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74节
书迷正在阅读:重生八零小甜妻:哥哥轻点宠、被献给偏执太子后、穿越七零,这个媳妇作精又败家、七零之离婚后我干起了媒婆[穿书]、真千金只想当奥运冠军[花滑]、帝台春(重生)、妖龙的玩物(古言H)、我和我老板的故事(父女/姐弟骨科/小妈 1v2)、迷失信号[病娇]、广陵夜爱录
崔慕之语声温和了些,“他的病,这些年父亲也在托人寻求良方,只是收效甚微,她既对你少有戒备,便劳你多看望。” 秦缨不置可否地点头,但很快,又一脸古怪地看向崔慕之,崔慕之被她盯第二回 了,心底突地一跳,“怎么?” 秦缨坦然道:“崔大人如今如此客气可亲,实在令人不惯。” 崔慕之心口一窒,他犹豫片刻,终是道:“从前,从前多是我的不是,我不知——” 秦缨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拧眉看向崔慕之,“崔大人大可不必,谁还没有年少无知之时?我看你似从前那般便很好,反是如今透着古怪。” 秦缨摇了摇头,脚步变快,亦与崔慕之离得更远,像避洪水猛兽一般,崔慕之还未受过这般冷遇,还要解释,秦缨已道:“你适才所言有理,南诏人多半不会在几位殿下之前露出马脚,也不必多问了,先回未央池,再上两座楼台看看。” 白鸳一路跟着,本不敢插言,此事瞧见自家主子走的飞快,连忙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如此一来,崔慕之反倒不好多说什么,他徐步在后,没多时便回了未央池。 刚走到揽月楼前,秦缨眼瞳便是一暗,她走到最近的守卫跟前,“谢大人何在?” 守卫忙道:“您和崔大人刚走,谢大人身边的都尉便回来了,得了禀告之后,谢大人便离开了。” 秦缨了然,眉头却皱了起来,崔慕之走到近前道:“莫不是有了线索?” 秦缨沉声道:“应该是,有线索最好。” 她说着迈步上了廊道,步伐虽快,眉头却始终拧着,不多时入了邀月楼,又上了发现古怪的三楼,两座楼台新建,顶上朱漆彩画繁复,此前秦缨未曾细看,如今看来,多是佛门典故,她想着李玥所言在楼中徘徊片刻,终是道:“莫说他们来了数次,便只是五殿下陪同的那次,也足够勘察案发之地。” 说着秦缨又下楼来,“当时照光影之人在楼内,待赵永繁坠楼后,她也下了楼,便也意味着,公主的婢女跑来报信之时,也是她逃离此处之时。” 秦缨看向邀月楼外,目之所及,乃是一片茂密青竹,“从竹林外绕向东南,便可回到长亭,只需要看当日哪些人出现的最晚便可。” 崔慕之道:“我记得阿依月来的便晚,还有郡王府家的李芳蕤,以及数位朝官,详细的证供都在给谢星阑的文书上。” 秦缨看向西北方,“潇湘馆在那个方向?” 崔慕之点头,秦缨道:“我去看看——” 秦缨来未央池只两次,自不熟悉地形,崔慕之见状在前引路,二人穿过竹林,又走过一片亭台错落的别苑,过了一座石桥后,才到了潇湘馆,路上花了半炷香的时辰,秦缨并不多停留,复又折返,这次从竹林一侧绕行至湖边长亭,又多用了半刻。 如此一番折腾,秦缨心中已有了计较,但赵永繁是如何坠楼,仍然悬而未解,秦缨看了眼西垂的日头,决断道:“此地线索寥寥,我先去见柔嘉。” 崔慕之应是,“我派人送你。” 秦缨摆手,“不必,崔大人有崔大人之责,我自去便可,告辞了。” 