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下 等到碎梦再醒,便处在颠簸的马车内。 身上之前那股子的黏腻感被清爽取代,他低头,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换成灰色的常服,维持着他在旁人眼中的体面。 碎梦心叹口气,抬眼便是血河抱着他的矛,腰上别着他的剑,正在旁边闭目养神。 这人是完全不怕自己偷偷给他抹脖子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剑,碎梦不为所动。这几日已经够荒唐,他比起趁机报复血河,更想好好地休息一番。 江湖中的爱恨情仇多的很,能多快活一阵子便要好好快活,因为不管人们在劫难来临之前做什么,该来的总会到来。 血河自然醒着,见碎梦醒后一点不上套,心中微微惊讶。 他本身准备吓吓碎梦的。 两人虽然疲惫,却还是保持着警惕,一路无话着到了目的地。 下马车前,碎梦瞥了一眼血河,“这哪?” “你看了就知道了。” 碎梦皱眉,下了马车,四周人来人往,赫然是汴京的一处驿站。 见血河也要下车,他啧了一声,直接把人摁了回去,自己也一下回了马车。 血河没有要与他对抗的意思,只沉默地看着碎梦一手摁住自己肩膀,弯着腰又进了马车。 “你想死,我现在就能给你个痛快。”碎梦冷道。 “什么意思?” 听血河状似不解,碎梦直接瞪了血河一眼:“你他妈的有病?” “你他妈现在跟块儿肥rou一样,还大摇大摆地进汴京?” “你要是这么想死,一开始让我杀了你领赏不行?!” 听完,血河眨了眨眼,“你竟然担心我?” “?”碎梦疑惑地挑眉。 随后恍然大悟,“果然是脑子不大正常。” 他倒也懒得再多舌,翻了个白眼,“把我剑还我,还有我的玉佩。若你今日不死,他日我必来与你一战。” “做梦。”闻言,碎梦眉头一拧,只瞪着满脸疲惫的血河。 前面的马夫见二人迟迟不下车,心里郁闷,正想提醒。听了这番话,却又更不敢插嘴。 这两人看着都是江湖上的人,他只是个平头百姓,也没什么本事,遇见这般的乘客,他只有做到不听不问,才能保得自己和家人平安,避免卷入漩涡之中。 他心叹一声,只盼望着两人快出些结果,别误了他跑下一程。 血河看出那车夫焦躁,道:“罢了,去这个位置吧,我加钱。” 他随手抛过去一纸团。 听那车夫犹豫,他道:“我出五倍的价格。” 那车夫看纸上的路也不算难走,一路上也不经过什么险要地方,但是过于偏僻。 这两位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算了,十倍。若是跑完这一单,便能有几天清闲日子了。您看如何?” 那车夫一下心动了起来,片刻后,他一咬牙答应下来。 碎梦只又坐在了血河身旁,两人又是一言不发,心里却郁闷。 等再到了地方,碎梦下车,便见这是处庄园。 血河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从后面猛地拽过然后给他点了xue。 碎梦心中无奈,血河不知从那摸出块布,给他蒙了眼,便抱起来,一下腾空。 风在碎梦脸上呱呱地打,而他只能缄默不言。 ——还有比一动不动地被狂风洗礼更令人无语的事情吗。 当然有,就比如抱着他这人不知脑子抽什么风了非缠着他不可。 一路上他也并非是不能逃,只是现在身上东西被搜掠一空,剑不在手,他的境遇没比血河好到哪去。事到如今,便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方才听声音,血河似乎把剑与矛放在了房外的一处。 碎梦被血河放到床上,一下揭开那块黑布。 碎梦内心抗拒,“你他妈的还没够?发情这么严重?” 血河今日似乎格外地沉默,理都懒得理,只自顾自地当着碎梦的面脱衣服。 “啧你他妈的。”碎梦一时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若是两人没做,他说不定还会品鉴比较两下,偏偏现在着境遇这他妈怎么看怎么奇怪。 直至脱到只剩袭衣,血河问道:“你,你脱还是我脱?” 碎梦一下咬牙,要不是现在打不过! 