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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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门开时,于适在沙发上不知摆弄着什么东西,见陈牧驰进来,抬眼朝来人笑了笑。 于适似乎天生就有不怕尴尬的能力,又或者他的尴尬阈值比陈牧驰高得多,以至于在他们不清不楚地断了那么久的联系之后,再见面时还能摆出得体的笑,甚至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熟稔道:“先去洗个澡?” 与于适那游刃有余的表现不同,陈牧驰现在只想逃。他的性子有些优柔寡断的莽撞,总使自己在一头脑热作出某个决定后,又在要面对时感到深深后悔,且赶鸭子上架似的硬着头皮莽上去。 就像现在,陈牧驰正后悔于在微信上回了于适的信息,他们俩上回联系已经是五年之前了,剧组杀青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几乎再没有能待一块儿的机会,而他们之间没说明白的关系,因为rou体成分占了大头,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再次私底下会面,陈牧驰看着那个前同事、前搭档,能对着镜头称一句“兄弟”,实则暗地里还是前炮友的人,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别扭情绪里。 陈牧驰站在酒店地板上,感觉自己在往沼泽里陷,他想转身早点儿离开,又想到是自己的指头把信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发出去,又被自己心里头那过分的礼貌困在了原地,进退两难,兀自在心中抱头大叫。 于适低头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玄关那里有更多动静,抬眼一看那人还杵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站着不累?来坐。” “哦……” 脑中正天人交战,举棋不定,这个时候的陈牧驰有个极大的脆弱点,就是听到不管谁给出的什么建议,都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听从,所以他挪动了脚步往于适那里去。 屋子里的灯是暖橙色的,没有玄关的白炽灯那么亮,走到暖光下头,缓和下来的光线让陈牧驰的视线更清晰了许多,他也就看清楚了于适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条黑亮的软鞭子,在他手边,摊开的小箱子里还并排放了形态各异的好几条,纵使过了这么多年,陈牧驰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从前用过的——毕竟这其中的每一条都在他身上留下过令身体颤栗的痛楚。 但陈牧驰又有点儿怀疑了,这种东西虽是情趣玩具,说到底也算得上是皮具,要存放得当,得定期进行程序繁琐的保养,过了这么久,于适又何必保存着。 还是说,他留着这套东西用到别人身上了?于适……还没穷到连套鞭子都换不起的程度上吧。 陈牧驰在脑子里东想西想,想出了一万种可能,可他只是闷不作声地停住了脚步,放在裤边缝的手指蜷起来,捻住一小片布料,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于适抬眼看过来,眼里头淡淡的没什么笑意,也没什么情绪,就只是单纯地看他一眼,这一眼让陈牧驰彻底瘪了下去,他的脚尖转了个方向,没对着出去的门,而是对着浴室的门。 “我去洗澡。” 浴室是推拉的玻璃门,一半有磨砂的那种,虽然俩人早就看光了对方的身体,等会儿还会重复这件事,可陈牧驰还是觉得不太安心,他把洗手间的门也关上了,这个小空间里静悄悄的,才终于让他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迈进淋浴头洒下的水柱里,陈牧驰草草地清洗着身体,他头发的造型有些塌了,但固发喷雾的味道还很浓郁。 人工制,化学品,就算闻起来并不刺鼻,还有些香气,陈牧驰也依旧习惯不了,他想把这气味洗掉,又顾虑着洗头发吹头发,把拉扯太长时间,只能仰起脸,让水柱避开他的头发,顺着脖颈在胸前流淌。 抬脸,没有水液淋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暖光灯和扑面的热气,陈牧驰这时才发现自己开灯时误把浴霸灯也打开了。 暖灯是柔和的橙色光,却刺眼,把陈牧驰的眼泪都扎了出来,但那些液体从体内宣泄出来,倒让他觉得好了许多,关上淋浴又是一条好汉,挺胸抬头走出去,眼神坚毅得简直不像是要去zuoai。 可他一拉开磨砂玻璃门,瞅见对面洗手台上摆着一只小瓶子,整个人就又瘪了下去。 那一瓶润滑明晃晃地摆在洗手台上,被于适很贴心地拆了封,和周围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用品格格不入,这么几年过去,那润滑的包装还跟以前一样,看得陈牧驰有点恍惚,以为自己不小心踏入了时间的逆流里。 想起以前那些事儿,陈牧驰就觉得心慌。 在感情上他其实向往安稳,需要明确的言语而不是模糊的暗示、冷战和沉默,因而他俩从前无疾而终的关系把陈牧驰困在里头许久,最后他下定决心要走出去了,怯懦地将自己身边有关于适的一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鸵鸟似的给自己掘一个洞钻进去。 可五年之后,迟来的好消息带着一个不可避免的坏消息而来,于适主动发了好友申请,又附上一句“宣传期”,于情于理都让他没法再拒绝。 他俩刚加回来好友的那么几天,空白的聊天界面第一次有动静,就是于适发了地址房号,陈牧驰没回话,手指停留在手机键盘上,最后一言不发像是掌控了整件事的主导权。 但当他坐立难安地想了两个小时,鼓起了点儿莫名其妙的莽气,没打招呼直接上门之后,才从于适那丝毫不意外的表现里察觉这人早在自己脖子上套了个项圈,链子一攥就攥了五年,轻轻一扯,就料定了自己会上赶着过去。 陈牧驰先在心里骂自己傻逼,又开始在脑内构想等会儿是直接推门出去,大声质问于适“你什么意思?”,还是直截了当把润滑拎出去,往于适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砸,然后手插兜装深沉离开。 陈牧驰在脑海里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以泄愤,浴室里的水汽还未散去,头顶的浴霸灯把这一个小空间蒸得像个桑拿房,愈来愈艰难的呼吸让陈牧驰脖子上的项圈收紧了,他在脑子里拳打脚踢了一大通,最终却还是乖乖地拿起了开封的润滑。 浴室的灯很亮,陈牧驰关上门的那一刻,于适就瞧出这傻的误把浴霸灯也开开了,他其实本想帮他把那灯关了的,可一想到镜头一撤,陈牧驰对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避之不及的态度,忽然又觉得算了。 于适坐在那儿继续给手里头的鞭子上油擦拭,两腿很随意地岔开,上半身微微压低了,一手握鞭柄一手握末端,侧过脸,离得很近很专注地看,有些昏的光线就在他那张脸上划出明暗沟壑。 陈牧驰一推门就见着对面这么一个随意坐着的影子,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水汽,在外头微凉的空气里很快散去,清扫了陈牧驰眼前的障碍,于适鼻梁上那颗处在明暗交界线的痣点就跳进了陈牧驰的眼里。 