秦缨说完便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崔慕之欲言又止一瞬,只得看着她走远,白鸳跟在秦缨身后,见崔慕之站在原地未动,纳闷道:“他如今倒是知道照顾咱们了,从前可不是这样,不过啊,一切都晚啦……” 秦缨失笑,“先去百草街。” 白鸳应是,又问,“那谢大人呢?” 秦缨笃定道:“他若查到了什么,自然会去百草街与我汇合。” 出了未央池上马车,秦缨行在途中时,仍在回忆翠嬷嬷和李玥的话,包括当夜在未央池之人的前后神色,但苦思良久,仍是毫无头绪。 马车一路疾驰至城南,没多时便到了百草街上,待停在陆家医馆外,秦缨刚下车便是一愕,她竟瞧见个眼熟的小厮等在外头厅内,那小厮看到她,也立刻上前行礼。 “县主,竟是县主来了!” 同一时间,一个着银红袄裙的姑娘从柜台后走出,竟是红玉,她多日未见秦缨,如今遇见,自是殷切极了,秦缨一把将她扶住,“不必多礼,柔嘉何在?” 红玉忙道:“小姐在内院,您请跟我来。” 秦缨到过医馆内院,待从廊道走出,果然看到个月白袍衫的年轻公子站在院内,正是杜子勤,秦缨无奈道:“你怎还在此?” 杜子勤早间接了陆柔嘉,午间又将人送回,眼看都到了黄昏,他却还在此处。 杜子勤咧了咧嘴,“我等陆大夫查个清楚啊。” 话音刚落,听见声音的陆柔嘉从上房走出,她不快地瞟了杜子勤一眼,先来迎接秦缨,“要让县主失望了,我还未辨出所有药材——” 秦缨摆手,“不着急,等于又辨出别的了?” 二人边说边入上房,陆柔嘉点头道:“不错,除了小茴香和丁香之外,还辨出一样素馨花——” “素馨花?”秦缨蹙眉,“那便是香粉?” 陆柔嘉摇头,“不一定,素馨也是药材,小茴香与丁香也可入药,仍然有可能是药粉,只是粉末太细太少,我尚未认清。” 秦缨安抚地拍拍她手背,“不急,你慢慢来,用个三五日都无碍。” 话音落定,秦缨一回头,便见杜子勤也跟到了门口,他双手抱坏靠在门边,听得津津有味,秦缨轻啧道:“杜公子如此闲适?” 杜子勤莞尔,“倒也不是闲适,只是一来,我也想为赵参军之死尽点心意,等等消息,二来,是想请陆大夫看病,但她眼下有正事,我等等也无碍。” 秦缨上下看他一瞬,“你有何病?” 杜子勤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哪里像个病人?此问一出,他摸了摸鼻尖,“我想求一祛疤的灵药——” 秦缨听得愕然,陆柔嘉更不耐地撇了撇嘴,又道:“杜公子,我早就说了,我这里没有去疤痕的良药,且那一点儿疤痕,过个一年半载,是一定会消散的。” 秦缨不解道:“什么疤痕值得专门来找柔嘉开药?” 杜子勤侧了侧脸,又抬了抬下颌,“喏,就在脸上——” 秦缨定睛一看,这才看到杜子勤右耳垂下的腮边,有个黄豆大小的浅淡圆形疤痕,她看着那疤痕,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不似生痘疮所留,也不似擦伤或被利器所伤,“这是怎么来的?” 此言一出,杜子勤面上闪过不自在,又轻咳一声道:“不、不就是在李家那庄子上,被一群不长眼的毒蜂所袭,当时伤倒是好了,就是在小爷俊美无暇的脸上留了疤,实在是有损威仪——” 陆柔嘉拧眉看着杜子勤,“这点儿疤痕,若是女儿家在意也就罢了,公子何必如此介怀,眼下不必用药,来年多半也——县主,您怎么了?” 陆柔嘉话语一断,连门口的杜子勤都看向秦缨,只见秦缨眉眼间一片寒厉,沉思一瞬,才紧迫道:“小茴香、丁香,再加上素馨花与其他药材,是否有捕蜂之用?” “捕蜂”二字让杜子勤眼皮一跳,陆柔嘉皱眉沉思,很快点头,“不错!