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对象和说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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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某年,冴在夏休回国期间的第一天,两个人如往常绕着怜忙碌,天道和辉爆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糸师冴正在给糸师怜梳头发,两双一样的眸子同时向他看了过来。糸师怜目前非常崇拜糸师冴,已经开始学着走高冷路线,不像小时候那样爱笑了。由于天道和辉没有继续说,糸师父女二人干脆当他没讲话。 等吃完饭,把去学滑冰的女儿送出门,糸师冴转头看着天道和辉,表情如常,“你刚刚想说什么?” “这种毫无波澜的生活不能再过下去了,怜简直把我们困住了,每年你回来她黏你黏得连我都不能碰,还不如我飞去找你的时候。”天道和辉指着墙上的合照,“每年都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地点,一模一样的姿势,我们是印证她成长的固定坐标吗?我不是不爱她,可我们也就二十出头,这样的日子我过的受够了……” “追你的人不少。上个月你参加慈善晚会被告白的事,再之前的,我都知道。”对比天道和辉的灯红酒绿,糸师冴的生活构成本就简单,与其说他耐得住寂寞,不如说他一直对足球以外的欲望都极低。如果生命中一定会有爱人和孩子,早晚对他而言没有区别。他能和天道和辉在一起,多少因为和辉太能缠,糸师冴觉得如果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对方过够了可以直说,不必用怜说事。只是,这才是自己这次回国的第一天,他就忍不住了,糸师冴多少有些失望。 “啊?”算是理解了自己的父母,天道和辉只是想和糸师冴过二人世界而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冴怎么会提这个,对圣佑幸告白的人是很多,可他只要遇到就会认真拒绝。等一下,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冴怎么会说他都知道? 糸师冴看着天道和辉,评估着他表情背后的真实,良久,他拿出手机,点开邮箱,筛选发件人后递给对方。 邮件内容都是自己与他人的合影,拍摄角度多有不同,大概率不是一人所为,标题却是统一的“他能坚持多久?”。天道和辉快速滑动着,一路翻到了最初的日期,是蓝色监狱成立并与日本U20比赛后不久。如果一定要挖掘出什么与自己和冴有关的事,只可能是那次他带着怜去看比赛被拍到了。 “这件事我会托人去查的。”天道和辉收起了笑容,他无法确定这是自己或者冴的哪方粉丝做的,亦或是两个人的黑粉。 “除了这个,你还收到过别的异常来信吗?这次回国的固定行程除了你经纪人外都有谁知道?我还是给你约两个保镖吧……两个够吗?”天道和辉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打电话,最后把那些邮件从冴的手机上打包转给了自己,“怜的身边你不用太担心,能设想到的危险我都做过预案。” “我觉得对方不是这个意思。”糸师冴微微皱眉,“可能只是提醒我你会出轨。” “可,”天道和辉眨了眨眼睛,“照片拍的都是些男人,我只是爱慕你,又不是真的同性恋我怎么和他们出轨。” “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你,谁信你不是同性恋。”糸师冴遮住天道和辉的眼睛,和他一起倒在沙发上,紧密相贴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欲望,糸师冴嗤笑道,“变态。” “爷爷,这两年你找人跟拍我还发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冴做什么!”天道和辉追查到来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和糸师冴简单交代几句就冲回天道主宅找人对质去了。他也顾不得什么尊敬不尊敬,这段时间为这事搞得自己焦头烂额,差点造成情感裂痕,要不然看着他是自己爷爷的份上,天道和辉简直想报警。 “一惊一乍,没大没小的,这让我怎么能放心把天道家交给你!”天道家主人慢悠悠地喝着茶,晾了天道和辉一会后开口,“什么照片?” “别人向我告白的照片。”天道和辉把洗出的照片和查来的证据都摆到他面前。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是都拒绝了吗?”