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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爱】人妻设想

    托尔十三岁的时候才被东方爱接回去,一年后就被送到道道尔学院。阿瑞斯老师用同一把木剑揍了他一年,最后一次揍完他,说:托尔,去了道道尔,你就知道你的成长远远不够了。

    阿瑞斯从来是不管他如何回去的,托尔要自己从训练场走回去,离城堡还有三小时的路程。东方爱会在城堡门口等他,穿围裙,把长发挽在脑后面,把托尔手上的脏手套脱下来,然后让托尔先去吃饭。

    东方爱根本不会做饭,她为“做饭”做的唯一准备就是先备好食材,剩余的交由家里那台智能机器人来完成:据东方爱所说是旧友送的,但是托尔很不喜欢,那机器人看到他就要翻白眼,有些智能过头。

    托尔训练回来已经是深夜,机器人不肯给他热饭的。东方爱掌握不好时间,在热糊几次后放弃。她看到托尔大口吃饭心里愧疚,说,托尔,等下我帮你上药吧。托尔嘴里塞满东西只能点头。

    家里摆设其实很简单,据托尔所知,处于使用中的房间只有十几个。东方爱牵托尔的手走,怕他在城堡里迷路,尽管这路他已经走了一年。她注意到托尔手上的茧子愈发厚起来,问托尔,阿瑞斯最近还在教你破坏石头吗?

    ......差不多吧。托尔说,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捻一捻自己的指尖。我在学使用雷电了。

    东方爱每日都会这么问,但自己的事情不说。她问托尔,还习惯么?训练辛苦么?她好像没问题问,问完了就只会说嗯。到卧室的路足够东方爱把问题问完,后半段就只剩脚步声。

    托尔到卧室就把铁链卸下,时间长了他总觉得铁链也要成他身体的部分。无遮掩的时候他上身的伤口露出来,大多是铁链和滚石的擦伤,几处撞击和被木剑打伤的淤青开始转深色。东方爱蹲下来一点,给托尔抹药。

    药是库伯勒族的,托尔知道那群家伙最在乎外貌,伤药最大的作用就是不留疤。疼还是疼。东方爱已经只用手指指腹涂药,每涂一处还要问他,托尔,你觉得疼吗?

    没什么感觉。托尔说,为证明还让东方爱抹快一点。他有次握东方爱的手让她快点抹,东方爱特意做的指甲把托尔的手臂割开一个口子,没什么血,裂开粉色的小口。

    上药完东方爱用短指甲把多余的药膏刮掉,圆润的指甲尖在罐子上面蹭一下。东方爱这次没把药收起来,而是塞到托尔手里。一起带走吧,托尔,东方爱叮嘱,自己抹药的时候要温柔点。

    此前东方爱已经为托尔准备了很多东西,她用箱子装起来,试图让能自由出入道道尔的阿瑞斯带进去。阿瑞斯当然拒绝,说要带的话你自己去,我没义务给托尔带这些。东方爱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阿瑞斯,你知道的,我很喜欢道道尔并不意味着我要回到那里。

    他们肯定很欢迎你。阿瑞斯说着,把门后面装不经意经过的托尔赶走,小孩子别听。

    就像你还愿意成为托尔的老师一样吗?东方爱没问,她只说了谢谢。

    托尔走的时候东方爱没有送别,阿瑞斯还是带上了那些无用的东西,全放在一辆马车上面,把人坐的地方都堆满了。托尔没法坐上去:阿瑞斯,你搞什么?

    阿瑞斯自己坐上马背,余光看托尔,这都是东方爱帮你带的,你跑着跟上吧。

    其实马跑得并不快,经过一年训练后托尔能轻松跟上,他边跑边仰着头问阿瑞斯,你总该告诉我我哥的事情了吧?

    不该知道的别打听。阿瑞斯夹一下马腹,马窜出去。

    在学院的生活他没记住,只是认识了多点人,多学了点课。老师都是些不讨人喜欢的,满嘴大道理和把现在和过去做比较,同学个个像幸福里生长的小鬼,实力就那样。

    托尔在课业外多一份训练,他独自爬到山上去,把滚石击落再推回,用落雷劈开顽石的时候他真切体会到力量带来的好处。

    再有剩的时间他就发呆,没有好回想的,只能计算他出来了多少天。托尔把东方爱塞包里的伤药和绷带放在床头的位置,作一个保护与软弱的整体形象。

    再漫长的时间也会过去,托尔能用雷而不伤到自己的时候已经到学期末,他走回宿舍的路上都避开落叶,不喜欢破碎的声音,碎得太轻易。

    实战课的老师叫杜尔迦,对托尔的态度不算好,应该说对所有学生的态度都冷漠。杜尔迦到教室里,说我带你们去考场。他们走的时候把落叶踩碎,树枝上再掉落。纯白的女人塑像被摆在森林外的地方,脸部模糊,维持站立的姿势,身边绕着一圈小物件。