接着侧向他的鼻梁慢慢转了过去,痣消失了,光影还在于适脸上停留着,让他的右眼看起来亮而柔和,左眼暗又冷淡,一双眼睛看见了他,打量了短短的一瞬,忽而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含情脉脉的弧度,这让陈牧驰的呼吸没由来地一滞。 于适托在手心里的鞭尾滑落在地,他执着鞭柄轻轻一甩,末端敲在地板上,很清脆的一声响,他还笑着,眉头随意舒展,眼里头黑色的部分慢慢抬起来,看向杵在浴室暖光里的高个子。 “小驰,过来。” 于适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像一张并不那么尖利的砂纸磨耳朵,让陈牧驰下意识地缩肩膀。于适投过来的视线把他的骨头一块一块扫描清楚分布地点,拆出身体,让陈牧驰的一身皮rou直往下坠。 他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围在身下薄薄一条浴巾被于适轻而易举地扯掉了,这人捏住他的下巴,眼里还含着那么假又那么真的温情,瞧着他笑。 这让陈牧驰觉得浑身发痛,胃部尤其是,涌出的酸液要把这一身皮rou都腐蚀殆尽,在喉咙坏掉之前,他抢在于适之前开口:“你别这么叫我。” 于适似乎是模糊地“嗯”了一声,二声调,尾音像一把钩子往上挑,挑得陈牧驰眼皮一跳,于适的唇角也跟着勾起来,手指捏捏他的下巴:“小驰。不喜欢这么被叫?” 那过于亲昵的两个字被于适缓缓吐出,像吐出一阵缥缈的烟,把陈牧驰呛得眼角冒泪,他的拳头攥紧了,开始思考数到几之后就往于适脸上砸。 但于适仿佛把他心里想的那些东西都看透了,嘴角翘着说一句“不逗你了”,面上的笑意变脸似地消去,又那么淡淡地看他,垂在地上的鞭尾像一只诱饵,被于适放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陈牧驰慢慢地,慢慢地把上半身靠过去,被捏过的下巴放在冰凉的西装裤上,于适垂眼看他,颈后的一缕发丝跟着垂下来摇摇晃晃,引得陈牧驰的瞳眸跟着颤。 “专心。” 于适轻轻拍跪在腿间那人的脸,手指顺着陈牧驰的鬓角摸上去,放在他的脑袋上,手底下的头发还沾着些发胶,摸起来不似从前柔软,硌手得很。 于适就揉它,让被驯服的发丝重归蓬松卷曲,又用掌根把挡在额前的两片撩上去,拇指抚过陈牧驰汗津津的额头,擒到那一颗额心痣。 “好乖。” 于适开口,声音有点哑,他的目光几乎是怜爱地看着那颗痣,手指又用了些力气,往下按了按,陈牧驰惶然抬起的眼睛就盈出来了一层雾气,他的嘴唇无意识微启,露出侧面小小的一颗尖齿。 有一瞬间,于适很想被那颗牙齿咬一下,他对疼痛没兴趣,身体也不会把它与性快感联系起来,仅仅需要一种身在此处的实感,这个念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冲动的欲望需要以其他方式发泄出来,于适的视线不那么专注了,它开始在陈牧驰的身体上游移,但仍旧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一路轧过去,轧到陈牧驰还攥着的手上,那手在原地颤了一下,有种想躲起来但早已被抓包的狼狈。 好在于适的眼睛移开了,陈牧驰垂着眼睛,不知道于适现在在看哪里,但那无声的碾轧消失了,黑亮鞭尾落在他的视线所能看到那块地板,攀上他跪叠的大腿,沿着鼓出的肌rou纹理,向他腹下去。 “别……” 冰凉的细鞭像一条蛇,陈牧驰不知道它何时会亮出自己的獠牙,他的身体预先给出了拒绝,腿根儿就挨了一下,抽得他本就没跪好的姿势更是散了,第二下紧接着到来,准确地抽到浮现出的红痕,像一道冷硬的命令,唤醒了陈牧驰骨子里的服从。 这次他跪直了,手掌放在大腿上,胸膛不可避免地挺了出去,两团弧度本就不平缓的胸乳更显了出来,乳尖还轻轻颤几下,似要把赤裸的身体全然奉上,一双垂目却收敛着眼泪,只把泛红的眼眶展示给于适看。 