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雷区
第63章 雷区
和陶译安交换了联系方式,她们休息得差不多,起身继续打球。按照这个进度,三个多小时大概能打完全场18个洞。 陶译安没带球童,所有东西都在自己身上背着,舒悦瑾问她累不累,她摇头说习惯了。 打球中间没有多余的事可以做,舒悦瑾挥杆之后,继续与她闲谈:“你高三才出国的话,之前在哪个学校读的啊?” 陶译安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说出高中的名字。 也是本市的重点中学。 舒悦瑾稍有恍惚,而后追问:“你比我高一届?” “嗯。”陶译安点头,遮阳帽的帽檐有点遮挡眺望的视线,她微微抬高一点,让阳光照到下巴,勾勒边角浅浅的光亮。 她的皮肤不算白,常年在户外运动后晒出浅蜜色。 纵然大多数人的共识中,皮肤不够白皙的女生更应该避免选择过于鲜艳的颜色,会将肤色衬得更黑,舒悦瑾却觉得她那身运动服上的几道荧光黄装饰与陶译安如此相称。 “几班?” “三班。”一般问到这么详细,就说明有其他熟悉的人,陶译安回答,观察她的反应。 舒悦瑾“噢”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这场打完,开着车的工作人员正好来提醒他们场地时间快到,三人坐车回到俱乐部大厅。 只是心血来潮,受季韶屹邀请才来打球,所以舒悦瑾没有和陶译安约下次结伴,毕竟以后还有没有心情再摸球杆都不确定。 等候陶译安的司机已在休息区就位,她与他们道别。 * 出发去上课之前,朱以珂让舒悦瑾帮忙去学校的便利店买两节五号电池,她的鼠标没电了。 电池就摆在收银台附近的货架上,和口香糖一类的货物在一起。她怕朱以珂不够用,拿了数量最多的家庭装,顺道买杯咖啡:“冰拿铁,谢谢。” 柜台后的收银员点头应声,转身忙碌,结账时舒悦瑾才发现他有点眼熟。 “诶。” 他叫什么来着。 舒悦瑾开始用力回忆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依稀是贺千……侥? 对方从她进门时就认了出来,苦涩一笑。 “小嫂子。”许久不见,他的称呼还保持着曾经的习惯。 看着这张六成相似的脸,舒悦瑾有点恍惚,将电池装进包里,拿起塑料咖啡杯。便利店里没有其他学生,她与他闲聊起来:“你怎么在这儿啊?” 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贺千侥低头道:“谈恋爱家里不同意,闹决裂了,出来打工赚点生活费。” 他学业未完,还要上课,找不到太多合适的工作。高校的便利店顾客结构简单,普遍素质都比较高,在这些地方兼职是相当理想的选择。 这些八卦在圈子里应该传得沸沸扬扬的,哪怕朱以珂跟舒悦瑾说,她估计也没太认真听,贺千侥对她的疑问并不意外。 她一直都是那样,只关心感兴趣的那一小部分事。 有不少曾经的好友看不得贺千侥吃这个苦,来劝过无数次,都被他抵挡回去。手机银行卡已被全面停用,过惯奢侈生活,他这段时间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贺千侥夺门而出时身上什么也没带,唯一值钱的手机被他二手转出,换成了平价的款式。 钱包里残余的现金让他潇洒地过了半个月,如今捉襟见肘。 “缺钱吗?”舒悦瑾问。 在别人面前,或许他还会强撑样子,可是对舒悦瑾,他犹豫再三,终究点头。如今手头剩的钱勉强能坚持完这周,便利店的老板不愿意预支工资,只答应他月末尽快结钱。 应该有他的好友,舒悦瑾从手机里找到对方,转了一笔过去。 他收到提醒,惊讶地看她。 “等你以后有钱了还我吧。”舒悦瑾说,她还要去上课,转身走出便利店。 去教室的路上,舒悦瑾和裴易徵发消息说这事。 “我在学校便利店遇到贺千侥了。” 