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过去镜开启

    假若黎苏苏的人设逻辑没那么刻薄，或许澹台烬的人生可以有那么一点慰藉。其实也是在描绘自己眼中长月烬明的世界，添加一些私以为可能成立的假设。感谢阅读。

    携着一通身翠绿箜篌的少女御风而来，周身流光溢彩恍若披上了九天凤凰那身华丽的翎羽。

    竟敢伤了尊上，娰婴眼神一厉，五指成爪朝着黎苏苏的心口攻击。

    长得倒是很像，有趣。魔神只有一刹那的恍神，随后他唤回屠神弩，冷眼目视着。

    “休想跑！”

    竟还有援兵，惊灭妖邪的面容上闪过狠戾神色，扭动身躯闯入仙门阵营中缠斗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惊灭发觉不对，一看兆悠展开手掌在他面前晃悠的嘚瑟模样，他一摸腰间气得面庞扭曲，过去镜被夺走了！

    另一侧战场黎苏苏仗着重羽在手暂时弹开了娰婴，兆悠见状直接甩手将过去镜丢给黎苏苏。

    “好侄女，接着。”惊灭追过去想夺回过去镜，却被兆悠和衢玄子拌住手脚。

    一看兆悠的眼神她便懂了，分散追兵。黎苏苏过去镜在手，瞬息化为流光远去。紧接着仙门众人也纷纷突破封锁遁走。

    魔神亲临的目的便是过去镜，他势在必得。

    “龙车。”

    轻盈的流光迅疾如风，长风猎猎中额角鬓发被吹得散乱，有几绺发丝刺进眼睛，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可是父亲和兆悠师伯拼死保下的过去镜，决不能在她的手上弄丢。

    此刻的黎苏苏使出浑身解数加速飞行，内心对往日没有勤加修炼而愈发暗暗后悔。

    忽然她只感觉身后如芒在背，如斯煌煌魔威世间仅有一人，她回头看去，魔神车辇竟是追上来了。魔龙辇架衬得她的身影小得微不可见，似乎轻易便能将她碾压于车轮下。

    飞舞的纱帘幕后隐约可见魔神闲适从容的身影，比起周身不经意泄露出来的威压，他的姿态更像是一个在华美庭院中漫步的贵胄公子。

    黎苏苏握紧重羽，明眸坚定，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

    似乎是欣赏她的勇气，魔神莫测一笑。车辇之上魔威大盛，魔神的六臂法相骤然浮现喷吐出一束火焰，只见灼灼光焰之中竖立着一柄通体玄色的长剑，黎苏苏不由愕然，斩天剑！

    她何德何能竟让魔神使出斩天剑？旋即黎苏苏苦笑。

    魔神自帘后飞身而出，于半空中持剑而立，“仙子，快把吾的过去镜归还给吾，你可自行离去。”

    “不可能。”黎苏苏不假思索道。

    一再被拒绝的魔神依旧神色不动，就像前面商量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先礼后兵是魔神的风格。

    “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伤到吾之人，配得上死在吾的斩天剑之下。”魔神话落，毫不客气地挥出一道剑光。邪气四溢才是魔神本来的面目，他轻笑着。

    黎苏苏时刻准备着迎接魔神的袭击，有重羽在手她还不肯认输，可当斩天剑劈下之时，她便知道正面与魔神敌对究竟是何等的压力。

    重羽滚落一旁被迫退回一方碧玉的模样，她亦是被剑芒所伤摔落在地。魔神乘胜追击，黎苏苏挣扎着起身拾起重羽。

    不，她还没输。

    此处地处长泽山地脉之内，远方山体将光切割开来，阴阳分明。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魔神的斩天剑与黎苏苏重羽幻化而成的弯刀激烈交锋，黎苏苏拼尽全力竟是与魔神战不过一回合，轻易被斩天剑从空中打落。

    黎苏苏紧缩的瞳孔之中映出魔神放大的微笑面孔，脖颈被死死扼住使她的神情呈现出痛苦神色，呼吸渐弱之时恍惚听到魔神似是有些惋惜的声音。

    “仙子，还真以为你有什么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可真是太对不起了，魔神。

    能被魔神高看还真是我等之幸，临死之前黎苏苏还想要说些嘲讽对方的话，却也只能想想，甘心或是不甘似乎只能在灵魂之中呐喊挣扎。

    爹爹，兆悠伯伯，苏苏怕是要令你们失望了。随着她颓然滑落的手臂，过去镜被扫落在地。

    当下黎苏苏就快被杀死，魔神却忽然闪身退开，黎苏苏失去支撑倒在地上呕出一口血，眉心的凤羽印记敛去光华恢复平静，不见方才的神威。

    “你眉心的印记，是什么？”

