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邪让渡
花瓶邪:让渡 *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京中戒备忽然森严了起来,天子脚下,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位高权重的,隐约窥得几许风声。 先太子解雨臣回京了,以遁入空门的和尚身份。 张家几位重要话事人坐在一块,兵力部署将解雨臣的退路完全堵死,确保人一入京,便如俎上鱼rou,任皇帝处置。 张海盐手中攀附着青绿色的毒蛇,神情中满是恶意,“杀了他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张千军垂眼不语,手中铜钱变幻,占卜结果并不顺心,他看向张海客,除了张起灵之外,他们几个之间大多都是张海客拿主意。 “看来解家的事情解决了,这位先太子打算回京分一杯羹。”张海客心思百转千回,先不说张起灵的命令,光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扮猪吃老虎把他们族长吃的死死的,如果皇帝不想解雨臣回来,自然用不着张家出手。 “先太子不好杀,当年离开带走了不少精锐。”张千军补充道。 “哼,吴邪也是心大,既然打算坐上那个位置,就那么随意的放解雨臣带着他的大半身家离开,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腌臜谁信。”张海盐一直不怎么看的上吴邪,他信奉的向来是一力降十会,比如张起灵那样的强者。 吴家连同吴邪看上去绵软无害,实则手段狠辣残虐不逊于张家。 这种步步算计阴谋诡计里走出来伪君子,可谓是张海盐的眼中钉rou中刺。 张海盐不吃这一套,张起灵却很受用,将整个张家抛下跑去宫里当皇后,也亏他想的出来,若非身为张家族长,实力横绝,根本压不住底下造反的人。 张海客面上含笑,眼中却并无半点笑意,无论他们怎么想,族长的命令下来,再凶唳的战场也不过尔尔,至少解雨臣见到吴邪之前,他们谁都不能动。 今朝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吴家嫡孙吴邪,原是解家外戚,后因吴三省与解连环形容相似,常有鱼目混珠之举,解连环对吴三省很是信任,从而膨胀了吴家野心,最后坐在龙椅上的究竟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已经没人深究。 凤悬事变之后,吴三省失踪,先太子解雨臣被无端废黜,吴邪摇身一变成了皇帝寄养在吴家的私生子,凭着吴家威势和皇帝一手提拔顺利登基,同年先皇退位,久居深宫不出。 张家虽握兵权,却被皇室忌惮,一直联合吴家试图夺取兵权,好将张家一网打尽,按理说吴家解家内乱,如此大好机会,张家自立为王未尝不可。 但他们实力最强的族长心系吴邪,吴邪又和先太子解雨臣不清不楚,一时间弄不清是吴家联合解家给他们下套,还是真出了事。 吴邪登基异常顺利,解雨臣自请离京修行,在偏远的寺庙落发为僧,吴邪竟也不闻不问,理所当然的坐上了本该是解雨臣的龙椅。 解家身居皇位多年,亲信党羽早同吴家混在一起,可以说吴家本身就是解家最大的亲信,此番吴家弑主,甚至连皇姓都改为吴,很难不让人怀疑吴家篡位,解雨臣真要反抗,手中还是有不少可用之人,但他却自请离京,怎么看其中都有猫腻。 吴邪既成了皇帝,张起灵便有了机会,以张家族长身份入主后宫,独揽皇帝恩宠,三年一度的选秀都被禁了,吴邪上位全靠了张起灵铁血手段才坐得稳这个皇位。 吴邪喜不喜欢张起灵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清楚张起灵喜欢吴邪,帮吴邪扫除一切障碍,捧他成皇。 张起灵原本是不打算让解雨臣进京的,路上就要派人了解解雨臣,偏偏吴邪一句想见一见解雨臣,张起灵便让解雨臣安然抵达京都。 自家族长恋爱脑,张海客一群人能有什么办法,此次回京,解雨臣定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到底身为先太子,举国资源都往他身上倾斜,私底下有多少兵力和势力张家也难以窥探。 在半路劫杀算是损失最小的计划,一旦解雨臣成功回京,朝中那些被压下去的正统保皇党又要蠢蠢欲动,吴邪根本就是美色眯了眼,自己什么境况一点都不知道,还是仗着和解雨臣的情分,觉得即使解雨臣成功上位,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解雨臣真的坐回了皇位要不要吴邪的命张家人不知道,但解雨臣一定不会放过和他抢吴邪的张起灵和张家人。 说到底,吴家解家几乎亲如一家,唯一的外人只有他们张家。 哪怕吴家行谋逆之举,解雨臣只需轻轻翻过,吴家依然荣宠无边。 * 解雨臣觐见之时张起灵同样在场,那张绮美明艳的脸没了头发之后尤其惊心动魄,吴邪的眼睛几乎黏在了解雨臣身上,根本顾及不到张起灵半分。 “小花,你若是要皇位,我还给你。”吴邪眸光亮晶晶的,看向解雨臣的神情难掩喜色,当即便要起身走向解雨臣。 张起灵拉住了他,将吴邪按在龙椅上坐好,“是你的,便永远只能是你的。” 张起灵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外如是,解雨臣再怎么费心筹谋,这个皇位已经是吴邪的了,若有异心,张家也不是吃干饭的。 