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这些消息总是了解得比她快得多:“打工?” “嗯,干收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舒悦瑾说,“那个女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闹得这么僵?” 裴易徵听过个大概,对于细枝末节不甚清楚,她若想问不如向朱以珂了解来得实在,只回答:“大概听说女方高中辍学,有个差十几岁的弟弟,在他以前常去的饭店当前台,后来谈上恋爱,他非要花钱送人家出国深造,还准备毕业就结婚。” 几乎把长辈的所有雷区都踩了个遍,怪说不得会被扫地出门。 “那他倒是个痴情种。”舒悦瑾说。 明明只有一行字,裴易徵读起来却觉得她别有情绪。 舒悦瑾的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缓,莫名地发了阵呆,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站在槐花树下,香气浓郁,眼前都是碎碎落地的白蕊。此时开的是洋槐,再过两个月,到暑假时,满城的国槐才是最盛的时节。 再耽误下去上课就要迟到,手机里朱以珂已经在问,她加快步伐。 * 前排仍有空位,毕竟大部分学生都不喜欢往这里凑,只是没想到在朱以珂抬起的手臂边,还隔了个人。舒悦瑾开始以为是朱以珂的朋友,定眼一瞧才发现是季韶屹。 就说她怎么刚才举手的表情还不情不愿的,舒悦瑾差点在自省哪里得罪到她。 “你也修这门?”她想和季韶屹换个位置。 可是后面的同学找不到其他座位,陆续要往这排挤了,行动起来不太方便,她只能打消念头,在他旁边坐下。 季韶屹在她坐好后回答:“本来这学期推荐的是别的选修课,但是论坛上有学长说,先把这门修了,下学期再修那门,学起来会轻松一点。” “这样啊。”舒悦瑾点头。 她在这准备上课的东西,季韶屹总撑着下巴看她。紧巴巴的目光瞧得舒悦瑾有点不自在,问:“怎么?” 他悠悠开口:“最开始知道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女生。” 好像他总是对她有诸多误解,或许因为她将他与其他富二代归在同一个分组,所以只能见到她吃喝玩乐的状态,错过所有挑灯苦读的画面。 “不过后来上课,发现总在后排看你的后脑勺,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季韶屹又说,原来她很用功。 舒悦瑾回答他:“我GPA3.86。” 对此她还有点懊恼。 舒悦瑾上学期贪玩,有几门水课学得不太认真,考得有点崩了,满绩4.0的制度让拉分尤为困难,不知道要努力多少才能重回3.9。 学校里高手如云,有几个同学在这个阶段都已经开始跟课题,舒悦瑾的父母不愿让她那么累,所以相比之下她稍显轻松,周末还有大把时间娱乐,抽空谈恋爱。但她对自己仍有要求,手握几个奖学金,依旧在紧紧咬着分数线。 如果能像冉回舟那样保研,大概对她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这间教室不大,用的还是老式教学工具。教授捡起盒子里的粉笔,背身写板书,旁边的季韶屹忽然凑近。 后排吹出响亮的口哨,附近的同学们发出惊讶的声音。直到他的脸拉远,舒悦瑾才反应过来近在咫尺的温热,竟是他不打一声地贴过来。 “你干什么!”她压制着声音问。 “没办法呀学姐,你老是对我态度模糊,我等不及了。”季韶屹悠哉地回。 听到响声的教授疑惑回头,却只见仍在sao动的学生,未能发现前排两位的异样。 这节课还没结束,季韶屹在课上公然偷亲舒悦瑾的视频就在学生里传了个遍。舒悦瑾还在记笔记,手机里连弹几次消息,不同的人,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 下课没多久,她和季韶屹被辅导员叫过去谈话。 出门时遇到冉回舟,不知他为什么出现。他的眼睛先在季韶屹身上晃了数秒,才慢慢转到舒悦瑾。 以为有什么话要说,他却又只是捏紧拳头,错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