他一下粗暴地扯开自己的外衣,又是撕又是扯,把怒气全发泄到这几个动作上。 “你他妈的是从头盯到尾啊。”即便是意料之中,碎梦也莫名难受,不爽道。 血河不言,只是一下把人扑倒。再用手拽开束发的发带,惹得三千青丝散乱在床上。 碎梦倒也不客气,伸手一下扯开他的。 “要睡就赶紧睡,我脸上有东西么?”他冷道。 血河闻言,才偏开眼睛。 碎梦比他身材要薄些,他便把人搂进怀里,翻身一盖被子,轻松地把人圈在手臂内,让他后背靠着自己。 碎梦不适地动了动,面上阴沉,手一下攥紧。血河倒也并不在意碎梦身体紧绷,只自己挑了个抱着舒服的姿势便不再动。 直到身后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正高度戒备的碎梦才意识到身后的人已经睡熟了。 ——这么压着,这人的手臂难道不会麻么。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碎梦也疲倦,心中杂绪不断,但在最后还是一并昏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觉睡得并不香甜,虽说是好好躺在床上了,可周公却是不想给两人能够清除身上繁杂的一觉。 因此在悠悠转醒后,还是那般子困倦。 这次是血河先睁开了眼,却见碎梦整个人面向着自己,微低着头。 这个姿势,不知道人醒了之后又得如何鸡飞狗跳。 还不如就让他看不见我。 血河微微侧身,便想背对碎梦,却发现自己头发被压住。 不管了。 他正打算闭眼继续小睡,却发现碎梦睫毛颤了颤。 随后,两人便沉默着对视了一阵。 然后双双坐起,谁也不愿落后,仿佛再缠绵下去就丢光了人一样。 血河用手抹了把脸,听身旁的碎梦悉悉索索地穿衣,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后,剑你便拿走,玉佩也还你。” 见碎梦狐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血河扶额,道:“睡够了。” 血河刚出口便一下反应过来,便见碎梦只有些恼怒地扯了扯嘴角: “我是不是还要为你高抬贵手感恩戴德?” 他该怎么解释其实他想说的是正常睡觉。 血河移开眼,着实是受不了碎梦那个要把自己活剐了的眼神。 罢了。 他下床,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里挑出一件,手伸进去摸了摸,便掏出了块玉佩,正是碎梦这几日心心念念的那块成色一般的羊脂玉。下面缀着起了毛的棕色流苏。 “这块玉,你到底哪来的。”血河平静地注视着碎梦。 “与你......”碎梦皱眉,沉默片刻后转了口,道:“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血河瞳孔猛地一缩,压制着愤怒问道:“我问你,玉到底是哪来的。” 碎梦不再顾左右眼其他,冷道:“是我前辈给我的。” “把来龙去脉说一遍。”血河紧攥着玉,目光一瞬不离碎梦。 “若是你再隐瞒,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他冷笑一声,“我这几日便是折辱你,也没废了你,甚至也算护了你一路。” “我无需你感激,我也无惧你报复。” “但是,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半分隐瞒。” “我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跟这块玉有干系,跟你有干系的人。” “那时,我便让你这个废人,亲眼看着他们灰飞烟灭。” 碎梦眸子一闪,一下认真了起来。 倒不是惧怕血河的威胁,只是本能地感受到这背后,藏着些未曾发觉的隐秘。他是江湖之人,深知能让血河露出这般面目的情感是什么。 便真是他宗门的丑恶,碎梦也绝不会姑息,他一下坐直,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 “这块玉是我师姐所赠。” “大抵是十几年前,我师姐那时长我五岁,师父在我年少辗转街巷讨钱的时候认了我。