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之际(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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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叶挚能闻到她身上不知名的淡香,有点像茉莉又香甜许多。他愣愣地不敢松手,冷栩率先反应过来,抬手推开了他,别过脸轻声道谢。 叶挚手足无措,双手往背后收,结结巴巴道歉:“小人不是有意的。” 冷栩轻轻摇头,叶挚瞥眼悄悄看她侧脸,昏暗之中,她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别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意味。 叶挚不敢再看,闷头走路。 直到停在冷栩院子外头之时,他脑子里都还是方才将人抱个满怀的画面。 “这些给你。”冷栩很快从房里拿了东西出来,走到叶挚面前,朝他伸出手来。 叶挚连忙接下了银票,不停道谢,正要离开之时,见冷栩还犹犹豫豫地看着他。 她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叶挚疑惑问道:“主子?” 冷栩就好像鼓起莫大勇气似的,打开了手中之物,紧接着她便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衣袖轻轻拂上去,低头用左手蘸了东西往他手臂上抹。 她离得近,声音低切温柔,似夏夜柔风:“你手怎么伤着了?方才在后厨我瞧见的。” 叶挚早傻了,被她握着手腕上药,手背贴着一方冰凉的银盒,她的掌心却温热,指尖轻抚他正长出的脆弱新rou,药膏凉凉的,随着她小心的动作覆盖住他狰狞的伤。 她低垂着眼,见他不答,也似乎不敢看他,只将他衣袖放下来,药盒塞在他手里叮嘱道:“这是伤药,你好好用,伤口很快就好了。” 叶挚愣愣应是,眼见着冷栩低着头小步跑回房,轻声对他丢下一句:“明日见。” 他握着那方银盒,魂不守舍地走回了自己的住所。四下的人都睡了,他不敢独自点灯,僵硬地坐在床前,下意识摸上guntang的面颊。 整间屋子静悄悄的,但那莫名的心跳声却仿佛令他震耳欲聋。 他就知道,像她那样好的人,一定不知道是手下的人对他做了什么,才导致他的手伤成这样的。 叶挚翻身摔进被褥里,用被褥将脸蒙住,脑海中全是冷栩方才替他上药的模样。 少年人的心动来得那般轻易,叶挚闭着眼整夜睡不着,想的全是那位善良温柔的姑娘。 他压根不知道,在他为她深深悸动之时,冷栩回房便同赤身跪在床榻、等她已久的林流皞纠缠在一处。 叶挚在床上翻来覆去期待明日见冷栩之际,林流皞的性器在冷栩体内激烈地抽送。 他在想下次问她的芳名之时,冷栩高声吟着林流皞的名字。 冷栩在同他玩纯情把戏之时,片刻也不肯怠慢自己的情欲。 多么美妙的夜晚啊。冷栩想。 天还未亮之时,叶挚便偷偷摸摸出府去赌坊还了债,拿回了养父的欠条。 他脚步轻快地踏着晨光回了府,又开始一日的忙碌。今日管家依旧给他丢了许多活,叶挚乐呵呵地接受了,还一个劲地道谢。 管家轻嗤,周遭的仆人也笑他是傻子,叶挚不在意,充满干劲地做活。 夜色深深之时,叶挚整理好衣衫,傻傻地坐在井边等冷栩的到来。 理智上,叶挚知道这种大家闺秀不会看上他一个低贱的仆人。 可是昨夜她又那般温柔。从叶挚记事以来再没人待他这般好了。 养父待他远不如对弟弟那般关切,总说是将他捡来辛苦拉扯大的。哪怕他很小就帮家里做事,他也不敢叫苦。 他不懂什么叫寄人篱下,但很早就凭着直觉看养父眼色行事。 只有冷栩,她待他好。 直到脚步声轻轻响起,叶挚一转头,果然见到了她的身影。 冷栩提着食盒,站在树下,低头抿唇一笑:“我带了些糕点给你尝尝。” 叶挚连忙接过,两人又悄悄躲到了后厨,点着一盏油灯,安静地吃糕点。 一连几日,冷栩都会夜间来给叶挚投喂食物,也会关心他手臂的伤是否好些。 今夜冷栩带来的是乳糕,叶挚胆子渐渐大了些,要她同食。冷栩便捡了一块慢慢吃,唇角不慎沾了些碎屑。 叶挚看着,遥遥指了指她唇角:“主子,这儿沾上了些碎屑。” 冷栩下意识在身上摸丝帕,没寻到便不大好意思地抹了抹唇角,但始终没擦掉。 叶挚忍不住凑近了,伸出拇指在她唇边轻轻拭过。 冷栩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他,叶挚对上那双眼,拇指不由按在了冷栩檀唇之上。 他只是片刻失神,回过神来便发觉自己抚着冷栩的面孔,结结实实地吻在人家唇角。 “失、失礼了!”叶挚急退,闹了个大红脸,懊悔得很,不敢想自己竟做出这般登徒子的行径。 冷栩没有着恼,只是轻轻别开脸,她说:“阿挚,我要回皇城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叶挚半晌没反应过来。 冷栩继续道:“我的家其实在皇城,你若是不愿跟我一起走,也还是可以待在木府的。” 叶挚这下反应过来了,径直跪下,闷闷道:“主子厌弃我了吗?” 冷栩着急地过来扶他:“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叶挚不肯起身:“我已经两千两卖给主子作仆,自然主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冷栩急道:“我便是未把你当作仆人,这才问你一句。”眼见如何拉扯,叶挚都不肯起身,她气道:“我的心意,你全然不懂?方才又何必那般对我!” “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心意。”冷栩背过身去低叹一声。 叶挚连忙起身跟上去,扶住她双肩,将她身子转过来,红着脸认真道:“我喜欢主子,一辈子都要跟在主子身边。” 冷栩:“真的?” “是。”少年人眼神真挚,专注又笃定地看向她,说罢便试探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只盼主子永远不要厌弃我。” 冷栩轻轻回抱住他,埋首在少年人宽阔的胸膛内,无意识地想:太简单了,得到他真是太简单了。 简单的都有些无趣了。 回皇城罢,她该回去了,有意思的应该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