那条蛰伏在陈牧驰腿上的蛇攀上他的腹部,从并不平坦的肌腹经过,引发几场弱震,然后停在了他的胸膛正中,轻轻向前一倾,将这具顺从的身体推坐在地上。 “腿别收着。”于适握着鞭子的手抬起了一下,点一点那两条愈合拢的腿“自己抱着腿,对。”他口头上称赞着,又用手去摸一摸陈牧驰湿漉漉的眼角:“乖狗狗。自己摸给我看。” 乖狗狗从喉咙里呜咽出模糊的几声,原本不愿意抱着腿的手,现在倒不愿意离开了,被催促了一鞭才磨磨蹭蹭分出一只手,覆上自己胯间挺立的东西,缓慢地撸动起来。 鞭子在陈牧驰的胸膛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滑到下方去,略过那只正起伏动作的手,滑过下方湿润的xue口,低低地扬起打出了一声响,使得陈牧驰内侧的腿肌紧绷起来,整个人也变得很紧张,仓促咬住下唇,鼻腔闷闷哼了一声。 “叫出来。” 于适俯身,指尖剥开陈牧驰的上唇,去摸他的牙齿,后者偏过了头,喉结像一只逃不出笼子的小动物,徒劳滚动了几下:“我不想……” 他话音还未落,鞭子就挥出一道凌厉的曲线,打得那两团饱满丰润的胸乳颤出一阵rou浪,于适的眉眼压了下来,垂下的长发像几条咄咄逼人的蛇。 “太久没挨cao,把规矩忘了。” “我没……” 陈牧驰急于辩解,忘了此刻他应当噤声,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又被打断,于适把上半身压下来,发梢几乎落在陈牧驰的鼻梁上,盯着陈牧驰那双瞪着地板的眼睛:“这几年没做过这样的?” 这是陈牧驰第无数次感到于适的举动莫名其妙,他实在搞不懂于适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实在想反问于适以哪种身份来质问自己的隐私,但他缩头乌龟似的选了最错误的答案。 “做过,怎么没做过。”陈牧驰粗声粗气地,眼睛里却又滚落下来一颗泪珠子,梗着脖子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又不是非得和你。” 上方安静了一会儿,陈牧驰依旧犟在那里,等着对方向他发难,把鞭子落在他身上,但他却听到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叹气,然后是一阵细响,被于适勾着下巴抬起脸的时候,他看见对方拿着一只口球。 这种东西没法保存太久,于适换了一根新的,口塞是一根横着的小狗骨头,他拎着口球,让小骨头在陈牧驰脸前晃了晃,动作轻柔地给他戴好,末了又拍一拍他的脸颊,说:“小狗衔好了,不许掉出来。” 叼住嘴里的硅胶骨头,陈牧驰还有些恍惚,他拿舌尖顶了一顶,手上继续动作着,做这事儿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分出太多意识,所以他大半的意识也跟着恍惚神游,看上方于适的脸,忽然觉得挺陌生的。 这人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在说假话?陈牧驰已经做好了挨鞭子,挨cao的准备,可这人却一点儿也没被他惹怒,轻飘飘递过来一根骨头就完了,他什么意思啊? 怀着一点说不清楚的愤懑,陈牧驰机械运作的手把自己打了出来,射精时他还在想于适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点都没收敛的呻吟从口球和唇角的缝隙里溢了出来,过分泌的涎液也跟着溢了出来,他傻愣愣地,仅凭着生理本能下意识“吸溜”了一声。 这一声放在当下的氛围里简直太过违和,陈牧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烧得发烫,他的负面情绪换了个对象,开始吞噬他自己,羞耻得放任自己被吞掉。 