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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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回到剧组的第二天，官媒就发了博文，痛斥某男明星的不良引导。 之后没两天的时间，那个叫程月的配角也被剧组悄悄换了。 这件事没有人敢置喙。 大家都知道，被官媒点名批评、得罪了明川这样的顶流，还得罪了商业巨鳄的总裁，程月是完蛋了。 除非他傍上郁瑶的亲meimei，否则他的境况根本无解。剧组换掉他，也是情理之中。 娱乐圈惯会审时度势。 没过多久，之前他代言的品牌就迫于压力纷纷解约，还有两个正在播出的综艺，马上就要播了，一时之间也是焦头烂额。 这俩综艺的工作室： 导演边气边骂：“这个程月怎么这么会惹事呢？当初王肆让他进组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没什么黑料，看着挺乖一小孩就同意了，现在这么多幺蛾子！” 副导演骂骂咧咧：“王肆自己都看走眼，自身难保。玩小明星也就算了，眼神这么不好，让所有人跟他陪葬！” “有没有人能联系上郁总啊？郁总助理也行啊！郁总助理的助理也行，探探那边的口风，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咱们这期打不打马赛克！后天就上了，急！” “公关那边正找门路呢……” “联系上明川工作室没？陈姐怎么说？” “暂时打不通电话，估计陈姐电话打爆了吧……” 导演暴躁地拿起电话拨给后期，摸着嘴上新起的火泡，破口大骂：“cao了……来不及了！喂？小王，让你们团队给程月打码！妈的，狠狠地打！” “什么？怎么打？换头？换什么头！怎么明显怎么打！你就弄块瘦长的石头，给他挡上，上边写无关人员四个大字！气死我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出事了我兜着！大不了同归于尽我。” 当然，外面掀起的腥风血雨，明川并不知道。 明川的粉丝们倒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只在自己的超话里狂欢。20分钟的视频被他们包出浆来，一帧一帧地过，各种截图、精修，还有好多太太在超话里产粮。 等到一个星期后，他终于有空刷刷手机，看到的就是自己最新一条微博底下已经20万＋的评论。 点开一看，全是粉丝们从视频里截出来的物料。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评论底下的第一位，来自郁瑶的微博转发：奋力无需多言，宇宙星辰自会听见。世界会爱你。 头像是她穿着黑色连衣长裙，站在黄昏沙滩的海浪里。 只有一个背影，却美艳到天地都失了颜色。 点进去，第一条就是那条关于他的转发。 世界会爱你…… 她这样说。 明川不知道这是郁瑶出来为他站队，还是出于本心…… 但是，世界会爱你。她说：世界会爱你。 他看着微博上的字，点开了评论页……打出一句话：那你会爱我吗？ 看见上面，女人的头像，想了想还是删了。 因为她也说过：如果对她动心，就舍弃他。 是的，他动心了……可能是上次生日，冲上天的一排排无人机……也可能是她分完所有的蛋糕，最后递到面前的那支蓝玫瑰。 又或者，是音综的舞台下面，她全开的气场……又或者，只是一次次zuoai时，响在耳边的一声轻笑。 那么好……那么温柔，处处体贴、处处为他想的人，怎么回不动心呢…… 郁瑶她，就是故意的吧…… 男生沉默着，握紧了手机：如果是故意的，就好了。 “郁总说，让我带你去个饭局，和你说了吗？” 陈静处理好事情，上车和他说。 明川点点头：“说了……” 郁瑶很尊重他，早在他上次休息回剧组的当晚就和他说了。 果然，刚说完，就收到了郁瑶发来的消息：出发了吗？我把地址发给陈静了，让她带你过来。快到了就和我说，我出去接你。 他打字回：嗯。 后心不在焉地望向车窗外一个个晃过的路灯。 …… － 车停在会所的门口，郁瑶果然已经接到消息，站在门口接他。 明川收拾好心情，开门下车。 “jiejie。” “嗯，累了吗？陪我吃个饭就回家。” 男生摇摇头：“不累。” 后随她进了会所。 郁瑶只说有个饭局需要他出席一下，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局。进门之后，整个桌上，只有正对着他们的两个位置是空的，其中一个空位上摆了茶水，一看就是郁瑶的位置。 郁瑶的右面……身穿艳红连衣裙的女人，一袭大波浪长发，美艳又漂亮。 明川也认识：就是郁瑶的meimei、华安集团的第二把手，郁茵。 剩下的位置，坐了一圈的人，从穿衣打扮来看，一看便知的非富即贵。 只有最边上坐着的人，也就是离门口最近的两个位置上，看起来比较特殊。 其中一个看年纪约莫四五十岁，从他们进门起就身子僵直着，尽管坐在门口，但极力转过头来，笑得僵硬又奇怪。 而另一个……默默地缩着，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竟是个熟人：才的罪过他的程月。 他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任由郁瑶牵着，上了主座。 桌上点了很多明川喜欢的菜，他又在剧组饿了很长时间，为了身材管理每天吃沙拉，看见这一桌菜眼睛都亮起来。 但这个饭局…… 他迟疑地看向郁瑶，不知道主人是想以什么身份带他过来。如果是奴隶的话……他没有资格自己动手。 但女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迟疑，笑着给他夹了一筷青笋，说：“现在才吃晚饭，饿了吧？都是你喜欢的，想吃什么自己夹。” “嗯。” 他戳戳筷子，自己动手夹起来。 今天的菜应该是经过特别叮嘱过的，油和盐都放的很少，很符合明川这个减肥人士的饮食要求。但是又做的很好吃。 受过专门礼仪训练的男生，一举一动都带着骨子里的优雅，哪怕饿极了浸湿速度有一点快，也丝毫不影响观瞻。 