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歉与告白
书迷正在阅读:暗瘾(1v1)、灰色地帶、裙下臣(NPH)、被渣过的前男友囚禁了(强制爱)、她说爱我(精神控制H)、【HP】整夜在玫瑰边、(NP)她的裙摆、点击就看15岁中也草22太宰和15太宰、凹茸小rou铺、高H GB 【拾奴】你(贵族小姐)x 落魄成性奴的贵公子
果然不到傍晚,雨水就伴随着天边几道轰隆巨响,哗地倾泻而下。 杉本屋老板娘见天色阴沉,随时可能下雨的样子,就干脆放了鸣人的假,让他直接回家去。就算加急订单再赶时间,但万一送货时把贵重的布料弄湿弄脏,可就得不偿失了,这点耽误,顾客肯定是能够给予理解的。 泥土的腥气萦绕鼻间,赶在下雨前回到家中的鸣人缩着脖子,抱臂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气温突然就降了下来,这场大雨应该就是正式入冬的信号。 鸣人还没来得及买过冬的衣物被褥,也没提前准备好火炉,在这种阴湿的天气待在小屋子里,竟觉得好像比外面还要冷,寒气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缝隙,让鸣人手脚发凉,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鸣人,在吗?” 诚太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鸣人爬去开门,诚太郎探头在鸣人屋子里望了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很冷吧?刚才我听到你回来的动静,要不要来我屋子里取暖?我架了炉子哦!” 救、救命恩人啊!! 鸣人忙不迭地点头,跟着诚太郎进了他的小屋子。 两人房间相邻,中间其实只隔了一面不厚的墙,但温差却很巨大。鸣人一进屋,就被里头那股春天般的暖意感动到了,泪眼婆娑地抓着诚太郎的手好一番感激。 “哈哈哈哈哈!”诚太郎被鸣人夸张的反应逗乐了,“你这哪像二十六岁啊!根本就是六岁嘛!” 鸣人不好意思地抹抹眼角,破涕而笑,“哈哈……明明小时候下着鹅毛大雪,也能光着脚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年纪大了反而不中用了,一点冷都觉得难熬……” 诚太郎嘴边的笑意收敛了一些,鸣人说的他也很有同感。但其实不单单是身体方面的原因,更主要的是,跟懵懂的孩童时期不同,成人的心境难免会在岁月流逝中逐渐疲乏。 寒冷总是让人额外觉得寂寞萧瑟。 “鸣人,你现在都是在打短工吧?”见鸣人点头,诚太郎继续道:“有想过之后要做什么吗?长期的那种。” 鸣人挠了挠头,说实话自从离开京都,他自己也时不时地会想起这个问题。但他缺乏一技之长,那些有手艺门槛的精细工作,以他的年纪从头去学,恐怕别人连收徒都不愿意。而那些不太需要技艺的,他如果能做,别人自然也能,他没有信心能从中脱颖而出,从而赚到钱。 所以比起轻率投入资金最后落个把本钱赔光的下场,鸣人还是想在自己彻底想清楚前,先老老实实地赚些生活费。并趁此时期多观察了解市井间的新态,毕竟他脱离普通人的生活已经太久,自从被拘进那格房间,所学所知就变得极为有限,可以说这么多年来都毫无成长。若是只依赖年少时的认知,想在社会上闯荡,肯定是不够用的。 鸣人将自己的顾虑说给诚太郎听,诚太郎连连点头,表示谨慎总比冲动好,支持他走一步看一步,先慢慢来。 “等我把手头这两份工作彻底熟悉了,我想再找份早上的,诚太郎你知道有什么适合我做的事吗?” 诚太郎仔细想了想,合掌一拍:“我想起来了!镇南有几户人家的孩子正好都是六七岁,顽皮捣蛋的,关在家中也怕出事,好像正在寻人帮忙照看,只需要早上,中午时大人们就会回家了,你要试试看吗?” 没想到诚太郎还真的有推荐,鸣人既意外又欣喜,忙道:“好啊,我明天就去问问情况。” 两人继续聊了会其他的,尤其是鸣人的过往,诚太郎特别好奇,像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根本没机会去那种地方。虽说百闻不如一见,但毕竟是从业者,所说的肯定跟嫖客嘴里自吹自捧的内容会有出入。而且发现鸣人的性格很有些天然,完全不避讳谈论那些事情,诚太郎便忍不住缠着鸣人帮他分辨那些旖旎情事细节的真伪。 最后,官能小说爱好者诚太郎得出结论,果然大部分据说是真实经历改编的情色故事,都是嫖客自作多情的意yin。世上根本没几个男人具备使人到达绝顶高潮的体力和技巧,他们甚至连承欢人是否高潮都分辨不出,却普遍为自己那虚弱的性能力而洋洋得意,殊不知拥有精湛演技的游女花魁们在背后是如何无情嘲笑他们的。 诚太郎的仇富心理在一种对嫖客的嘲讽鄙夷中得到了平衡。 “那鸣人君你有真的高潮过吗?”诚太郎睁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问道。 鸣人抓了抓脑袋,老实道:“……有。” “诶?!”虽然大概是他永远用不上的知识,但诚太郎仍是好奇道:“对方怎么办到的?” 