这人刻意开心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刻意,真情实感难受的时候,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于适早把他的反应看得透透的,趁着陈牧驰只顾着羞耻的时候,踩上他的胸rou,把这具跪得笔挺的身体按倒在地。 陈牧驰咬着小骨头,含混地呜咽了几声,他看着于适的脚趾夹住自己的乳尖轻扯,因情欲而颤栗的同时,湿润的眼窝盛满了泪水,就开始汹涌地往外冒。 陈牧驰的眼窝深,面皮却薄,没哭一会儿眼眶就红了,一颗泪珠从被挤出成型,要先攀过饱满的卧蚕,滞留在潮湿的红雾中,竭尽全力攀好几次,才得以翻过眼窝的边界,淌过那一颗注定要被泪水洗刷千百次的痣点。 凡陈牧驰哭出眼泪都要经过一番磨砺,这就使他落下的每一滴泪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柔和了他的骨相,又勾勒出他总掩藏起来的破碎气质,使得这一切有种缥缈的不真实,这让他垂泪的脸很像是一张挂在画廊里被人们驻足欣赏的油画。 他的身体同样漂亮得太过虚假了。 于适停下了使陈牧驰感到受辱的动作,但仍旧用足趾一点点地勾画着他的身体,那些块垒的肌rou,从胸膛和腹部的中线被完美地分成对称的两部分,被重重踩上去而猛烈起伏时,就显出浑然天成的野性。 于适偶尔天马行空,很是怀疑陈牧驰是哪个美术馆里的雕塑成了精,吹了昆仑雪山干干净净的风,就这么活了过来,跑到了人世间,赤诚的性情就像他做雕塑时赤裸的身体。 但思绪回归现实,他倒真希望陈牧驰是美术馆里的一尊雕像,一幅画,就这么停在那儿,哪里都去不了,等他的念想上了头,就驻足在那儿看一看——没法儿带回去,只用看一看就好。 爱一个雕像是对美的痴迷,那爱一个人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陈牧驰是个活生生的,不会掩藏的,于适多聪明,看得出他看向自己的眼里有怎样的情绪,可他做不到陈牧驰那样的浓烈,他只有一点,全分给陈牧驰也还不够,觉出一些愧疚,想远离,可对方的偏袒使他能仗着这种默许,对陈牧驰去做任何事。 陈牧驰不知道,于适并没有他想得那么聪明。 这人在接收外界予他的情感时很敏锐,如何去利用,如何去反馈,都信手拈来,可自己作为信号发出的那一方时,就无比愚钝,运作时像一只“咔咔”响半天也动不了一点的老旧机器。 但于适又有点儿反感矫情的大男子主义,他不示弱,不求助,不动声色地自个儿故障,面上端的还是一副掌控一切的淡然模样,能把爱他的人骗得团团转,而陈牧驰首当其冲。 但他并不能明白这件事。又反过头来苛责自己,被于适cao的时候爽得掉泪珠子,事后再回忆起自己上赶着的样儿,咬着被角闷被子里默默流眼泪。 他总因为于适掉眼泪,眼窝里那点痣淋过的泪雨,有大半是被于适招来的。 可于适却从未在他面前哭过,脸上只会出现少年气的意气风发,压下眉眼后令人心窒的侵占,偶尔流露出温柔的爱怜,被一头长发框在里面,像一块正倒放的屏幕,让陈牧驰一眼看到刚迈进二十岁没几年的他。 那时候的于适让往后的所有于适,在陈牧驰心里都有了一张免死金牌,所以他被长发框住的眼睛缱绻一弯,朝陈牧驰一勾手,身上被烙了红痕的人就直起跪得酸痛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他靠近。 鞭子的戏份结束了,于适又托着跨在自己腿面上那人的腰,轻轻地晃一晃,让这重量给自己一些实感,眼里依旧嘬着笑意,上唇随着抬头的姿势翘起一些,碰一碰陈牧驰齿间的小骨头,预备叫它也退场:“要不要亲亲?” 于适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儿夹,刻意地展现出活泼气,音量却很小,咬字密又黏糊,带着一点儿潮湿的气息吐出来,很是亲昵。 陈牧驰眼前出现了一个流沙坑,细软的沙子推着他往里头进,所以他像拽着救命稻草似的咬紧齿间的小骨头,幅度不大,但是很明确地摇了头。 “就这么喜欢这个?” 于适捏住小骨头的一端,故意扬起来的尾音又落了回去,皮笑rou不笑,陈牧驰看着他想说是啊,就这么喜欢,所以才不能让你亲,又因为我他妈就这么喜欢,所以现在你的舌头压着我的下唇,从口塞底下递进来的时候,我也一点儿都没躲。 可是你现在非要亲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腿上的人反抗了一小下,就很乖地让亲了,两个人的嘴唇隔着中间的障碍,贴在一块儿厮磨,于适垂目看陈牧驰耷拉在下眼睑的眼睫轻颤,手绕到后头去,摸他后脑勺未被直板夹和发胶弄直的小卷毛,搁在自己手心里揉。 于适的手指很灵活地寻到扣一解,小骨头就掉了下来,他托着陈牧驰后脑勺的手指也扣紧了,让对方的鼻尖儿往自己的鼻梁痣上戳,把舌头递进去,深深地去舔陈牧驰的喉rou,舔得小狗惨兮兮地呜咽,他才把他放开,牵过陈牧驰垂在身侧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鼻梁痣蹭蹭湿漉漉的鼻尖。 “帮我把头发解开。” 方才于适的舌头舔得太深了,就算退了出去,陈牧驰还是觉得喉咙痒痒的,他局促地小声咳了一下,眼睛乱飘,眼泪也跟着在眼眶里打转,仅凭着手去摸索,这时候于适又凑过来亲他,亲法实在太不直白,咬一咬下唇,又咬一咬上唇,再拿舌尖舔一舔被口球系带勒红得唇角,和被牙齿被咬出来的印子,弄得陈牧驰心口胀得难受。 他又掉泪,无声地在求饶,于适这才大发慈悲地亲上去,扣在脑后的手往下挪,捏住陈牧驰的后颈子,腿往上一顶,拎猫似的把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拎起来,腿间那一根儿去cao早就准备好了的xue。 陈牧驰把后xue扩张得很到位,本意是想让自己少受点儿苦,可看见于适cao进去,被湿软的xuerou吮得眉头皱起,面带侵略性太过的凶狠又亲他时,陈牧驰才知道自己是自掘坟墓,把自己丢锅里煎炸蒸煮烹调好了,巴巴地往人家嘴边送。 xue被cao得舒服极了,可陈牧驰心里头又觉得堵得难受,他得找一些发泄口,摸着于适那颗扎起来的小丸子,很幼稚地把它摸毛糙,磨磨蹭蹭地不去解头绳,被cao得狠了就去揪痛几根发丝。 于适任他玩儿这种小把戏,然后冷不丁往陈牧驰屁股上扬手一捆,逼他又哀又yin地叫了一声,手绕到后头去,把住陈牧驰发颤的手指,把发绳解开。 被束过后有些卷曲的发丝勾住了他俩挨在一起的手指,陈牧驰的手指慌张地动了动,但发丝像几张纠结在一起的蜘蛛网,他逃不出来,稍微用力又把于适揪得皱眉,一同被缠在头发里的手指碰碰他的指尖:“轻点。” 于适嘴上让他轻点,杵在陈牧驰xue里的东西捣得却凶狠,被手指细致拓开的软烂的xue任cao任揉,陈牧驰眨着一张泪眼,看于适仰头咬他的下巴,把他往下再拽一些,咬他的下唇,然后他就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送了过去。 结束之后于适给他的鞭痕上药,摸着那些鼓起的细长红痕,问他“还疼不疼”,表现得像一个十足的四好Dom——这个词还是他俩分开之后,陈牧驰才了解到的。 最初搞在一起的时候,俩毛头小子只是凭着本能的性冲动去做,后来陈牧驰在互联网上多了解了一些,才知道俩人的做法是挺特殊的那一种,从前本能做出来的事,现在都可以用一个专业名词去指代。 比如现在于适温和地同他温存,叫做aftercare,可陈牧驰又有点怀疑这不是,因为没见过哪个Dom care着care着又把人cao了的。 也不算是真的cao,于适的那根儿东西只是被他的腿根儿包着,慢慢地在那里磨。 他们不常用侧躺的体位——于适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儿太矫情,陈牧驰倒挺喜欢的,被拥抱着的感觉总是很安心,特别是背后抵着一个人的胸膛,腰又被牢牢地环着,心跳声隔着背部也能同频共振。 