夹一大口菜放进嘴里，腮帮鼓鼓地嚼，香甜又可爱。 郁瑶坐在旁边，听着小东西有节奏的咀嚼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郁总……” 对面的王肆忽然端起酒杯，笑的僵硬又难看：“我养的东西前段时间得罪了您和您的……” 他说着，目光飘忽地看向郁瑶身侧精致漂亮的男孩子，一时之间摸不清楚应该怎么称呼。 郁茵双手托腮，扬着下颌点他：“男朋友。” 他连忙：“ 哦哦，得罪了您和您的男朋友……您看，我着快五十的人了，平时也不上网，也不知道您找了男朋友。我养的这东西也是个蠢的，以为谁都跟他似的，把自个儿送别人床上换资源呢，得罪了您家这位……我教训过他了！我先干一杯，给您赔罪。” 郁瑶缺掀掀眼皮，直接把酒杯倒扣过去了。 王肆一时僵在原地。 虽然他可以自己先干一杯，但对方已经把酒杯倒扣过去了，这酒要是硬敬，只会让气氛更僵。 他求助地看向桌上其他人，这些好歹都是和他有合作或者正在合作的老总。但所有人，没有一个站出来。 王肆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郁总……” 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坐在主位上的人终于抬眼，给了他一个正面的眼神：“你那个东西，说我玩的花。我想听听，这个花，我是怎么玩的。” 她说着，双臂抱在胸前，倚在椅背。 被点名的程月当即就被他的金主王肆给拎了出来：“让你乱说话，你是不知道郁总是谁吗？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不是谁的话都能瞎传！” 说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还不赶紧给郁总道歉！” 程月面前的餐具咣当当，落了一地。 郁瑶蹙眉：“倒也不用这么暴力，吵着我眼睛了。” 王肆立刻谄媚地笑：“是是，我这不是太生气了，对不起啊郁总。你说他这个下贱玩意，得罪一回不行，还得得罪第二回，活该他混不下去！要不是郁总您让我今天叫上他，我早和他断联系了。又蠢又坏，还连累我。” 程月一个明星，靠脸吃饭的。 现在却被王肆这一巴掌，划出一道血痕。但他依旧神情瑟缩，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明川余光瞥见对面的动静，吃饭的动作一顿，又面无表情地吃起来。 好像郁瑶拿程月出气、在这么多老总面前给他撑腰，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程月缓缓走到郁瑶身后，跪下…… 颤着声音说：“对不起，郁总。” 郁瑶看看漠不关心进食的男生，垂眸看着身侧跪着的人，开口：“不是我。” 程月立刻挪动着膝盖转了个方向，跪到明川面前：“对不起，明川……我不该那么说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安静吃饭的男生身上…… 只有目光正中心的明川，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动作。 “明川……” 程月跪在他脚底下，抻他的袖子。 因为动作急切，明川胳膊一颤，勺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王肆见状吓了一跳，三两布过来，就把程月踢到地上，脚踩在他脸上，把他死死地按到地上。 碎瓷片扎在他的脸上，蹭出血来。 “让你赔礼道歉的，你还不甘心是吧！还不甘心是吧！老子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迟早让你拖累死！” “让你得罪人，让你心眼多！老子弄死你！” 他脚踩的力气实在大，下面又满是碎瓷片，整个包间都是程月的惨叫。 偏偏郁瑶不松口，王肆就不敢停手。其他人更不用说，谁也不会这个时候过来触霉头。 尖叫声，持续不断…… 直到……明川开口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别打了。很吵。” 王肆踹人的动作一顿，连忙停下。 谄媚地朝他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用餐巾给他嘴堵上。” 明川：“眼睛，也吵。” 王肆立刻听懂了，连忙把人拽起来，往外拖：“我这就让他滚出去！” 于是一路拽着人往外走，一直到门关上之前都能听见对方的惨叫。 …… － 王肆走后又叫服务员把地上打扫干净，之后才谄媚兮兮地落座。 大家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络了些。 明川看着这一桌自己喜欢的菜……鼻子里弥漫着服务员打扫地板留下的消毒液味和酒味，忽然有一点反胃。 “我去下洗手间……” 他放下筷子，和郁瑶说。 女人点头应允：“去吧。” 他才起身出去。 洗手间里，刚一进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里面的青年措不及防，和他在镜子里四目相对。 是刚才被拖出来的程月，正对着镜子查看刚才在地上搓出来的伤口，给自己涂药。 看见明川进来，立刻一改刚才包厢里的畏缩模样，转身朝他看来。 “这样让你很出气吗？觉得shuangma？” 他指指自己脸上的伤口：“我这儿废了，以后都不能当爱豆了……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已经被封杀了。但是明川，你以为自己多厉害呢？我还是那句话，不过是傍上的人比我的厉害而已。等着吧……等以后哪天郁瑶对你腻了，今天的我就是那个时候的你。” 他说完，抬步往厕所门外走。 “现在她把你捧得多高，以后摔的就有多惨。就算是和平分开也没用，那些因为郁瑶对你畏惧的人、把你捧着的人，都会过来踩上一脚。我等着那天。没什么清高的，咱们都一样。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