吴邪怔愣的目光划过张起灵,最终落在解雨臣身上,当了几年皇帝,他也清楚,张起灵才是实际的掌权人,他的动作微僵,低眉顺眼的坐回原位,如同一个精致漂亮的吉祥物。 解雨臣勾了勾唇,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最像诱惑帝王沉迷的妖妃,万千姝色之中,解雨臣世无其二。 给了吴邪的东西,他确实没想过要回来,此番回京,他身上背负的一切都已处理妥当,深入京都只为吴邪。 “陛下,您已经是天下之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故人相见,自当促膝长谈,不是吗?”解雨臣听说了张起灵对吴邪的扶持和不可言说的心思,当年他匆忙推着吴邪上位,早将张起灵算计在内。 他一定会保吴邪,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料,错过的这些年,吴邪的身边多了别人,心却不一定给了对方。 只差一点,吴邪就是他的太子妃,而现在,解雨臣愿意为之做出补偿,屈就妃位。 而唯一的阻碍,就是眼前气场冷冽的皇后张大族长,他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连选秀都被压下,这几年来吴邪身边除了张起灵没有别人,他把吴邪保护的很好,即使身处高位,也不曾心机深沉步步算计,吴邪依然是几年前纯澈清亮的目光。 这样一个人,想从他的手里分走一半吴邪,只怕难如登天。 吴邪神情舒缓,想起了一块长大的情分倾慕,他眸光闪烁的看向张起灵,面上期待又忐忑,“小哥,我想和小花聊一聊,就今晚,可以吗?” 张起灵很想拒绝,喉中却说不出任何冰冷的话,在吴邪这里,他的所有锋锐血煞都化作春风拂面,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心下一紧,早做好了蹲屋顶偷听的打算,他不是不放心吴邪该有的分寸,而是解雨臣这个人太特殊。 吴邪对他心有恋慕很正常,缺失过吴邪的少年时期张起灵用陪伴来抵,可少年人情窦初开两情相悦,陡然分离尽是相思,这种感情张起灵做的再多也无法越过,所以他没有立刻去截杀在外的解雨臣,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朦胧好感,吴邪的身边也只会有一个张起灵。 这几年好不容易换得吴邪对他多些依赖,愿意和他同房,解雨臣回来的消息传来,张起灵危机感顿起,他下意识的让人诛杀对方,以免破坏掉他和吴邪来之不易的温情欢喜。 但吴邪要见解雨臣,张起灵犹豫少顷,选择赌一赌这些年他和解雨臣在吴邪心中的份量。 得到了准许,吴邪便顾不得规矩,越过张起灵像一只欢快的鸟儿一般奔向解雨臣,扯着解雨臣袖子追问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时不时炫耀一番自己的政绩功业,两人一同远去,身形消失在拐角处时,张起灵分明看到了解雨臣的挑衅。 那晚,张起灵坐在屋顶,琉璃瓦片鳞次栉比,一块小小的空洞,映出屋内暖光盈盈,张起灵清晰的听见,吴邪羞恼的威胁,欲拒还迎,他们是久别重逢后的干柴烈火,燃烧的热烈汹涌。 夜风森凉,张起灵维持着体面的仪态,端坐许久,他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吴邪坐在解雨臣怀里,他不曾习武亦无法感知是否有人窥伺,但他继承自吴家的玲珑心算计的清清楚楚,香风阵阵,水声淋漓,吴邪揽着解雨臣的颈项,在解雨臣完全看不到的角度,故意催生的暧昧靡艳变的平静淡漠。 他习惯于利用他所拥有的一切,一步步爬到最高。 后xue中的性器太过粗鲁,禁欲数年后的释放爆发,自然没有当初夜夜春风时慢条斯理,挖掘探寻吴邪身体的每一寸敏感点。 那时候他还是尊贵无双的皇太子,区区伴读以色侍人,得到了权欲的甜头,生杀予夺挥金如土,他是为人所不耻的娈宠,却因为这张温雅天真的皮囊,尽是偏爱荣宠。 解雨臣的这张脸太过出色,吴邪指腹缓缓划过他的面容,眉目潋滟含情,皇太子之尊,舍去优雅雍容的姿态,和蛮横的兽类没什么两样。 这具身躯上的崎岖伤疤,倒损了几分艳色。 饿了太久的凶犬,渴求温香软玉放浪形骸的盛宴。 安抚了一个,合格的主人不会厚此薄彼,吴邪带着满身欲色找到张起灵,他怎么会不知道吴邪本性如何,他在双方的博弈中一再后退,已然满盘皆输。 每每伏在他身上妖精一般吸食精元的吴邪,诡艳危险,他的目光仍然是干净清透的初雪,在万紫千红的春色中荡涤出让人心旌神摇的风情。 张起灵不能拒绝,解雨臣不能拒绝,甚至在他计划之外的,从未见过他另一面的张海客,也为吴邪所念所想,大行方便之门。 说的冠冕堂皇是为了族长,实则究竟为了谁,不止他一个清楚。 吴邪真正掌权之际,张家解家几乎全部化整为零,散在朝中各部,他们手段各异的主子成了宫妃,心甘情愿困于高墙之内等待宠幸,而真正温和无害的皇帝,却教人胆颤心惊。 张海客等了许久,吴邪带着一身情欲媚色姗姗来迟,他红润的唇rou上藏着几道细小的血痕,张海客忍不住猜想,是谁留下的痕迹。 “西域巫蛊之风盛行,朕要一只情蛊,爱卿可愿为朕取来?”吴邪歪歪斜斜的倚靠在龙椅上,慵懒中颇有几分yin浪的诱惑。 张海客低头避开视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