    魔神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种怪异的好奇，而此刻这种好奇达到了巅峰，这种感觉似乎是神的力量。眼前的女孩还未修成神髓，体内却有神力蕴藏其中，手上还有神器，太有趣了。

    这话问得好，黎苏苏自己也不清楚。她没打算回答魔神这个问题，抹去嘴角的血迹拾起过去镜站起来。

    却没想到过去镜沾了黎苏苏手上的血光芒大亮，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的神识吸了进去。只余下魔神眼中流转的惊异神采。

    莫名其妙来到一处茫茫无垠的地域，黎苏苏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缥缈，愣怔的神色方才显现出来。

    “黎苏苏，我在此处已经等你许久了。”空间中忽然响起一个空灵浩然的男声，似乎是从距今不知多遥远的时空缝隙中蹒跚而来。

    她好奇道：“你是谁，为何这么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她惊讶。她从不知自己竟与过去镜有诸般因缘。

    “没错。”男声道，“魔神之所以会抢夺过去镜，正是因为它在命定之人手中便会拥有逆转宿命之力。而你，便是此方世界的命定之人。”

    “逆转……宿命？”此方世界的确已经走到了尽头，同悲道已开，魔神无人可挡。那么……

    只听男声继续道：“对。魔神并非生而为魔，五百年前他还是一介rou体凡胎……”

    伴随着声音徐徐叙述，有一股力量与她的心相互呼应，黎苏苏仿佛置身于五百年前，目睹了一个叫做澹台烬的瘦弱少年于凄冷雪夜被欺辱至死的短暂人生。

    他竟然是魔神的前身？外面那个呼风唤雨的魔神？黎苏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没时间了，黎苏苏。魔神临世已成定局，但若那时他无法成魔，便不会发生今日灭世之劫。记住你要寻找之人，快回衡阳宗开启破光阵，唯有此举方可逆转乾坤。”

    救世的重担就这么交给她了吗？黎苏苏心绪复杂，久久无法平静。

    眼前的光芒扭曲成旋涡，头晕目眩之下她闭上眼，片刻后便回到了现实。刚刚从中回神，过去镜就碎裂于她的眼前，似乎已然完成它本身承载的使命。

    进入过去镜的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一瞬，魔神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眼神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她无法分辨，魔神实在诡异莫测。

    眼前的魔神与过去镜中的那个瘦弱少年实在相差过大，任谁都无法想象魔神的前身竟然如此之弱，谁都能踩他一脚，现在的魔神却残忍强大得令人望而生畏。

    黎苏苏悄悄拾起碎裂的过去镜，脑中急速转动想着法子逃走。与此同时魔神提着斩天剑缓缓靠近，她本打算硬着头皮上的时候，公冶寂无竟然出现了。

    公冶寂无掐诀限制住了魔神的脚步，可他自己就危险了，黎苏苏不由担心道：“师兄！”

    “苏苏，你先走。”公冶寂无紧紧盯着魔神，视线不敢移开半刻。

    魔神看似被束缚住，神情却好似无所谓，比起这个，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师兄更有兴趣。

    又是一张与故人肖似的面容，魔神神色微动。可他一眼就分辨出了他们之间并非同一人。他不知道五百年后的世界竟如此热闹。

    “师兄，小心魔神！”

    黎苏苏犹豫着不肯独自离去，一直在小心旁观，因此最早发现魔神毫无征兆的动作。时刻戒备的公冶寂无自然也发现了，可魔神的一击岂是好抵挡的？

    斩天剑直接洞穿了公冶寂无的腰腹，魔神乍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公冶寂无眼神一沉，似乎有了决定，“苏苏，你快走。”

    他将黎苏苏送出去很远，眼中多了分释然。

    “魔神，你休想得逞。”公冶寂无竟然选择自爆内丹发挥最强一击。

    嗯？魔神不急不缓地眯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