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获
凌晨两点十七分,戚落休了一天假,连续值一个小夜班,坐在窗边。 桌上摆着厚重一本出入院交班记录,她姿态放松地写着。 街道一片祥和,昏黄的路灯照着偶尔行驶过来的两三部车辆。而急诊门前,救护车刚刚熄火,医护抓紧时间将人拉近急救室。 匆忙的脚步,有条不紊地先建立起静脉通道。 一阵紧急的铃声打破了今夜的宁静,戚落接电话时无意撞上凳子后方装病例夹的铁柜,磕掉了一大块皮,呈嫩粉色渗着血丝。 她看了一眼忍住痛意接起电话,“你好,妇科。” “你好,急诊。刚新收一个病人要转上你们科室。” “知道了。” 戚落挂了电话,按下医生值班室的床头铃,“梁医生,有新病人。” 接着从柜子里翻出入院要登记的资料,挑选合适的床位,塞了一张空白小卡进对应床位的框内。 人很快被送上来,她将患者带到病室,与急诊科护士配合,掐住床单四角,将人转移到另外一张床上。 收了那人的各种检查报告,了解那人的生命体征,输液,伤口,用药情况。 医生在办公室里开着医嘱,她马不停蹄地把患者的基本信息填到床头卡与手腕带。 过完医嘱便打印输液单,配药给患者打上。 仅是一位新收入患者就够一位护士足足忙够个把小时,然后断断续续折腾到下半夜。 她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清醒地眯着,待到太阳刚冒起头来,听见清洁阿叔熟悉的拖桶声与闻到巴氏消毒液熏臭味时,她知道自己也该开始干昨天早上的活了。 连续熬了几个夜晚,到白日里会有种濒死感在,戚落现在就感觉眼睛又酸又疼,脑子被压榨成了干饼。 胃酸反流,寡意从食道一路蔓延上口腔。 她打算从急诊的大门直接走到马路对面,吃点东西。 手肘上破裂的皮肤随摆臂幅度一下下牵扯着,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痛觉明显。 周森桀坐在换药室门前的等候位,侧对着大门,清晨急诊通道并不拥挤,值班的医护人员各司其职待在各自的办公区内,就只剩他一个人在外面待着。 戚落临时转换了方向。 她朝周森桀迎面走去,不似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那般春风得意,现在到底有些死气沉沉的劲冒着。 那人专注在手机里敲打,极快凌乱的手速与她病殃殃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不清醒的神经带着眼神都灰蒙蒙的,但是她看见他还是淡淡地扬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现在真的很疲惫,也不对那人有什么回应报期待。 他一向这副冷不死人样子,想想相遇到现在,戚落的小脾气此时突然就上来了。 换药室全年白班,早八晚五,一个工龄较长的老护士准备退休,这份较清闲的工作就落到她身上。 这座城市的人们大多说普通话,急诊十几个人也找不出一个会说粤语的。 老护士是位香港人,在异城里同种语言总能在第一时间拉近彼此的距离,戚落与她相处时间不长,也算熟络。 周森桀回复完手里需要紧急处理的邮件,这才留意到余光中出现一双纤细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