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后来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努力的寻找工作,找到一个就面试一个,有时一天有两、三个面试,有时一天到晚没半个,但这段时间倒也让我累的快倒了。毕竟我是要家里、外面两头跑,这让我不禁起了个念头,要是现在我就觉得累了,那等到真正开始工作我还得了,所以每每想到小瑀,我就又会有满满的能量。 为了小瑀,必须撑下去! 阳光从窗户闯入屋里,照在我的脸上,阳光刺的使眼睛差点张不开。用手臂放在额上,遮挡一些光芒,微微睁开眼,忽然之间,身旁的小小身影挪动了一下,我轻轻的笑着,往身影望去,他闭着眼睛,身体因平稳的呼吸而跟着轻微律动。 每个早晨,看着小瑀在我身旁熟睡的脸庞,总会让我感觉到幸福。摸摸他的头,在他头上轻轻一吻,便起身开始新的一天。 其实我总是在想,如果我的人生没有小瑀的出现,那么现在的我会是怎么样子呢? 是会像现在一样依然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一点也不后悔当初拿掉孩子呢,还是每天拼命的只为工作付出,升了官却不幸福,心里仍介意着自己扼杀了一条小小的生命,认为要是选择生下来那该有多好呢? 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好想知道。 可这是人生、不是游戏,在游戏里,可以先选择一条路,玩完得知结果时,可以再重新开啟一次游戏,而这一次就能选择另外一条路。但人生不行,在面对每个选择都得细心考虑过,因为一旦选择了,你的人生就是这样了,不会因为你想重新就将那段回忆擦掉。 儘管多么好奇选择另外一条路的我会是怎么样子的,我却从没后悔过自己所有的选择,倘若人生真的像游戏存在返回键,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也就是说,我不曾后悔遇到余克齐,并且跟他谈恋爱,若不是他,我现在不会有小瑀的陪伴。 脸上化了淡妆却还是遮盖不了她已是中年女子的身份,她穿着与一般上班族一样的服装,双手交握在面前,眼里的矇光透出一丝锐利,望着桌上那张履歷表,几分鐘过去她仍没说任何一句话语,只是维持一样的动作。安静的愈久,我就愈感到害怕。 终于,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拿起桌上的履歷表,抬起头来望向我,她的眼里不再是锐利,而是温和。她露出和蔼笑容,「孩子多大了?」 我怔怔的低下头,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我,没想到一开口就是问小瑀多大了,「五岁多,快六岁了。」她点点头,「当单亲mama很累吧,真是辛苦你了。嗯……这样吧,虽然这工作对你会满吃力的,但只要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我多少能帮帮你。」 猛然抬起头,她脸上仍旧掛着温和笑容,眼睛微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被录取了?」心里是满满的不敢相信,面试了这么多家公司,每家公司总是快快打枪我,说着工作内容太辛苦为了我和小孩好,就不录取我了,我知道这都只是他们的藉口罢了,若真的为我好,便是给我一个能挣钱的工作。没钱,怎么养活我跟小瑀呢。 「是的。」她站起身来,伸出右手,「以后叫我菲姊就好了,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指教。」听闻,我赶紧站起身来,将右手握住菲姊的手,不停道谢。 找到工作了,心情愉悦,脚步也轻快不少,身子都轻盈了起来。哼着歌,整理完家里的花花草草,便打扫了整个家,打扫完,眼看就要到了小瑀放学的时间,我也就收拾收拾出门去接小瑀了。 一到小瑀就读的幼稚园门口,就看到沉承已在门外等候,说真的我欠沉承真多,好几次小瑀都是他来接他回家,但想起以后我开始工作,我大概又只能拜託沉承了。 走上前去,拍拍沉承的肩膀,他转过身,眼底在看到我的那一剎那充满了惊诧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下午还有面试吗?」我笑而不答,「谢谢你每次都来帮我接小瑀。」沉承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幼稚园的大门打开了,里头的小朋友一时奔了出来。 不久后,小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了,他不疾不徐的走着,不像身旁其他的小朋友们,激动的跑出来找寻自己的爸爸mama,在经过老师时,还礼貌性的对老师说再见,他那风范可是表现的特别突出啊!好样的,果然是我的儿子! 小瑀放慢脚步走着,即便看到了他的沉承爸爸以及他的mama,也没有特别加快速度,只是脸上露出了大大笑容。 「mama,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去见朋友吗?」小孩子的,也不想跟他们说些什么面试、找不到工作的事,小孩子就该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做做美梦,有个美好的童年。 沉承大概与我有相同的想法,在听到小瑀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我抱起小瑀,「今天mama的朋友让我早些回来接你。看到mama来接你开心吗?」 「开心!」 看见儿子的笑容,这心里像是吃了颗糖,甜蜜蜜的,「小瑀开心,mama开心,沉承叔叔也开心,既然大家都开心,那我们现在就去买些好料的回家煮好不好啊?」 小瑀双手举起,笑容满面直喊着好啊。我看向一旁的沉承,他也微笑着,说要载我们一起去市场。 「心情怎么那么好?找到工作了?」 推着推车看着右侧的蔬菜区,想着要买些什么回家煮,「嗯,以后会比较忙,下班时间是六点,比较忙的时候可能还会加班,以后可能还是要麻烦你帮我去接小瑀了。」我笑笑看向沉承。 他也莞尔,宠溺的摸摸我的头,「恭喜你啊,看在你找到工作,今天我请客,要免费买菜趁现在哦!」 「真的吗?那我要大买特买了!」作势要挽起衣袖,我们相视,一起大笑,「哈哈哈哈。」 看着沉承此刻无忧无虑的笑容,心里总有些难过,如果不是我,他应该每天都是这样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