进膝盖哭的悲痛欲绝,这一摔不仅让自己害死了心爱之人的亲弟弟,更摔断了两人间所有的情分。安欣抚上李响的肩膀面作悲痛,心里却隐隐作喜。 你看,老高,最后还是我陪在你的身边,你还不信。 老高啊,我的老高。 安欣拿起高启盛遗物中那张两人的合照,在厕所隔间里将高启盛那一边撕的粉碎扔进马桶,看着湍急的水涡,安欣没来头的笑出声音。 高启盛,我终于摆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