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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刺

    

    孟宴臣回到家,屋里只开了餐桌旁的一盏暖黄色的灯,厨房传来清脆的声音。放下购物袋走近厨房,穿着他的睡衣的叶子在摆放碗碟。

    叶子的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深色的睡衣衬得露出的一小片皮肤越发白皙,松散的睡衣下藏着烙下他的印记的肌肤。

    眼前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做,而他却已经展开了无数遐想。

    “留着让阿姨处理就好了。”孟宴臣等叶子放好最后一个碟子才出声。

    叶子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吃完饭就过来了。”孟宴臣说着上前牵着叶子的手往客厅走,叶子晃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走在前面的孟宴臣感觉到叶子的动作,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手握得更紧了些。

    在打开购物袋前,孟宴臣环抱住叶子,在她耳边轻语:“我觉得怎么也不够。”话说得不明不白,可暧昧又缠绵的声音却好像什么都说了,清楚明白地传达了孟宴臣内心深处的渴望。

    这真的是孟宴臣会说的话吗?叶子有些不敢确定。

    皮肤在几层衣服的阻挡下紧紧相贴,叶子察觉到自己的心跳乱了章法。

    孟宴臣垂眸看到叶子翘立的rutou顶起了睡衣,在叶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低声轻笑:“去洗澡?”

    叶子抬眸,从孟宴臣的眼中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欲望,如记忆中的那般炙热,让她的心惴惴不安,让她的思绪纷乱无章,让她的欲念肆意生长。

    她和他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

    她喜欢拥抱他,喜欢亲吻他,喜欢和他一起快乐。

    她的账已经讨回了,还要继续欠账吗?

    她的心不断地叫嚣着,让她放纵一次。

    叶子踮脚吻上孟宴臣的唇,手指摸索着脱下外套,解开一颗又一颗的扣子,轻柔的吻一下又一下地印在唇瓣上,脱下了衬衫,在孟宴臣的指导下解开皮带扣,衣服散落了一地。

    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体上,叶子透过水珠去寻找孟宴臣的双眼,目光碰撞,心跳漏了节拍。

    叶子无法cao控自己的心不为他而触动,她放任着自己的双手探索眼前这副触手可及的身躯,同样放任着那双修长匀称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流连。

    亲密接触的愉悦让叶子越来越沉沦深陷,寻到孟宴臣的唇,笨拙地变换着角度烙下属于她的印记。

    时间在喘气声里流逝,心跳的频率像极了倒计时。

    水流毫不留情地浇落,孟宴臣的手掌碰过的皮肤激起一阵阵的痒意,叶子轻声唤着孟宴臣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水声停了,滑落的泪滴没有了水流的遮掩,赤裸地暴露在孟宴臣眼中。

    “为什么?你不愿意吗?”叶子听到孟宴臣在问她,她却有些不敢回答。

    身体上的水珠被孟宴臣温柔地擦去,孟宴臣抱着她回到客厅放在沙发上,取了睡衣让叶子穿好,自己回了房间去穿衣服。

    “孟宴臣,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换了睡衣出来的孟宴臣听到叶子的话愣在了原地,完全不能想象前一刻还和他亲密的女人转眼间就翻脸说出再也不见的决绝话语。

    孟宴臣觉得自己的心被压得有些沉,疾步上前握住叶子的手问躲避着目光不敢看他的女人:“为什么?”

    “我已经以销账的名义放纵过自己一次了,原本打算等你回来后和你告别的。我没办法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留在你身边。而且,我们之间相差太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好结果。”

    孟宴臣一下子xiele气,坐在叶子身边。他听懂了叶子的爱恨纠结于她而言时折磨,也明白了叶子的顾虑,可正因为他知晓这些问题才更觉无能为力。

    过去的事情早已经发生了,他无力更改,也无法大言不惭地和叶子说忘记。

    或许对叶子来说,离开这里去散散心,让时间治愈那晚留下的伤痛才是正确的决定。

    他挪了挪位置,手伸过颈后环抱着叶子,叶子顺从地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回去上学吧,我可以帮你。”孟宴臣主动开口。

    叶子小幅度地摇摇头,闷声说:“不用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搭在她肩上的手指的力度略微大了点,叶子从这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了孟宴臣的失落,额角轻轻蹭了蹭孟宴臣的肩才开口说:“谢谢你愿意帮我,我很开心你想要帮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件事之后总是想起我mama。想起她说我性子急,做事莽撞不计后果,早晚要吃亏。果然被mama说中了,所以还是让我自己承担后果吧,我认了这次的教训,也接受对我的惩罚。”

    即使是孟宴臣也无法强迫叶子接受他的帮助,他对叶子应该是钦佩的,可无力感还是涌上了他的心尖。

    “我打算回去了,回到我出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相信我可以活得很好,但如果我过得并不好的话,也请不要发善心帮助我。不论是好是坏,我都想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用温柔的声调说着划分界限永不打扰的话,有些残忍,但他没有立场指责叶子的残忍,连诉说难过与不舍都像是在利用叶子的情感泼皮耍赖。

    “那样会很难。”孟宴臣换了一种名叫现实的方法,试图说服叶子。

    “我要经受的困难不会比大地迎接春天的到来更为艰难。大地会给予养分让每一片叶子在春天里舒展筋骨,茁壮成长。我是属于春天的叶子,不会在还没有长出枝干的时候就凋零的。”

    孟宴臣再也说不出任何劝解的话了,叶子不需要别人拯救,唯有自救才是永不凋零的秘诀。

    他能做什么呢?难道要旁观吗?