师姐在那一年生日时,给了我这块玉。” “且慢,你说你辗转街巷讨钱多年,那为何你能记得清你的生日?” “自然。过惯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些东西我不会在意。但是师父关怀,硬要让我在师门也有个特别的日子。因此,我便干脆把师父捡我回来的那日当作生辰。” “你师姐......也是自幼颠沛流离?” “当然不是,我师姐先前是个商贾家的小姐....我也不知她为何上山。” 那便定然不是了。 血河若有所思,道:“你......被捡时,你师姐呢?” 碎梦一愣,“师姐,好像当时也下了山?” “那时两人貌似是在游历四方。” “......你可知,那时你师姐可曾去过汴京?” “自然去过,那时我便是在汴京遇见的师父。” “且慢,你说你遇见你师父前的漂泊无依,是在汴京?” “是。” “那时你经常混迹于甜水巷?” “怎么可能。”碎梦皱眉,“我那时年幼,若是在甜水巷,走不了几里便被轻易卖掉了。你不知道,便不要瞎说。” “那时我与玩伴经常去的是马行街那处,夹在卖东西的小贩内乞讨。” “如今......罢了。” 碎梦抬眼,便见血河正发愣,出声提醒道:“还有什么?” “......你被捡走了,你玩伴呢?” 碎梦一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时竟都想不清那人的脸了。 “他长我几岁,自小也是在汴京摸爬滚打,身后也不只我一个,还有着许多流落街头的‘兄弟姐妹’。如今大抵,还在汴京?不过近来六扇门把控的严,可能已经离开了。” “你说的那个人,你可知他为什么流落街头?” “......我记着,我们都是因为爹妈应朝廷的征兵征走了。” “他,我格外记得,毕竟那时他也算个高个,那些人都想逼他参军,四处抓他。” “你叫他什么,叫大哥?” “啊,对。” 听罢,血河一时低头沉默,片刻后把玉抛给了碎梦。碎梦心头一跳,急忙接住,便怒目圆睁要开骂,却见血河神色阴郁。 他干哑着嗓子,道: “记好了。” “这不是什么,你师姐给你的。更不是什么归附师门后的生辰礼物。” “它是你曾经受苦难的证明。” “在遇见你师父之前,它就是你的。” “是别人送给你的。那个人,不是你师姐。” “......你是谁?”碎梦怔怔问道。 血河叹了口气。 “还有,不是因为征兵。” “是因为父母双亲、兄弟姐妹,全部死在了战场上。” “那些没被征走的老人一开始守着自己的孙儿孙女,忍受着不怀好意者的欺辱,忍受着那个萧瑟漫长的秋天,等待着自己的儿女归来。” “可是他们只等到了更加漫长难熬的寒冬,家家户户,没人掏的出粮食去救济他们。” “于是,他们拖着本就破败的身躯,在街旁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下了场雪。” “大部分人在那场寒冬里就这样彻底成了孤儿。” “那时,所有孩子全是因为那场战事聚在一起。” “......你究竟是谁?”碎梦眯眼,冷道。 “重要么?”血河冷笑一声,“我折辱你,纠缠到你,并非是为了找你。” “这段过往不过就是巧合罢了。你的名字不曾让我知晓,我的名字你也不曾记住。” “你想的起想不起都无所谓。我旧事重提,只是不满你飞黄腾达后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你纠结这段过往的真假,同样没有意义。”血河穿起衣服,不慌不忙道。 碎梦不为所动,反问道:“如果它们都毫无意义,那你为什么刚才露出那种表情?又为什么不惜用一切来威胁我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于我而言,这可是个大事。”血河笑了笑,“但对你而言,这种事还是让它死在过去比较好。” “包括我折辱你。” 碎梦一下起身,把玉佩往自己怀中一揣,越过他便去拿剑。 血河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今日一别后,他日再见,便要分个高下。” “看看是我把这件事带进坟里,还是你自己再误入歧途,万劫不复。” 