天道家主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我是问您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天道和辉跪坐在下位,“冴是我爱人,您有意见可以冲我来。” “他比你优秀——日本足球的至宝,我怎么会有意见。”天道家主看了眼自己的孙子,笑了笑,“更何况他还生下了怜,没让天道家断你手里,真是奇迹。” “……那是我的问题?”天道和辉更不解了。 “当然是你的问题,我是为你们着想、替糸师君看着你。依我之见,你也只比你父亲靠谱一点而已。”天道家主给和辉倒了一杯茶,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身为男性却长得这么漂亮,长期把自己当成资源展示给别人,太轻浮了。”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行为举止也该收敛些。” “我之前都不知道爷爷是这么看我的。”天道和辉回家后把自己遭遇的一切转述给了糸师冴。 “……”被告知给自己发邮件的幕后主使居然是和辉的祖父,想起当年和辉背后被训诫的伤,糸师冴一时间陷入沉默。 “冴也觉得我不该继续当模特吗?”被亲人否定,天道和辉不免有些泄气,手中的食材似乎也在和他作对,他不得不用筷子和落在碗里的鸡蛋壳斗智斗勇。 “我没想那么多。”年少的悸动早就在时间长河中沉淀,心中始终不灭的是对足球的执着与自我,年龄对他而言是能否继续奔跑的沙漏,至于和辉与怜,他更倾向于自己选择了责任与习惯,只是既然被问到,糸师冴也认真想了想,“圣佑幸是你的一部分,我也只是普通地喜欢着你。” “前锋以外的普通。” “爷爷对怜评价很高。”天道和辉挂上视频电话,拿着发带坐到糸师冴身边,“爷爷挺喜欢她不苟言笑的模样,一直夸你是好榜样。” “我是先天的。”糸师冴道。 “哈哈哈哈……”天道和辉不知从哪悟出几分幽默,笑了起来。 “……”糸师冴没懂,一直等他笑够才动手给他编发。 几天前天道和辉提议把糸师怜送到天道家主那,并邀请糸师冴过两人世界,糸师冴同意了。 糸师怜临走前抱着糸师冴不松手,要和冴勾小指,冴还不至于连这都不懂,问她有什么要求。 “我不要弟弟meimei,爸爸只能有我一个孩子!”糸师怜大声道。 “……你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靠近、自己天天缠着冴的?”天道和辉如梦初醒,感觉自己平白无故损失很多与冴相处的时间。 “放心,我和你父亲都只会有你一个孩子,你是亿万分之一的奇迹。”糸师冴摸着女儿的头发,罕见地以温柔的语气喊着女儿全名,“糸师怜,你知道亿万有几个零吗?” “……”糸师怜被问傻了眼,他爸这个足球脑袋怎么会问她数学题,她也不是不知道亿万是什么意思,只是亿与万的乘法是……??? “底数相同的乘法,指数相加就可以了,亿万是是12个0。少看你爸爸,多看书吧。”于是,天道和辉顺利送走了女儿。 (和辉:把冴还我。) 天道和辉和糸师冴穿着和服走在镰仓的海边,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不远处的烟花已经开始绽放,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和辉穿着木屐,冴穿的普通球鞋,明知道要走沙地却还要穿木屐,糸师冴任由天道和辉牵着自己的手来维持平衡。 周围的环境甚是喧嚣,糸师冴听不清天道和辉在和他说什么,只能从交握的双手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天道和辉的掌心很热,每次落在那处早已消失的伤口上时,糸师冴都会有被灼伤的错觉,好像自己被从内部点燃。 糸师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和普通人一样仍怀有“喜欢”这种情绪,等他察觉时,身体已经先行回应了和辉对自己的呼喊,允许被触碰、允许被亲吻,允许被侵犯。 想要见到和辉的笑颜,能够耐心听他讲述足球以外的事情,会在意出现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和凛一起踢足球很开心,如果踢进了和辉给自己的传球会更开心,即使不能在场上与他一起奔跑,让和辉站在中场休息时自己能看见的地方也可以。哪怕身在异国,仍会有人奔赴万里来拥抱自己。 如果这就是爱。 直到糸师冴的嘴里被塞了颗章鱼烧。 周围的商贩已经陆续出摊,昏暗的街道被照亮,糸师冴看着天道和辉伸出空着的手去接巧克力香蕉,心想,原来他刚刚和自己说的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