我记得在医书上看过,小茴香、丁香、素馨,再加上菊花、金银花与甘草,打磨成粉再加上些许糖粉,便可用作捕蜂,有些蜜蜂是极好的药材,专门有人捕捉来卖银钱!” 秦缨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不知又想到什么,忽而道:“蜜蜂多在春夏活跃,但有一种蜂,却活动在秋冬,名叫竹筒蜂,只倚竹而生——” 不等陆柔嘉应是,秦缨便眉眼一振,“我明白了!” 第182章 内jian “怎么还没动静——” “是不是今日太冷了——” 暮色初临, 未央池揽月楼西南方向的竹林之外,正守着七八人,秦缨对陆柔嘉小声疑问了两句, 陆柔嘉道:“大抵是我着急,配比不对, 再等等看。” “嘘,你们听——” 陆柔嘉话音刚落,杜子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寒风呼啸,簌簌的竹林声中, 一道低低的嗡鸣响了起来, 嗡鸣声由远及近, 由弱变强, 没多时,几道飞影从竹林中飞了出来,杜子勤放低语声, “有五六只,后面还有……” 崔慕之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道:“这与赵永繁之死有关?” 飞影出竹林, 很快聚在了竹林不远处的假山石上, 片刻之前,那石头上被撒上了陆柔嘉下午刚配好的捕蜂香粉。 崔慕之声音不小, 直吓得聚在石头上的飞影“嗡”地一散,杜子勤正目不转睛地盯着, 此时不快道:“你就不能小声点……” 崔慕之眉头皱了皱, 这时杜子勤又指着竹林边缘道:“又出来几只,这林子里, 少说藏着几十只,我们等的这片刻,也差不多够一个人登上四楼了。” 杜子勤看向秦缨,“你猜得是对的!” 崔慕之一脸凝重,而秦缨得了验证,眼见天色已晚,径直对杜子勤道:“肖琦二人何在?” 杜子勤定声道:“多半在别院之中。” 秦缨点头,“那好,我还有最后一疑问要找他们论证,我立刻过去,你送柔嘉归府。” 杜子勤点头应好,但陆柔嘉摇头连忙道:“不必送了,你们要去办正事,我自己马车回府便是,免得耽误工夫——” 秦缨犹豫一瞬,陆柔嘉失笑道:“当真不必担心,咱们快走吧。” 她既有此言,秦缨也不多纠结,抬步便朝外走,没走出几步,她又回头看向崔慕之,“多谢崔大人了,这些竹蜂虽不易攻击人,但也有毒,你们当心。” 崔慕之欲言又止,但秦缨几人脚步疾快,哪给他说话机会?没一会儿,几人身影便消失在竹林之后。 离开未央池,陆柔嘉乘自家马车归府,秦缨与杜子勤一道赶往长兴坊别院。 二人车马迅疾,待赶到定北侯府别院之时,将将戌时一刻,杜子勤下马便问门房,“肖将军他们可在?” 门房本是侯府之人,闻言忙道:“二公子,两位将军都在,侯爷和大公子天黑时也过来了,此刻都在灵堂。” 杜子勤与秦缨快步入府,待入东跨院的灵堂,果然见肖琦与宋文瑞二人正在给赵永繁烧纸,定北侯杜巍和杜子勉正在门口说着什么。 听见动静,几人齐齐回头,见杜子勤与秦缨来了,皆面露讶色。 “你们怎么来了?” 杜巍话音落定,又疑道:“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秦缨快步上前,“侯爷,两位将军,我此来,是问你们一件事,我白日里验尸之时,看到赵将军身上疤痕无数,尤其肩头与后颈,有一片细小的圆形疤痕,那疤痕不似锐器所伤,他此前是否被什么攻击过?” 此言一出,杜巍眉梢一扬,肖琦与宋文瑞也对视一眼,肖琦不解道:“县主说的,是他被毒蜂袭击后留下的伤痕?” 