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枫】猫要两个老婆怎么啦五/又给猫摸到了
时隔半年有余,景元再次收到了丹枫的来信。 说来有愧,因为圆峤附近的匪贼叛乱,他已经数月没有逮着空,给丹枫写信了。 大概是年后的事。一帮一穷二白、却数目庞大的褐夫揭竿而起,据地为营,俱是失去土地的佃户,说要向权贵讨个公道。这其中,甚至有些会武的江湖客,一夜之间,刺死了圆峤城内数个富商大贾。 举国上下哗然。 乱世出英雄。饮月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与军营走得越发近了;景元坐镇军中,凭着过人的用兵之能,很快又升了衔,忙得捉襟见肘。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是真想不起给丹枫去一封走形式的信。毕竟翘家的丹枫就在自己身边,与自己默契天成、连挫数个敌营,他哄着这个都还来不及,哪有空再去想什么书信? 所以,直到这封来自持明的信递到他手上,他才想起自己久未写信了。 不过,丹枫这封信的确也来得蹊跷。那尖耳朵的信使抓着鸽子,非要在他与将领们帐中议事时闯进来,报一句:将军,是您未婚妻写来的家书。 他心想人不是就在边上,写哪门子家书?面上却还是不显,神色如常地让人把信放下,然后出去——议程刚进行了一半,他没有时间拆信。 饮月就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他很确信那位信使是持明的人,探究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烧穿——但饮月抱着胳膊随便他看,没有露出丝毫心虚的表情。 毕竟他的确是个被家族除名的叛逆者,与持明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但既然是丹枫写来——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他想知道。 有没有什么法子,委婉地叫景元把信给他看看?饮月盯着沙盘,人却放空了。直到散会,景元唤了他一声,他方才回神。 这行为落在与会的将领们眼里,是小将军的家妻发现了端倪,来给饮月这小情人压力了;落在景元眼里,却是丹枫睹持明信使思情,心绪不宁。他笑了一声,随手把信收到怀里,牵着饮月出了帐子,与他一路慢慢地走。 “……我暂时不会回去,”景元道,“褐夫叛乱尚未平息、牵扯甚多,于理,此时走不得;朝堂那边拒不派兵,这头折一个战力便少一分胜算,给弟兄们增一分风险,于情,此时也走不得。” 饮月静静地听着,将头扭开:“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回去与否,与我无关。” 他冷硬的态度倒是与丹枫截然不同,但却鲜活得多。景元看着饮月想,过去的丹枫像一尊慈爱却冰冷的神像,被高高地束在神龛中接受参拜。虽与他互诉真心,却浅尝辄止,他几乎无法在她的身上察觉情绪的变化;可饮月不一样,他的悲喜爱恨都那样鲜明,好像是脱笼而出的鸟雀,连羽毛都浸着太阳的味道。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在脱离了那座神龛之后,她才能毫无负担地说出什么“你走不走与我无关”这种话。 景元笑着搭了饮月的肩膀,像军中弟兄一样。 他压低声音道:“你也不会走,是不是?饮月君看不得弟兄们涉险,这场仗,不会半途而弃罢。” “自然,”饮月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景元的动作,“我会待到最后。” …… 这夜已经很晚。得了丹枫许诺的景元回去便睡下了,第二日起来,才想起拆信。 他把信拆开,一阵奇异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迫不及待地叫他回忆回忆女子闺阁的软香。景元眉头一皱——丹枫是会熏香,但她从不熏这么……这么…… 景元想了一会儿,没想出该用什么词儿形容这种混合着庸俗胭脂香粉和甜腻浓郁的奶香的味道,只觉像是到了什么特殊场所门口……只得先作罢,去看信的内容。 他简单地阅了几行。 “……”景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谁写的……” 丹枫不会写这种信给他。 即便是思念,也被好好地藏在时节风物的描写之下,不细想去,压根察觉不出。丹枫的信应该是这样的,含蓄雅致的;这封信虽也不直白,却叫景元好似感到那特殊场所的半老徐娘开始揽客了,震惊之余,不由得在心里给持明家的老古董再记一笔——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借丹枫的名字给他写这种信。 看这意思,应该是想叫我回去罢,他这样想着。