也不知道于适今天犯了什么劲儿,就这么主动地做矫情事。陈牧驰垂下眼睛,看着那一双手臂环着自己的腰,侧边的臂肌随着于适cao他腿的动作绷紧,这让他想到…… 思绪紧急刹车,陈牧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上一回他俩这样都是好几年之前的事儿了,也不是发生在床上,而是片场里,殷郊骑着马把姬发从火海里捞出来的那段。 那个场景太复杂,难度又大,于适先走了好几次位,他才能骑着马上去配合,拉手拉了很多次,把人往马上拽也拽了很多次,成功的那一次于适在颠簸的马上把他搂得很紧,隔着厚厚的铠甲,于适把脸搁到他的背上,属于姬发的急促呼吸往他的脖子里灌。 现在扑到他后颈的呼吸是于适的,频率很平稳,让陈牧驰忍不住想,自己身后是不是一个会匀速出气的机械。 科学的力量太强大,人类战胜不了机器,所以陈牧驰就乖乖被抱着,乖乖让他的腿被使用,那机器又出了一会儿气,热乎乎的jingye淋了他的腿,忽然把柔软的人类唇瓣贴在他的颈子上,一点坚硬的东西扎了他的皮rou,陈牧驰的脖子空荡荡的没遮拦——他早就把头发剪短了。 陈牧驰连忙去捂自己的后颈,半道却被抓住了手,他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呜咽出了一声“别”,回应他的是碾过皮rou的唇瓣和于适低低的,沉沉的气音。 “嗯。”于适拿拇指抚着陈牧驰的手腕,动作都变得很轻,像安抚一只小动物“我知道,你别怕。” 可是陈牧驰还是哭了出来,泣音湿漉漉的,想把手抽出来,拒绝他:“你别这么……”他噎了一下,张大了嘴巴,很艰难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嘴唇不闭合,然后吸了一口气,一开口声音哑得很凄惨:“于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于适的动作停了,诡异地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把陈牧驰的手放开,搭在他的侧腰上,贴着他的后颈还在吻,吻得轻轻的,哄他说:“海亮,让我看看你。” 这一个太久远的名字把陈牧驰钉死在了原地,他如一具尸体被于适翻了过去,两个人面对着面,于适的眼睛很柔和地看他,而陈牧驰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儿,他忍着胃里涌出来的酸给自己抹眼泪,又被于适擒住了手。 人类的唇瓣吻陈牧驰的泪痕,吻他红红的眼,往上一些,吻了陈牧驰眉心的痣点,然后返回来看他,不知道为什么,陈牧驰总觉得于适的眼睛在飘,但他又觉得不可能。 “我是这个意思。”于适疑似飘着的眼神落到他脸上,这么说。 陈牧驰听他的话,觉得自己应当是懂了,看他面上淡然的神色,又怕自己懂错了,脑子里乱哄哄地想来想去,最后飞快地啄一下于适的唇角,看他把眼睛弯下去,又笑起来看自己,把俩人的手牵到一起。 陈牧驰摸到那只手的手心里有些许潮湿,无言地验证了他的想法,这让陈牧驰得以呼出来一口气,简直要恨死于适了,他现在好想破口大骂一番,无奈脑子里的狠话储备太少,所以他一口咬住了于适的肩膀,又扒拉扒拉那些散下的长头发,把自己狼狈的脸遮住。 嘴里头那块儿练得很出色的三角肌向他妥协,保持着柔软的状态,陈牧驰就一边儿闷声吸鼻子,一边儿拿这块rou磨牙,感到于适的手覆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他的耳垂落入一片潮湿温热的地方,于适叼住他的耳rou,舌头舔上去,有意无意地折腾他的耳洞。 成了型的缺口与于适不匹配,但被通开了的耳rou依旧被舔得很痒,陈牧驰缩了缩肩膀,把自己蜷进于适的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