    他想,或许可以适时降下一场雨水,给这片叶子补充一些养分。

    “现在想想,那天的事太荒唐了。”叶子又将话题转到了那天,那个糟糕且混乱的夜晚。

    在那场闹剧中,叶子虽然参与其中,但她更像个局外人,丝毫不知孟家与宋家的恩怨纠葛,什么都不懂地闯进来,被伤得体无完肤,赌上一切换来的报复更像是一场笑话,最终狼狈退场。

    孟宴臣轻轻捏了捏叶子的肩膀,犹豫片刻开口:“想听那件事的始末吗?”

    “长吗?”叶子问。

    “不算长,但也不短。”孟宴臣答。

    叶子枕在孟宴臣的腿上,换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后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孟宴臣并不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没有绘声绘色带来的声临其境也没有娓娓道来那般余韵悠长,但胜在准确客观,这对听故事的人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足够叶子明白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那你现在和你mama和解了吗?”叶子问。

    “和解了。”孟宴臣轻轻笑了笑,指腹温柔地揉了揉叶子的额头。

    叶子也跟着笑了笑说:“那就希望你能找到和mama相处的新方式吧。”

    “借你吉言,如果我处理不好和父母的关系,可以请教你吗?”

    叶子咬了一下孟宴臣的手指调侃:“孟总,你很擅长见缝插针。”

    “是叶老师教的好。”

    想到自己从前寻找各种机会和孟宴臣产生交集,叶子难得没有回怼,在脑海里寻找其他话题。

    “还好翟淼拍了视频,没让这件事更糟糕。我之前以为她是关心我才跟着我出来,无心拍的视频。”叶子有些难过得叹声气才又说:“我好像又自作多情了。我和她的友谊如果真的深到她因为担心我,以至于要跟踪我的地步的话,不可能又袖手旁观看着我做蠢事吧?”

    但是一想到假货的事,叶子的心里更纠结,萎靡地低语:“可是当初她始终没有供出我,我不该这样想她的。”

    孟宴臣揉了揉叶子的头发打破了她周遭的悲伤氛围,语调温柔地建议:“如果舍不得这个朋友的话,临走前和她聊聊?”

    “那还是算了,以后有缘再说吧。”叶子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顺着翟淼的关系想到曾经翟淼和室友的起哄,回忆着记忆中少得可怜的和宋焰的交集感慨:“我见过宋焰,有次翟淼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做客,我的室友们都说他很帅,没想到他的遭遇还挺惊奇。”

    “很帅?”孟宴臣像是随口一问,叶子微仰着头看向孟宴臣眨眨眼说:“那会儿我已经遇见你了,虽然还不至于喜欢你,但有你做对比的话,怎么都不会觉得他帅吧。孟总要对自己有信心。”

    孟宴臣声调轻快地纠正道:“下次该换个称呼了。”

    在叶子疑惑的表情中,孟宴臣很是淡定地解释:“我已经接手国坤了。”

    叶子从善如流地改口:“孟董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你对我有信心吗?”孟宴臣的手指把玩着叶子的长发,目光注视着叶子的眼睛,等待着答案。

    “有啊,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企业家。”叶子说完,孟宴臣绕着长发的手指绕到了发根处,头发轻扯了一下头皮,并不痛。叶子侧仰着头看向孟宴臣,在孟宴臣期盼的目光中继续回答:“但我对你和我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对我和你的未来没有信心。”

    直戳现实的真话往往不好听,孟宴臣无法反驳,却也不愿承认。

    “什么时候走?”孟宴臣问。

    “明天。”

    “我还可以联系到你吧?”

    “我不会删除拉黑,但是不会接电话也不会回消息。”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孟宴臣安慰自己。

    “我回来的时候买了衣服,明天穿着我买的衣服走吧。”孟宴臣反绕着松开缠在手指上的发丝,指腹停留在叶子的脖颈上摩挲着轻语:“不早了,休息吧。”

    叶子闻言也没从孟宴臣的腿上起来,蹭了蹭孟宴臣的腰问:“我可以牵着你的手睡吗?”

    又钻进了那张看着冰冷的被子里,叶子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孟宴臣进门,给孟宴臣挪了挪地方,等待着牵住孟宴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