鸣人从没认真回忆过这种事,但听诚太郎问起,他也不由得仔细思索起来,手指摩挲着下巴,半晌才犹豫道:“跟当时的情绪、状态、双方身体的契合度好像都有些关系……但也不绝对……唔……我也搞不太清楚。” “好深奥啊……”诚太郎感叹。 两人又嘀嘀咕咕聊了好一会,等到鸣人嘴巴都说干了时,才惊觉时间竟然已经直接到了晚上。 “正好,”诚太郎朝鸣人道:“要一起去吃饭吗?” “啊,我跟人约好……” “咚咚。”敲门声正好打断了鸣人的话,“请问鸣人大人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鸣人扬声回应了一句,然后向诚太郎抱歉地笑了笑,“下午时已经提前约了人。” “没事没事,你去吧。”诚太郎跟鸣人道别。 鸣人拉开外侧的木门,雨已经变小了许多,但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前空地上放着一座单人轿,四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男子正蹲等在边上,见鸣人露面,纷纷站起身朝鸣人鞠躬,“大人,请上骄吧。” 大概是很少需要来这种只有贫民才会住的长屋接人,几个轿夫都若有若无地打量起来人。 鸣人想了想,还是把伞带上了,但他没撑开,仅是抱在怀中,一共几步的距离,快步往前冲的话马上就能进轿子。鸣人迈开步子走出屋檐,正打算加快步伐,却突然被从身后抓住手腕,脚下猛地一踉跄。 鸣人惊愕地回头,这才发现原来门边还不声不响地倚靠着一个男子,鸣人已经被对方那下直接拽回了屋檐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鸣人疑惑道:“……佐助?” “你要去哪里?”佐助抬起头,露出斗笠下的脸。 “我……去跟人吃饭。”鸣人还在奇怪佐助怎么会突然出现,下意识地便答了。 “和谁?”佐助继续问道。 “……平野敬一,”鸣人刚说完便见佐助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愣了愣,忍不住打听道:“你认识他吗?” 佐助的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似是在强行压抑情绪,抓着对方手腕的手又攥了攥,才道:“不许去。” “啊?”这算什么?鸣人甚至以为他听错了,不禁确认道:“你说什么?” “我说,不许去。”佐助简直是从牙缝间挤出了后面的话,“要吃饭,我陪你吃。” “……可是我已经跟他约好了。”被这状况弄得摸不着头脑的鸣人疑惑地看着佐助,挥挥小臂,想甩开那铁钳般的手掌,“很痛诶,别抓着我。” 然而佐助听到这话,不仅没放手,反而握得更使劲了。 “告诉平野敬一,他不去了,以后也不会去。”朝着轿夫们说完这句话,佐助拉着还没回过神的鸣人径直往屋内走。 “喂!你怎么回事啊!”鸣人瞪大眼睛,手臂已经用上了全力,另一只手在掰对方的手指,但他竟然一时连对方的单只手掌都挣脱不开,就那么被拽回了屋子里,这种被对方无视意愿还无法反抗的情况,让他不安起来,语气焦急地喊道:“突然跑来我家到底是想做什么?!” 佐助在鸣人那狭小却空旷的房间里坐下,语气森冷,看着鸣人道:“你打算出去做什么,我就在这里跟你做什么。” “……什么意思?”对方明显意有所指的说法让迟钝的鸣人也意识到了别扭,但在想明白之前,他突然记起昨天两人大闹一场的事根本就不算完,脑子立即就被那股委屈占满了,怒道:“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跟我道歉的吗?” 面对等他低头的鸣人,佐助只觉得荒谬,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歉可道。一天不到的时间而已,这家伙竟然又找到了可攀附的对象,简直是一眨眼的功夫也不能松懈,完全验证了他的判断。 但他目光中盛着鸣人的脸,一股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 现在道歉的话,好像一切麻烦都能解决。 于是他在自己想清楚之前,随着氛围脱口而出:“对不起。”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愣住了。 佐助懊恼地蹙紧眉头。 鸣人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真的跟他道歉了,鸣人一时难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两人在微妙的冷场中沉默了一会儿,注意力向来都比较分散的鸣人忽然惊呼一声:“喂!你的蓑衣把榻榻米都弄湿了!” 佐助低头看了看,伸手挽起蓑衣滴水的边沿,接着完全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抱歉。” 于是他又愣住了,道歉会这么快变成习惯吗?佐助有些纳闷。 鸣人古怪地看了佐助两眼,这家伙怎么突然会说人话了。鸣人边疑惑边转身拿了布巾,跪在地上擦拭那些已经半渗进榻榻米的雨水,朝还呆坐在屋里的佐助道:“别把蓑衣穿进屋子啊,你这么兜着哪里能兜得住?” 