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喜欢他
错过上次追踪的良机，线索就此中断，像是被人刻意掩藏了一般，连小草王都探索不到线索。 最后无奈，旅行者和鹿野院平藏准备去之前的据点探一探情况，看看能不能直接找到法希尔本人。 想到可能会与法希尔见面，鹿野院平藏是各种纠结但同时又非常期待。 “你说他会告诉我们情报吗？” 旅行者思考了一番，摇了摇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朝鹿野院平藏眨了眨眼，“不然，你用一下蜜糖陷阱。” 蜜糖陷阱，说白了就是色诱。鹿野院平藏一脸古怪，但转念一想，不由得沉思，好像……也不是不行，如果法希尔愿意上钩的话。 不对啊他又没跟旅行者说过他和法希尔有那方面关系。 蓦然想起这个，鹿野院平藏干笑着，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这次阿帽没有同行，只有旅行者和鹿野院平藏。当然，他们也只是打着去‘叙旧’的名义。 按照鹿野院平藏的记忆，带领旅行者来到那个自己在沙漠住了很久的据点，发现据点的人几乎少了一半，这他十分在意。 看守的人还记得这个男孩，在看到金发的旅行者后皱眉伸手拦了下来。 “呃，这是我朋友。” “稍等。”拦下他们的人与同僚对视，对方意会的离开，过了一会儿玛莎笑盈盈地一同过来，她打量了旅行者一番，让他们进了据点。 “玛莎jiejie，法希尔在吗？” “他不在哦，平藏小弟弟。” 玛莎的身材很好，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魅惑，声音又很动听，旅行者见过的旅团中的女性，大多都是大大咧咧十分好爽，这样女人姿态的倒是少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确是被发现后莞尔一笑，弄得反而脸红拘谨。 “那能联系到他吗？”鹿野院平藏眨眨眼，一副可爱又无辜的模样期盼道：“前几天遇到法希尔，没想到我的朋友和他也是旧识，上次太匆忙都没能好好叙旧。” “……不好说。”玛莎没有立即给与肯定，她有些坏心地故意吊弄他的胃口，直到小侦探缠着她说了不少好听的话才噗嗤笑了起来，说道：“我会帮你联系的。” 玛莎的确知道法希尔的所在地。自从那次宣召了其他几个部族的首领安排完一些事后，法希尔便从未离开过。玛莎到来的时候，她发现首领依旧维持着上次记忆中的模样，高坐在那张椅子上，视线落在手中的能量光芒中，看不出思绪。 那团艳丽的红色光团变得暗沉，隐隐的压迫感让她身体僵硬不太自在。她不由得担心起来，担心他们的首领被神明的罐装知识影响。毕竟那可是神明的领域，法希尔所做的事情和渎神无异。 “首领。” 玛莎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忍不住颤抖，她压制住内心的一股惧意，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一切都非常顺利，只是……” 玛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法希尔，他的视线从手中的光团移开，落在了自己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更大了，她垂下头道：“那个稻妻的侦探，他带旅行者来了，我担心计划有变。” “放心吧。”法希尔虚空一划手里多了个瓶子，他把能量团装进了瓶子里，那股让玛莎感受到的压力变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走下了那个位置，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玛莎，“我的演算不会出任何问题。这个你拿去给米沙勒，剩下的他知道的。” 玛莎感觉手里的瓶子有些沉重，她不知道法希尔到底依据什么而对自己的演算十分自信，但直到目前为止，一切也的确如他所演算的那般进行者，仿佛法希尔手里拿着一本已经完结的剧本，剧中的每一个人都按照所安排的那般行动着。 简直达到了未来预知的程度。 玛莎只知道演算最后的结局是使被一分为二的须弥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融合，但这无疑是困难的。沙漠子民和雨林子民多年的矛盾与芥蒂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化解，哪怕现在的草神有意，却也诸多限制，难以施力。 沙漠的子民比起小吉祥草王，更加信仰早已不在的赤王，上次被召集的那几个部落领袖更是如此。因此他们对于法希尔安排的事情都十分振奋。但玛莎知道，赤王复活不过是一个幌子，但法希尔真正想做的，却是连身为情报员的她都猜不到。 整件谋划被法希尔拆成了很多份，其他四位效忠于法希尔的人均是守口如瓶，他们坚守着被赋予的秘密和使命。玛莎亦是如此，所以她也不会去深入探知，她只知道会有很多人被牵连，而须弥的未来里，没有这些人的位置。 仿佛像是看穿了玛莎的心思，法希尔伸手挑起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我向你保证，从此不会再有像你弟弟那样的牺牲者存在。” 那些固执守旧的，冥顽不灵的，沙漠和雨林的毒瘤们，他们统统都会被沙子埋葬。想到这些，玛莎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手里的瓶子。 法希尔的脑海里记录了所有须弥人的信息，他的计算能力比虚空系统还要快，他能通过分析每个人的性格得到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产生什么影响，几乎达到预知未来的程度。 所以法希尔的演算是完美的，要说有什么不确定因素，那便是他一时意起拐来须弥，与他关系过近，能牵动他思绪的小侦探了。 玛莎说他带着旅行者来找他，这并不让他觉得意外，这也是他演算的结果之一。 法希尔并不打算躲藏，他把需要做的事情都交代了出去，旅行者会被他引导着进行他写好的剧本，而那唯一的变数，法希尔也有了对应。 他会亲自去控制这个变数。 