    有人指着说,那是库伯勒族的刀吧。他指的地方是塑像的腿边。杜尔迦的神色缓了缓,对,那是库伯勒族的刀。

    杜尔迦对着雕像沉默半响,学生们也意识到这更像是一个仪式,不说话。

    道道尔从来没有那么和平的日子,你们现在享有的。但我不希望你们忘记如何使用武器。杜尔迦的短刀指着森林深处的方向,不要畏惧鲜血。

    ——托尔,你实在太弱小了。同你一样年纪的人,小时候就已经开始训练,他们在你开始训练的年纪已经杀过人。你要跟这些人比较,只能努力,比他们更努力。

    你杀过人吗?托尔把人打倒了之后问,他的脚踩到对方身上。对方惊恐的神态先一步作了回答。

    考核的要求是击败三个考生或者森林里同等级的魔兽,不能早退。托尔把魔兽身上的rou烤焦了,勉强能吃。他把没滋味的烤rou咽下去,注意到远处扭打的同学,一个把另一个扑倒在地上,拿着刀不敢挥上去。

    有一个代班老师给他们讲课的时候说,现在这个时代的天才都不算天才,对,这个时代是没有天才的。托尔从一次次与同龄人的比较中明白阿瑞斯的谎言,但面对年纪更大的对手时他还是会被打倒。杜尔迦的枪托砸在他的喉咙上过,如果是刀他已经没机会。

    等三个日升日落过去,托尔攥着三个名牌出来,学院里正式进入了冬季。阿瑞斯还是穿着漆黑盔甲,看不见脸但是可以猜测他的脸色不好,东方爱问你今年要不要回去。

    回去吧。托尔说,阿瑞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你要告诉我关于我哥哥的事。

    你还记得啊?阿瑞斯语气里有点诧异,你自己去问东方爱吧。

    她不肯说。

    可能她觉得你还是太弱小吧,这也不奇怪。阿瑞斯不耐烦地催促着,要回去就把东西准备好。

    托尔这次也没坐上马车,阿瑞斯是步行来的。几天的疾行跑到靠近城堡的地方,地上已经有积雪,原来各处的季节真的不同。

    东方爱还要在门口等,她或许已经等了几天,穿了棉服但是被冻得脸红。

    美丽而脆弱的。

    托尔,你回来了,她照旧先问托尔,再感谢阿瑞斯。很快又只剩他们两个。

    不冷吗?托尔。东方爱把另一件棉服披在托尔身上,托尔已经和她差不多高,衣服刚好合身。

    不冷,托尔说,犹豫着问出来,东方爱,我的哥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他是个跟你一样的人,东方爱眨了眨眼。

    其实进城堡里东方爱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傻,城堡里暖气开到最大,穿春天的衣服就足够。

    东方爱也去换了衣服,她把头发散下来,看不出是跟托尔之间差多少岁。

    他是死了吗?托尔问。东方爱摇头,你怎么会那么想?

    他没死的话为什么不回来?让你一个人做所有事,他还记得他是你的丈夫吗?

    你怎么这么说......托尔,你不该这么说的。

    他们最终没有吵起来,机器人大声播放当下火热的库伯勒男团歌曲,搞笑的配乐冲淡了紧张气愤。东方爱手理理头发,她找借口:我先去泡温泉了。

    托尔走到温泉池的时候东方爱正把小腿浸到水里,托尔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东方爱,你没有必要为了他一直在这里。托尔说,你看上去......很不自由。

    他是个笨蛋,东方爱说,他说要保护我,所以离开了这里,让我等到他回来的那天。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战争了......托尔说,看到东方爱的动作,一怔。

    托尔想问,东方爱,你为什么要哭呢?女人用素白的手掌来握他的手腕,把沉重的训练装置也握在手里。东方爱试图把托尔抱在怀里,但是托尔身上的链条阻挡了这一动作。她只是和托尔一样坐着,低头搅碎已经残破的倒影。东方爱眼泪掉下来,很不明显,她哭的时候已经不带多余动作。

    东方爱,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鬼使神差托尔抬起了东方爱的脸,看清她苍白的脸色与嘴唇......嘴唇还是粉色的。他不知道那是哪种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