碎梦一顿,却什么也没说,取了剑便直接离开了。 ...... 两人再见,是一周后。 说实话,血河也不知道为什么碎梦能来的那么快。 自碎梦走后,他又出去杀了个人,现在满身伤还没怎么好,没想到就这样在自己庄园迎来了死期。 他心叹一声,只握着长矛冷眼注视着来者。 碎梦只淡淡一扫,一下便起了攻势,剑刃从高处劈下,几斤的矛震得血河猛然咳出瘫血,趁他低头,碎梦便是直接一个刹那直冲着血河。 似乎他又出了几招,血河身上的伤口愈发多了,眼里的碎梦也同样越来越模糊,连影子都快看不清楚了。 他可能就差那一剑,贯穿心脏的那一剑。 碎梦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挥起长剑。 下一秒却不是人首分离。 长剑一下插入血河旁边的土里,他自己也被一下揪住领子提起。 随后,便是一吻。 吻的两人嘴中尽是血腥气。 “干什么?”血河笑了一声。碎梦见状,只结实地狠捶了他一拳,看血河疼皱眉。笑道: “这一拳没呼你脸上,是我对你外貌所有的尊重。” “现在,我他妈什么时候睡够了,你什么时候死。” “那你,咳咳,可能睡不够了。”血河偏头笑了一声,伸手抱住他。 随后,头一垂,便趴在了碎梦身上。 碎梦啧了一声,“麻烦。” ...... 等血河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碎梦在他床头冷笑着看他:“睡了三天,不错啊。若是寻常人,被削了那处,当时就得痛死,你是眼皮子都没眨。” “恭喜你,现在便加入无根门还不迟。” 血河一下坐起。 碎梦见状也一下拧了眉,直接骂道:“你他妈的想死当时就往我刀上撞!别他妈给你吊了口气之后还他妈折腾我。” 血河面上不动声色,手倒是很诚实地摸了自己那处一把。 是的,还在。 真是他妈的看着碎梦的脸都觉得伟大了。 他一下顺势拽了碎梦一把,碎梦也没想到这人昏了三天还有这么大力气,没站稳直接嗑血河身上。 “得亏你身上的rou是软的。”碎梦咬牙切齿道。 血河一手直接挑了他的发带,另一手揉弄碎梦的臀来。 碎梦气得发晕,“我他妈的都干了什么。” “你他妈的,是不做就会死?” 血河干脆一下把他半拽半抱上床,碎梦没法子,自己只得半推半就地褪了靴,一下瘫人怀里。 血河低头一下一下地亲他耳廓,“可以试试。” “试什么?”碎梦一时没反应过来。 “试试每天做,如果没死,就是没做就会死。” 他一下揉搓起来碎梦的前胸,吓得他一激灵:“你要把我扯开?” “扯开?” 他三下两下扒了碎梦的袭裤。 “我他妈更想把你cao开,不是说给我削了?” “你他妈的自己感受一下它还在不在。” 碎梦这是第一次听血河骂脏话。 却想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你还真信了。” 可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干涩的甬道怎么弄怎么难受。他又不是女的下面怎么可能流水。 “你家一定有脂膏对么。”碎梦咬牙问道。 血河身下昂扬,早就想捅进去,现在也忍得难受。 “有这东西,我他妈的还能不用?” 两人一时面面相觑。之前就是那里真流血了倒也不在乎,可是现在......这两人怕是谁都不肯让碎梦那块流血。 血河干脆一手覆在碎梦的分身上,上下抚弄着,引得碎梦一下前倾喘息。 “这个能够?” “你射多点就够了。” 他急得要命,碰那的时候也是又狠又急,只把碎梦握出泪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轻点?” “那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射?”血河不甘示弱。 碎梦把头贴在血河的肩膀上,一只手覆在血河那只上下运动的手的手腕上,一只手紧扣着血河的肩膀。 等到碎梦终于xiele,血河已经忍得不行。可惜还得撑着给碎梦扩张,直到他点头,才一下挺入。 他真的很急。这是碎梦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