秦缨与杜子勤面色齐变,秦缨道:“仔细说说!” 肖琦沉吟一瞬道:“老赵这个人心智坚韧,就算骨子里是个文人,但上了战场,也是从不发怵,但他唯独怕蜂虫,因两年之前的盛夏,我们与北狄打过一场追逐战,后来追到了幽州北面百里的密林之中,仗还没打上,却遇到了毒蜂,北狄人跑得快,我们的人却被留下,当时老赵那一小队十二个人,各个都被蛰的满身大包,有个小兄弟未护住脑袋,脑袋上伤势严重,还因此没了性命,老赵也是养了半个多月才好。” 杜子勤最知道毒蜂的可怖,他又问:“都有谁知道此事?” 肖琦不明所以,“当时我们营中之人都知道,北面的毒蜂厉害,各个铜板大小,毒性亦强,当时他们生死一线,侯爷还派人去幽州城找大夫,大夫来了几轮才把人救回来,从那以后,他们几个都怕了此物,平日里听见飞虫嗡鸣,都要立刻拔刀。” 秦缨面沉如水,“果然如此——” 肖琦与宋文瑞惊疑不定,杜巍问:“为何问此事?” 秦缨眉眼一肃,沉声道:“侯爷,白日里我验尸,见赵将军身上疤痕遍布,想着他战场杀敌吃了不少苦头,伤疤在所难免,便未曾细究,而今日去未央池,也未想明白赵将军坠楼之前为何挣扎惊呼,他沙场御敌多年,总不至于被阿赞曼的影子吓得坠楼,直到下午,我看到了杜公子耳下被毒蜂蛰后留下的疤痕,那疤痕与赵将军身上的十分相似,我这才想到了凶手谋害赵将军的手法!” 肖琦与宋文瑞眼瞳一瞪,杜子勤亦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脸颊。 秦缨道:“凶手知道赵将军曾被毒蜂袭击之事,也知道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此物,因此,在赵将军身上留了捕蜂的香粉——” 杜巍一惊,“那粉末是捕蜂所用?可这个季节京城哪来的毒蜂?” 秦缨寒声道:“冬日少见飞虫,尤其是蜜蜂,但有一种竹筒蜂在秋冬季节仍然十分活跃,它们依竹而生,在竹筒之中筑巢,天气暖和之时才出来采蜜,此蜂可入药,有祛风定惊,行气消肿之效,价值不菲,于是专门有捕蜂人制作香粉吸引竹筒蜂——” 杜子勉骤然道:“揽月楼西南正有一片竹林!” 杜巍几人也想到此处,眉眼皆是一沉,秦缨颔首,“不错,正是那片竹林,我和二公子,刚从未央池过来,我们已经试过,捕蜂香粉果真能引出林中竹筒蜂。” 秦缨语气肃然道:“那竹林在梅林之外,从梅林去揽月楼正要经过竹林旁,赵将军身上有香粉,路过之时,香粉的气味儿被寒风带入了竹林中,惊动了竹筒蜂,竹筒蜂循着气味儿追向赵将军,多半是赵将军上楼之后才飞到了他身上,而赵将军不熟悉地形,楼中也漆黑,他不知来的是不易攻击人的竹筒蜂,却不愿困在阁楼中,只想着先出屋子才好,惊慌失措之下夺门而出,本可绕着楼阁逃散,却不想门外地上结冰,那围栏也不堪承力——” 肖琦惊愕难当,“所以他毫无防备之下冲出了门,扑坠下楼!而底下人看着,只以为他是被那南诏鬼神所挟,这才有了什么诅咒杀人的说法?!” 秦缨应是,“凶手利用光影与蜂虫,这才有了鬼神凭空杀人之效!赵将军坠楼之后,身上被鲜血浸透,香粉气味儿散去大半,再加上深夜寒风萧瑟,我们去揽月楼的人也多,因此竹筒蜂受惊之后回了林中,我们只听见寒风呼呼,竹林飒飒,自然想不到几只蜂虫竟可夺人性命……” 听完秦缨有理有据之言,杜巍面色亦黑沉的厉害,“好狠毒精巧的设计!幕后之人要杀永繁,还用了这一番布置,足见此人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