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抚慰
66.抚慰
二人每次做完,金美娜像个应召结束的妓女,捡起被撕的破破烂烂的各色衣物,光着身子,离开魏哲扬的房间,因为后者不愿把没穿假肢的模样展露人前,尤其是金美娜。 这天,金美娜照例步伐不稳地回房,走到一半,她下定决心折返。 魏哲扬的假肢立在门口,浴室门虚掩着,人在里面洗澡。 她伸指轻轻触碰那只精密机械,钛合金模拟小腿的肌rou线条,泛着金属幽光,给人以低调华丽之感,脚掌的形状一比一真实还原,甚至脚趾的关节都能被驱动…… 魏哲扬车祸截肢的消息,是她三年前浏览国内新闻时偶然得知,玩弄她于鼓掌之中的仇人之子,遭此恶报,属实罪有应得。 但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心,获悉此事时,尘封的回忆不受控地涌现脑海。 气候宜人的秋天,二人携手爬山,最后一段台阶,金美娜实在走不动了,耍赖地跳到魏哲扬背上,要他背。魏哲扬险些站不住,瞪她一眼,她讨好地伸手帮他擦汗,说哥哥好棒,两条大长腿强壮有力,征服过全世界的山河险峻,况眼前区区几级台阶乎?魏哲扬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屁股,当真驮着她,矫健的双腿稳稳地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完全程,二人于终点处甜蜜拥吻…… 他像个大男孩,得意地向她炫耀在北极圈各大城市拍摄的极光照,说最美的极光在挪威特罗姆瑟,每年极光伊始,当地居民会举办音乐节,庆祝女神欧若拉的降临。人们吃着烤rou,痛饮美酒,围着篝火又唱又跳,他是最英俊的外国男人,一晚上,收到了无数挪威美女暗送的秋波……金美娜闻言,白他一眼,转到一边生闷气,被他揽入怀中,亲亲撅起的小嘴,说以后求婚就带她去特罗姆瑟,让那些挪威女人自惭形秽。金美娜说他就一张嘴会骗人,却甜甜地笑了。 后来事实证明,他真的欺骗了她。为了他口中虚无缥缈的美好承诺,她抛下心脏不好的外婆,同他远赴山城。她怀孕后战战兢兢,每次同外婆视频,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生怕她发现自己的背景不是繁华的首都,而是异域风情浓厚的山城。而承诺会娶他的男人,却因为深陷丑闻,不得不与名门千金联姻平事,她怀着孩子,已经没有了退路,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够快点独当一面,脱离家庭的束缚,和季杨帆离婚,然后娶她,让她不至于毫无底气地去跟外婆求饶……可他却骗她出差,实则是陪季扬帆去美国旅游,王琳当面播放儿子同正牌儿媳恩爱的录音证据,他还对季扬帆的mama说,会尽快将婚外情处理干净,同帆帆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他对女方家长许着曾对她许过的诺言,对她的概括,只是亟待“处理干净”的“婚外情”,可明明她才是先来的那个,他还说要在特罗姆瑟的极光下同她求婚……粉饰的虚幻幸福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她甚至庆幸外婆已经死了,没有亲眼看到疼爱的孙女被人当垃圾一样丢掉。 他的谎言如刀,使她伤痕累累,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何时隔六年,惊闻他车祸截肢,她还是会无比心痛,趴在办公桌上泣不成声?她曾经无数次地幻想,他会带她去特罗姆瑟的美丽村庄,在绚丽的极光下向她单膝跪地,也曾幻想过,他会用脖子驮着他们的小孩,在山城春季金灿灿的油菜花田自由奔跑,孩子抱着爸爸的脑袋,兴奋地仰天大笑…… 那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地认识到,曾经那些灿烂的幻想,早在悲剧酿成的时候逐渐褪色,而魏哲扬的残疾,将这一幅幅画卷彻底粉碎,碎片消逝于光阴的风中,其上曾有何等动人的风景,除了金美娜自己,将无人知晓。 —— 魏哲扬扶着墙壁,让花洒将全身淋湿,正待弯腰打开墙角的折叠凳,背后贴上一具芬芳柔软的身体。 金美娜环住他的劲腰,脸贴死宽阔的背肌,汹涌的泪水,是不同于温热水流的异样热度,灼伤魏哲扬的肌肤。 魏哲扬浑身一僵,随即大力挣扎,连声怒骂:“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金美娜哑声说不要,兀自流着眼泪,细白的双臂将人锁得更紧。 单腿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撑力,二人拉锯间,魏哲扬失去平衡,带着不愿松手的金美娜重重摔倒。 截肢的头两年,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没了左腿的事实,晚上起夜,他忘记了残疾,睡眼惺忪地迈腿,瞬间栽倒,一阵叮了哐啷。那段时间,他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白天被人看见,嘴上不说,背地里同情与幸灾乐祸皆有。 他知道自己曾经跋扈,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巴不得他从此一蹶不振,他偏不,他重拾书本,发奋苦读,让那些暗地里看他笑话的人闭了嘴。而那些以前围着他转的女人们,见他不幸残疾,见缝插针地表达关心,以为他成了残疾,就会轻易被那些虚情假意打动,他将这些居心不良的女人骂走,后者离开病房,以为他听不到,骂道:“呸!腿都没了还拽什么拽?” 他气得浑身发抖,将病房里的所有物品砸得粉碎。砸完后心想,算了,你再厉害,能堵住每个人的嘴吗?再说了,人家说的是事实,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但他无法接受金美娜笑他。那晚她骂他残废,直接将他早已结痂的心撕得鲜血淋漓,他那么爱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她的背叛导致他车祸截肢,可她却有脸骂他残废!当时他扇了她几巴掌,其实已经是努力克制的结果,依他的真实想法,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现在她进来干嘛?看他笑话,还是虚假的关心? 他以前是个自恋的男人,连浴室里也安了整面镜子,以全方位欣赏自己矫健漂亮的肌rou,车祸后,所有浴室的镜子被通通拆掉,因为他无法直视镜子里那个残缺的自己。 金美娜低着头,久久停留在他狰狞残肢上的目光令他难以忍受,他不知自己颠三倒四骂了些什么,或许是羞辱对方,又或许是自暴自弃……总之,不可一世的魏总,被曾经深爱的女人看到那丑陋的残缺,除了用无能狂怒掩饰脆弱与慌张,别无他法。 然而,他极尽恶毒的咒骂在金美娜的接下来的动作中戛然而止。只见女人被水浇湿的美丽面庞上,闪烁着纯粹心痛的泪光,她裸着身体跪在地上,捧着那只旧疤纵横的丑陋残肢,轻柔抚过那些被假肢磨破的伤口,俯下修长的脖颈,细细亲吻,犹如天鹅垂下优雅的长颈,给予负伤的同伴抚慰般的轻啄。 这是魏哲扬在最美妙的梦中都不敢奢望的一幕,竟在此刻化作现实。美娜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舔着那些破皮的伤口,然后一路向上。 柔软的rufang随她的动作,在他的残肢上起起落落,如同两只调皮的白鸽,时而贴近嬉戏,粉红的喙轻啄那凹凸的伤痕,时而飞远,这截光秃秃的树干前徒留它们美丽的剪影。 女人以诱人的红唇和rufang给予无声的安抚,阵阵麻痒化作电流,自残肢端口向上蔓延,窜入小腹,才射过的性器在他腿间倏然挺立,魏哲扬撑着身体,残肢悬空,开始止不住地战栗。 金美娜握住他傲立的yinjing,舌尖轻抵马眼,只是一蹭,魏哲扬就跟濒死的病人一样,剧烈喘息,止不住地呐喊起来。 若是此刻有第三人在场,他们必会惊讶,原来男人也能叫得如此yin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