佐助站起身脱下斗笠和蓑衣,却道:“走吧,出去吃饭。” 听佐助提到这个,鸣人立马又有些生气,“明明我都跟别人约好了!你突然跑来打扰!这下我不就变成不遵守约定的人了吗!” 佐助不吭声,拿起伞就拉着鸣人往外走,鸣人虽然由着佐助拉他,但嘴上还是一路碎碎念:“本来我还很期待的……听说是高级寿司呢……还有拉面……都被你这家伙搅合没了……而且我明天要怎么面对杏香啊……都那么诚心邀请我了……这不是显得我太过分了吗……” “我请你吃寿司。”佐助被念叨得烦了,打断道。 “……还有拉面!” “嗯。” 鸣人这才开心了一些,与佐助并肩走在伞下。 “哇——!这个!很贵吧!”看着眼前摆盘精美的生鱼片与寿司,鸣人的口水当场就流下来了,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只进嘴里,边嚼边赞叹:“真的很新鲜耶!好嫩!” “拉面要哪种。”佐助点完餐才发现漏了这项,向鸣人问道。 “味增拉面!” 鸣人心满意足地大口吸溜着拉面,想着既然佐助这么诚心请他吃饭,那他就大度原谅对方好了,于是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心里没了芥蒂,话多的鸣人又滔滔不绝单方面跟佐助聊起天来。 佐助还是老样子,几乎不回应他,但在之前二十多天的相处中,鸣人已经发现了,其实对方有在听,要是之后再谈及他说过的话题,佐助好像记得比他还清楚。 总体算是愉快地用完了晚饭,鸣人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皮。 习惯只吃五分饱的佐助早早就停了筷子,见状问道:“吃完了吗?” “吃完啦!”鸣人笑了笑:“谢谢你的招待!” “你一晚上多少钱。” 鸣人愣了愣:“什么?” 佐助有些不耐,这家伙到现在还想装傻吗。 “你在茶屋时,买你一晚上需要多少钱。” 鸣人还没想通佐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刚才诚太郎也好奇问过,所以原来佐助也会好奇这些事情吗? “一两金。”鸣人老实答道。 “现在呢,什么价格。” “啊?”鸣人又愣住了。 “现在已经没有东家吃你回扣,你也打算标这个价吗?”佐助扫了一眼鸣人,觉得对方果真是缺乏头脑,这小镇并非京都那种繁华之地,风俗产业不发达,这种环境里,张口就是一两金,大概能将所有顾客都吓退。 不过这样也好,应该没人敢跟他争了。 “算了,就一两金,旅馆我来选,你没意见吧?” 鸣人直到这时才彻底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都憋红了,才在对方的目光中艰难道:“我、我不做这种事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突然剥光了般站在这初冬的夜晚里,冷得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我不要钱……”鸣人喃喃道。 “那你要什么?”佐助冷哼一声,“身份?地位?想让人把你接进大宅子?” 鸣人有些承受不住对方那冰冷的审视,忍不住低下头,“……没有,我没那样想。” “别撒谎了,那个平野敬一除了对情人出手大方这一点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你与那种人往来,还声称自己不图什么,说得通吗?” 佐助说着说着简直有些困惑,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虚伪?是对自己的外貌年纪不自信,觉得不加些清纯就无法留住男人?还是指望骗住那些相信游女男伎有真情的蠢货? 说起来,还真不一定是蠢货。颇有手腕的日向宁次,甚至是早先的他,不也没能识破吗?这么看来,这家伙的伪装还是挺成功的。 此时的鸣人已经被逼问得十分狼狈,他根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面对这种质问,就因为他把佐助当朋友,佐助就能这么随意揣测他吗?这跟昨天晚上有什么不一样呢? “因为他说他喜欢我,我才……” 鸣人硬着头皮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他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屑,他其实没什么好澄清的,他已经不想呆在这里了。 鸣人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佐助伸手拦住了鸣人,目光扫向那双看似清澈的眼睛:“我比他更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考虑我呢?” 见鸣人果真停下了脚步,佐助嘴角弯起一个不屑的弧度,然后又快速隐藏起来。 “我喜欢你,鸣人,”佐助站在鸣人面前,直视着对方错愕的脸:“我想珍惜你,你愿意跟我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