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蜜桃成熟时(四)
民国.蜜桃成熟时(四)
那是—— 她姆妈的房间。 宝珠呆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方才没有留神,这会听见了声音才觉察出不对劲。母亲房间里透出来的微光,在黑暗的长廊上显得如此耀眼。 像一柄剑,寒光熠熠,可夺人性命。 她鬼使神差地朝长廊尽头走去,如同一只飞蛾,见了光亮便无法自控,明知靠近以后有焚身的危险,却仍然飞扑而上。 母亲的房门果然没有关严实。 不知道是因为夜里无人所以毫无顾忌,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会被人发现? 宝珠站在门前,将呼吸放到最轻。 她看见了一个男人。 短短的头发,光裸的背脊,还有健壮的长腿。 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气味。 她看见母亲背对着他们。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像是一匹发亮的缎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 书上说的男女情事,春宫图上画的男女性事。 全同她此刻所见不能相比。 光着的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 宝珠想走,却迈不开脚。 她再也听不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尖叫——她姆妈!在同人苟合! 双腿大开,任由男人在其中进进出出,再无一分往日的高高在上。男人耸动的臀部,肌rou紧绷,撞得身下的女人不断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rou体交合的拍打声,浪潮般在宝珠耳边回响,听得她口干舌燥,双腿发软。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 房间里响起了黏糊糊,湿哒哒的水声。 宝珠听见母亲似哭似喜地叫起来:“伯涛……太快了伯涛……太快了……啊……慢一点……太深了伯涛……” 宝珠一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房间里,男人正用力分开女人的双腿,拼了命地往里挤。 “陈太太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啊——我喜欢呀——” 眼睛慢慢睁大。 宝珠在母亲因为欢愉而变了调子的声音里落荒而逃。 这个和她母亲苟合的男人,竟然是张伯涛!是那个白日里才同她一起去看戏,替她开车门的绅士张伯涛! 宝珠六神无主地想:若是张太太知道了,一定会活剥了她姆妈吧? 张太太的宝贝儿子,竟被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睡了,说出去,张太太还怎么有脸做人? 她姆妈,又是哪里来的胆子? 沪上这么多的男人,她非得拣了张伯涛困觉? 更可笑的是,白日里她姆妈还一口一个老实些,想让她乖乖地同张伯涛交往。 真亏她说的出口! 宝珠踮着脚,猫似地离开走廊,回了房间。 什么凉水也不必喝了。 方才那一幕,已经叫她透心凉,凉透了脑子。 她姆妈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她这个女儿!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想必也不会有的。 宝珠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甩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楼下准点开饭,宝珠却没有起床。佣人沈妈来喊她,喊了三遍也不见宝珠开门,只好去告诉宝珠她姆妈。 她姆妈陈太太已经穿着光滑的丝绸睡袍坐在了桌前,听了沈妈的话,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忽然站起身就往楼上走。 走到宝珠门前,她抬手用力拍了两下门:“同谁拿乔呢?快把门打开。” 宝珠就站在门后,闻言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我要去学校。” 陈太太隔着门冷笑出声:“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今日也不会让你去学校。” 宝珠打开了门:“张太太昨日说了那样的话,你当然不想我再继续念书了。” 宝珠穿着学校的制服,翠蓝色的布衫,朴实无华,却衬得她愈肌肤赛雪。 她继续道:“我不要嫁给张伯涛。” 陈太太美丽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她:“由不得你。” 宝珠凑上去,贴到母亲耳边,低低说了句:“我昨晚看见你们了。” 陈太太身体一僵。 “你睡过的人,我怎么嫁?” “啪——”地一声。 陈太太扬手扇了宝珠一巴掌。 宝珠笔直地站在原地,脸色不变地道:“你连门都不锁,倒是怕被人说。” 陈太太忽然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就往楼下走。 宝珠趔趔趄趄的,被她拖拽下了楼梯。小腿磕了一下,疼得要死。她挣扎起来,拿指甲去抓母亲裸露在袖子外的手臂。 陈太太猝不及防,被抓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大发雷霆,却见佣人沈妈一脸惊慌地立在楼梯下。 “什么事?” 沈妈看看她又看看宝珠,似乎想劝,但又不敢劝,只好将头低下去,轻声道:“有个年轻男人来寻您,说是您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