等待让鹿野院平藏有些忐忑和焦躁，他在内心模拟了很多种与法希尔再会的场景，他不断思考一会要如何开场，越是思考变越是觉得自己太过刻意。 他来来回回在房间踱步，看的派蒙眼睛都要花了，正欲劝说几句，房间的门被敲响，随后吱呀一声被打开。 在派蒙眼里，进来的男人模样英俊，身形高大，进门的时候都要略微低头才不会撞到门檐，他的模样打扮看起来让人联想到镀金旅团，却又和一般的旅团成员的打扮不太一样。 “这个人就是法希尔？”派蒙小声地在旅行者耳边询问，对方的气场过于压迫，天然的派蒙都感觉到一丝畏惧，她几乎躲在旅行者身后，只探出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 法希尔的听力敏锐，他看了一眼飞行的小家伙，视线又落到一旁似乎很紧张的鹿野院平藏身上，最终落在了旅行者身上，朝他点头道：“好久不见，空。” 鹿野院平藏心中空落落的。法希尔的视线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忐忑，不安，期待最后都变成了失落。 旅行者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变化，心中的许些猜测在这一刻成为了石锤，不过看鹿野院平藏这副表现，似乎他自己都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好久不见，法希尔。” 旅行者和法希尔闲聊了起来，他们仿佛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般叙旧，对于神明知识罐头，计划之类的是只字未提。大部分都是旅行者再说，说一些过去的事情，和在提瓦特自己的旅行，又会问一些法希尔的情况，法希尔一边听着，偶尔回复一些。 整个过程，鹿野院平藏发现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偶尔说到稻妻的一些事情，鹿野院平藏企图接几句融入一下，但只是被法希尔看了一眼，然后无视了。 很尴尬，也很难堪。 鹿野院平藏并不是不善言辞的人，不如说他还挺会说话的，而且他还很敏锐，法希尔的反应很明显就是不愿搭理他，显得他十分自讨没趣。被刻意忽视的感觉很难受，心里堵塞的厉害，最终他受不了这个气氛，匆匆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现场。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旅行者试探地说着，一边暗暗打量法希尔的反应。 “这不可能。”法希尔十分果断的说了，“他讨厌我。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人类有时候说的话是相反的。” “他没有喜欢我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法希尔不说话了，他盯着旅行者，而对方也看着他，视线交缠在一起暗中较劲。旅行者的眼眸过于坚定和纯粹，最终还是法希尔率先移开了目光。 法希尔没有再接话，旅行者也没继续逼迫，他只是笑了笑说：“天晚了，明天见。” “明天见。” 有了法希尔这句回复，旅行者便知道最近他会留在这里，于是心情很好地去做了个晚饭，然后带着晚饭找到了在据点不远处高崖上发呆的鹿野院平藏。 “在想什么？” 一杯热饮贴在脸上，鹿野院平藏吓了一跳，他浑身紧绷了一瞬间，再看到是旅行者后就松懈了下来，一双大眼睛略微露出指控般的委屈，“别吓我啦！” 随后在热饮和香喷喷的晚饭面前，两眼闪闪发光，“哇！好香啊！谢咯！” 沙漠的夜里很凉，一杯热饮下肚，身体都暖了起来。美餐了一顿后，鹿野院平藏十分满足，十分惬意地倒在柔软的沙地上抬头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鹿野院平藏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人身上，就连着夜空的繁星都隐约勾勒成脑海里的那个身影。 他可能真的病入膏慌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旅行者突然打破沉默，问出的话语却是吓了鹿野院平藏一跳，莫名地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啊，哈哈？嗯？你说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吗？”旅行者又问了一句，但这次他回过头看着面部表情僵硬的鹿野院平藏，又肯定地自己给了答案，“你喜欢他。” 鹿野院平藏很慌乱，他视线游移，“你、你说什么啊，啊哈哈，呃……” “从你看他的眼神就很露骨，一目了然哦。” 鹿野院平藏不吱声了，他把头埋在臂弯里，在这微凉的夜里，唯有脸蛋热的发烫。 之前他还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但这次被旅行者直白的戳破，他真的无法在欺骗自己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他羡慕又嫉妒，嫉妒那个被法希尔拥在怀里的男孩，嫉妒旅行者知道他所不知道的法希尔的另一面。 他会因为法希尔的无视而有窒息般的难过，他那引以为傲的理智和精明，总是因为法希尔而被搞得一团乱。 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你们要不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们可没什么好谈的。” 鹿野院平藏声音闷闷的。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个完全错误的开始，一场交易。再加上现在知道法希尔的身世，他不觉得自己和法希尔能像恋爱小说那样有一个完美甜蜜的结局。 事实上，他们现在的确渐行渐远。 法希尔的身份立场，他所干的事情，和他这个稻妻侦探的理念都是完全相反的。 鹿野院平藏现在十分后悔，他当时要是听万叶的就好了，或许他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