所以丹枫果真是不见了,但持明那头不敢直接告诉他,便只能用拙劣的口吻模仿她的语气写了这么一封信出来,好哄他回去商议对策。 这信,也就唯有字迹仿得像极,不知是何人所写。 景元冷笑一声,提笔回信。 纸上铁画银钩,只六字——战时不归,勿念。 他搁下笔,将回信交给持明的信使,叫他带回去。另写了家书一封,叫家中信得过且身手利索的小厮替他探探持明府中的情况。 丹枫被藏得紧,平日里景元要见都得打申请,几乎没有闲杂人等能与她见上面;所以如今如果她从府中失踪,消息一定也瞒得很严,寻常人压根瞧不出端倪。所以,他也没有对小厮的消息报太大期望,转而继续投进了战事里。 …… 这封信前脚寄出,后脚褐夫联盟就切断了圆峤与其他城池的联系。 其首领放言称,官老爷们若不吐出他们不应该拿的银子,那么兄弟们便是死在官道上,也不会放过去一个行人。 …… 这与讨伐孽物和外族人的战争不同。景元立在将台上,垂眸扫过下头云骑们眼中的不忍。他们的枪应该指着野兽、异族豢养的孽物和域外的敌人,而不是指向走投无路的平民。 但平叛的军令沉甸甸地压着,压着他的脊背,也压着所有人的头颅。 …… 饮月留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些带兵指挥的本事。他很聪明,未曾学过兵法,是以常常提出些景元未曾想过的奇计——有些可行,有些不可行。 景元很乐意帮他验证这些奇计的可行性,在他们手上,战线以伤亡更小的代价,向褐夫盟的根据地推去。 …… 转眼立秋。年已过大半。 饮月在军帐中独自伏案阅读战报。民兵起义这种事,最头疼的便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这头镇压下去,那头又造了反。他们必须了解圆峤周边各处的情报,好随时拔营离开,去需要平乱的地方。 这几个月里,贵胄苦不堪言。为富不仁的大商依然接连遇刺,朝廷终于意识到这并非可以随意打发的起义,三日前来了急报,说近日便调拨军队过来。 谈判之人也会一并来,意思是有希望议和。 景元将急报分享给他时,饮月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这意味着战局终于看到了结束的苗头,恐怕很快就是清算战功的时候了。他在这场平叛中出力不少,也有望直接授衔,从客卿被举荐为正式的武官。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去。 ……直到一名浑身是血的云骑被同僚架着,狼狈地掀了他的帐子:“报、报饮月君……我等在营外十里遇伏,将军留下断后,生死未卜……请饮月君……” “……什么?” 饮月心里咯噔一声,眸子也震惊地张大,但只片刻,他便强迫自己回复冷静。他利落地起身披甲:“哪条道,你直接到沙盘来指!” 同伴赶忙将他架上前来,指认遇伏的地点。饮月一瞧,心里有了数——那是之前跟景元商议好的路线,本以为足够隐秘,但恐怕还是叫人察觉了。他冲云骑点了点头,便出门牵马;点了十几人支援小队,而后不等集结,便先策马出了营。 “饮月君!”云骑在后唤他,“您要一个人先行?至少等等医师营的兄弟啊!” “龙裔之身便是良药。景元那头等不得,我先去一步!” 话到最后,连饮月君的白袍轻甲都快瞧不见了。 景元伤得很重。 饮月赶到战场时,战事已基本结束了。只是在场的都不是医疗兵,拿景元的伤束手无策——他被褐夫自制的飞矛贯穿前胸,几个云骑围着小将军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只能将他扶到唯一一匹还能走的马上,期望快些回营。 便是在这时,饮月到了。 他策马赶来,一来便撞见景元被几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马上,胸前血红一片,似乎已经没了意识。他急匆匆呼唤了几声景元的名字,俱未得到回应。 “怎么办啊饮月君!将军是为了我才……”一个幸存的云骑一见饮月,好似忽然松懈下来似的,眼泪都差点开了闸,“将军他……他是不是要不成了?” 饮月认出这位是他曾经指点过枪法的年轻人。 “怎么会?他死不了,”饮月咬牙去探景元的脉,“祸害遗千年,景元……你这祸害还没娶上丹枫呢,怎么会出事……” 他一时慌乱,竟脱口说出些不该说的。好在这话近乎自言自语,在场的心都系在景元身上,也无人在意这等细节。 景元脉象虚弱。哪怕饮月不愿承认,情况也确实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 恐怕是等不到医疗了……他沉默地想着。 饮月的沉默似乎无声地宣告了什么。幸存的几位云骑也逐渐安静下来,看着景元不发一言。 饮月在一瞬间产生了要么就放景元死去的想法——如此他甚至可以独占军功,景元一死,丹枫的婚契自然也要换人;自己趁此机会提亲,成功的概率便大大提高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饮月,丹恒!