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没爹没妈教的东西
3.没爹没妈教的东西
看了看时间,一来一回将近中午。 将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处理一番,天热的她并不太想吃中饭。 将上午穿的衣裙扔进洗衣机后去洗澡,洗完澡也没将身上的困乏洗去。 吹完头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一觉醒来,夕阳残照。 阮美清爬起来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今天的食材还没入锅呢。 哪晓得萧祁元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盛饭,饭桌上色香味俱全。 阮美清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多久回的,怎么不叫醒我?”女人的声音的身后响起,有些无意识的娇软。 每次睡醒后总是娇滴滴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萧祁元转过身来,看着靠在厨房门框上的女人,又低下了头盛饭。 古井般的眼睛仿佛盛着一幽清潭,波澜不惊。 “还以为你没在家,没吃饭吧,一起。” 简明扼要,声音低沉却不沙哑,度过了变声期的尴尬。 已经有了些成熟男人独有的暗哑磁性。 “昨晚没睡好,下午沾床就困,一下就睡过了时间。” 阮美清吃着碗里的菜,好吃到更不好意思了。 “你做菜真的很好吃诶,我本来打算给你做饭的,菜都是今天去市场挑的,热得我。” 不打算邀功,只想表明自己不是等着现成的吃。 虽然她是更愿意吃现成的。 萧祁元听着她说了这么多,温温柔柔很好听,不想打断,等她停下才开口。 “卓卓是早产儿,小时后身体弱,常常生病,要送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家里总是没人做饭的,不得已我就自己学做菜了。” 平铺直叙的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事,心里有些发酸。 阮美清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孤立无助。 阮父阮母现在幸福和睦,阮美清的印象中自己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天天在吵架。 父母吵架的时候谁也不服谁,吵的最凶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被摔了个遍。 阮美清在房间经常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有一次吵完架后阮父就摔门出去了,几个月没回来。 阮美清才知道父母这回是真的准备离婚了。 如果不是平日里阮母对公婆好,两家老人又一齐劝了下来,只怕早就各地分居了。 父母吵架归吵架,却都很爱自己。 可即便如此,父母关系的震动也间接导致了阮美清那段浑噩叛逆的日子。 直到现在父母都还后悔。 她的事之后两人收敛了脾气,阮父也回来安安心心过起了日子。 日子好像又像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家和乐,可阮美清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少年男女初尝情欲,根本不懂保护自己。 等父母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了,没有医院敢做手术。 父亲将萧漠狠揍一顿后,他们一家人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小县城租房住,直到孩子出生。 那时她将将要满16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抱走。 如今两人隔着时间的洪流面对面坐着,阮美清知道在那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不止自己得到了惩罚。 他或许承担了更多。 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甫一出生就被抱走了。 当时抱走他的那家人找的算命师傅说,家里想添个孩子得先抱养一个。 本来还半信半疑,没想到抱去后的第二年,他家小儿媳就怀孕了。 萧祁元说完后就发觉女人的情绪懵然低落,将一块rou夹入阮美清的碗中。 “家里人都对我挺好的,吃穿都一样。” 这是实话,只是始终不是自己家亲生的,还是有差别。 萧祁元很小就察觉到大家对他和对弟弟总是不一样的。 对弟弟宠爱也严厉,在弟弟犯错的时候从不会姑息,要面壁罚站思过。 弟弟实在过分了还会动手教训的。 可是对他好像始终隔着一层,那时小,心里不明白,想着也许是因为卓卓身体不好。 直到一天和同学起了冲突。 那同学满嘴里不干净,说他是“没爹没妈教的东西”,他下手更狠了。 等小男孩最后被打的不敢再说了,他才停手。 可是萧祁元还是知道了。 他不是亲生的,是抱养的,也恨过怨过为什么没人要他。 再长大些后,眼看事情瞒不住,养父母也将当年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他本就比同龄人更成熟些,听过后不再愤懑,只是在想着能够见一见面。 而对于养父母一家,萧祁元心中很感谢他们。 至少他从没被虐待、没被短衣少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