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饮月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无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自己心口,感受层层束胸下脏器的搏动。正如他来之前说的,龙裔本身就是一味良药。他不是没有办法救下景元。 那容他考虑的一瞬间似乎变得极为漫长。他在一瞬间预想了没有景元的未来,又在下一瞬间心痛得无以复加,并肩战斗的过往在他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某年璀璨的灯火里,景元身披碎光,运筹帷幄的银带将军笑得像个毫无心机的蠢猫。 “……” 丹恒闭了闭眼,而后开口。 “我以持明秘法救他,请诸位暂且回避。” “?!”云骑们猛地抬头,眼中情绪一连几变,而后一个接一个地亮了,“饮月君!您有办法?……您真的能救将军么?!” “持明的心头血,气血亏空致重伤时可吊住性命,”饮月冷静道,“但取血之事我头一次做,并无把握……只能一试。” 在数道期盼的目光里,饮月将景元从马上抱下来,干脆利落地将被砍去把柄的长矛从另一边透体取出,给景元来了个透心凉。云骑们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尽管饮月立刻做了止血措施,他们还是觉得他们的小将军怕是要凉了。 饮月却似乎并不慌张。他丢掉被血浸透的矛,随手抽了一位云骑的匕首,以自己带来的烈酒消毒。而后便撂下一句“秘法精细,切莫打扰”,与将军一同进了密林,片刻便不见了。 丹恒耳尖微动。在确认听不见任何旁人的气息时,舒了口气,在林间抱着景元跪坐下来。此时已临日暮,光线不大好,于是她解起衣带来,似乎也就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她解开轻甲和束腰,拨开中衣,露出缠裹着束胸的上身。极有弹性的布料将两只大小恰好的玉兔缚在其中,随着丹恒解开搭扣的动作缓慢地被释放出来。与丹枫那极其傲人的玉团不同,丹恒不过是少女般的、恰好能一手握住的大小,大约是因为没有浸过药的缘故。 她触摸着自己心口细嫩的皮肤,闭眼回想心脉的位置,而后用匕首冰冷的刃尖抵上。 …… 那是上好的寒铁,割破皮肤轻而易举。艳色的血划过少女的胸脯,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但还不够。 丹恒忍着痛楚,将匕首刺进心脉。 “——呃!”她扬起下巴,发出沙哑的龙吟,“痛……” 剧烈得仿佛撕裂上身的痛楚中,她俯下身,让血滴进景元口中。自龙裔心脉中淌出的血与寻常血迹似乎无二,丹恒颤着手去触景元的颈侧,在感觉到指尖逐渐恢复活力的搏动时,终于放松下来。 “啊啊……”左右景元现在听不见,她放任自己痛吟出声,“景元、你这混账……呜……好痛……” 失血的眩晕紧随而至。丹恒眼前发黑地给自己包扎,理智告诉她绝不可以晕在这儿,可她无法抗拒自己的生理本能。 在堪堪将伤口包好时,她伏在景元身上晕了过去。 …… 景元迷糊醒转时,眼前什么都瞧不见。 他茫然了片刻,想动弹,却遇到了阻力——于是他知道有东西压着他。一时间,他脑袋里浮出“是不是突围失败了如今压着我的怕不是尸体罢”这种想法,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是错的。 他伸手,摸到了一块热乎的软rou,柔而有弹性,一掌恰好握满。 “……” 景元眉头一皱。热的,活物,但不晓得摸到了什么部位。这是什么,怎么压着我动都不动?……是晕过去了? 他用了几分力,终于将软rou推开了。 林中非常安静,有虫声鸣不停。景元借着月光,打量压着自己的究竟是个什么——在看清的一刹那,金瞳骤缩! 饮月、或者说丹枫——也不是,那……似乎不是丹枫。 景元沉默地,震惊地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手感,而后忽然满脸潮红。 他摸着人家清白姑娘的胸脯了! 就算丹枫的胸脯他也只是靠过,从没有这么失礼地摸过!景元一边念着罪过,一边爬起来,抓过一旁的软布给人盖上——那也许是件束胸,他见过类似的东西。 饮月胸口有伤。景元一看伤口的位置,便明白了大半:持明的心头血是疗愈的圣药,饮月多半是给他取了血,却没掌握好适量,失血晕过去了。 如他所料,饮月的确是女子。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饮月……也的确不是丹枫。景元在心里悄悄将那对少女的鸽乳与丹枫比对了一下,而后,得出了一个叫他几乎不愿意承认的结论:饮月绝不可能是丹枫,垫也不可能垫到那个地步的! ……那真正的丹枫在哪儿? 还在罗浮? 他呆坐在林中,想持明那些油盐不进的老古董,想这cao蛋的镇压平民的战役,想丹枫如今在族中的处境,想这积重难返的朝堂……他几乎要想要是饮月没救他就好了! 他抓乱了自己一头白毛,然后被悠悠醒转的饮月照脸糊了一巴掌。 “登徒子,”饮月拿他没听过的,少女的声音道,“转过去!” 丹恒花几分钟整理好了衣着,懒得端着男性的声音,与景元背对着说话。 “原来你真的不是……”景元还在恍惚着,唇角的笑意都不怎么端得住了,“罢了。『饮月』不是你的真名罢?不知景元可有幸,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 “没有。从离家的那一刻起,我的名字就不能再用了,”丹恒淡淡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望将军海涵。” “好罢……那便多谢丹卿救命之恩。此后若有用得着景元的地方,景元必定全力以报。” “丹……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持明这一辈落在丹字,叫丹卿总不会错的,”景元笑了笑,“可穿好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好了。”丹恒系上轻甲,肩头便递来一只手。丹恒看了一眼,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让景元将自己拉起来。 景元心口的伤已经止了血,看起来并无大碍了;但丹恒起来时却踉跄一步,还有些晕。景元想了想,干脆趁人腿软,大手一抄,将人打横抱了、往林子外边走去。 “你……!放我下来,景元!”丹恒在他怀里挣了挣,又不敢乱动,怕挤着景元的伤口,只能拿一双美目瞪着白毛大猫,“我自己能走。” “太慢了,照你的速度,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天都要亮了,”景元眯着猫儿眼,偏头一笑,“指路罢,丹卿。你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走那边,”丹恒气咻咻地给他指路,“等你伤愈,校场见。” “好好好,乐意奉陪。” …… 马匹还等在道上,正悠闲地嚼草。是饮月骑来的那一匹,景元的马被几个云骑牵走了。 于是二人只得共乘一骑回营。守夜的云骑看见外头有人打马而来,当场拉了警报,景元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整个营地就都被闹了起来,看“据说是重伤不治”的将军带着“悲而取心头血救之”的饮月君同乘归来,两人身上都是一身的血,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厉鬼回魂。 “小将军啊!!!”云骑哭诉,“弟兄们还以为你没了,差点连奠台都要搭起来了啊!!!” 他一指营地里有了个雏形的木台——好么,不是假话。 另一人给了他的脑袋一巴掌:“去去去,将军都回来了,说什么话!晦气!赶紧把那玩意儿拆了。” …… 此后便都是捷报了。 围城的褐夫被朝堂调拨的军队攻破,景元小将军的威名传向四方。他的英勇故事总是连带着他的副手饮月君一起,甚至还有一则“小将军率奇兵以身断险,饮月君剖心血起死回生”这种带些暧昧的佳话。 营地里头,明眼人都瞧得出他们二人不大对劲。但在军中,分桃断袖之类的癖好并不少见,加之两人都是军中领袖,受人尊敬,云骑们瞧在眼里,心里也只余祝福。 小将军那么好的人,自然配得上饮月君;饮月君那么好的人,自然也与小将军般配得很。云骑们道。 但这种八卦见风而走,传得最快;加之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澄清的意思,当年冬天,消息就传回了罗浮。 丹枫坐在萧瑟的院子里,只披一件薄裘,在落雪时听侍女说那景元已在外边与那饮月私定了终身。 “那饮月君甚至是个男子!景元真是糊涂不堪,男人的身子硬邦邦的,哪有女人娇软可爱,”侍女撇着嘴念叨,“小姐你别伤心,他瞧不上你,是他眼光低劣!我们小姐这么好,怎么会比不上一个男人呢……” 丹枫闻言,极浅淡地笑了。她揉了揉新来的小侍女的脑袋,告诉她别在长辈面前说这些。 这小侍女不过豆蔻年纪,与她记忆里的丹恒一般高。她呼出一口雪白的热气,闭眼从回忆里翻出那猫儿般轻盈灵动的少女来,不由得又有几分想念。 “他们走到一起……也好,”她揣着手道,“至少比回这里来自由许多。” “……”侍女张了张嘴,也垂下眼睛,“小姐……” “翠芸,你猜,今年这梅什么时候会开?”丹枫问。 “诶?要到腊月、或者……来年的一月罢?” “……” 丹枫看着尚有叶子的梅枝,缓缓道:“待花开时,折一支予我罢。” “欸?可是小姐,它就在你院子里,你想什么时候折不是都可以吗?” “……” 丹枫只是勾着嘴角,并不接话。她分明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