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香囊
旧香囊
“那嬷嬷是早上去朝荣宫伺候过的……” 毕灵渊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落在宁妃心头上,荡起些微涟漪。 她抿了抿唇,小心地说道:“是的,臣妾不仅想到太后,也是替槿嫔着想,才擅作主张将此事压下来。” 毕灵渊微微坐直了身子,波光潋滟的凤眼向她瞥去,似笑非笑地说道:“依你所言,此事反倒是与槿嫔脱不了干系了?” 宁妃垂首:“臣妾不敢,臣妾也晓得皇上对槿嫔的心意,没想到思虑再三,还是叫皇上不痛快,那就请皇上治臣妾的罪吧。” 宁妃心平气和地求他降罪,皇上刚进来时她的思绪确实乱了乱,但坐下说了几句话,她就明白过来了,皇上是为了槿嫔。 还特意去慎刑司探了口风。 毕灵渊无所谓地笑了笑:“宁妃不必动气,朕就是随口一问。” 说完,又轻笑着抿了一口茶,自顾自地讲起这茶的典故来, 宁妃原本是真的动了气,生了戒心,可皇上这么淡定自若,姿态闲适,倒显得她太过紧张拘谨了。 他的声音好听,凑近更是明显,就像山中清泉泠泠,悦耳,又兀自带着一股孤寒。 宁妃静静地听着,偶尔笑一笑,默默中,竟生出一丝家的温情。 就在宁妃倾耳聆听的时候,吴用突然上前小声地说道:“皇上,到时辰了,还有大臣在勤政殿等着呢。” 毕灵渊哦了一声,起身,宁妃也跟着站起,走上前来,亲自替他整理衣裳。 这倒把毕灵渊吓了一吓,但也只是嘴角抽了抽,朝一旁抿嘴偷笑的吴用瞪了一眼。 记得没错的话,这还是头一遭和宁妃这般亲近。 宁妃整理完,抬头冲毕灵渊笑了笑:“臣妾恭送皇上。” 毕灵渊早就待不住了,轻轻颔首,招呼着吴用就出了殿,走得太快,以至于都没多看一眼殿门外的芳若。 芳若那一声“恭送皇上”可是尖着嗓子娇滴滴喊的,没想到皇上就跟一阵风似的,余音袅袅中,皇上早就没影儿了。 奉承芳若的宫女们悄悄地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笑出声,皇上也太不给面子了。 芳若又气又羞,绞着手中的帕子, 宁妃跟着皇上出来,早就将芳若的言行看在眼里,纵然她是个善隐忍的,瞧见芳若对皇上如此殷勤,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她寻思着让芳若去接近仵作,既是为自己拉个同谋,也是为芳若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没想到芳若自己把心思放在了皇帝身上。 人是应该往高处走,但须谨记量力而行。 宁妃不言语,此事尚未到说破的地步,就等她自己碰了壁,便会认清现实了。 朝荣宫中,陆晗蕊一直睡到晚膳的时辰才悠悠转醒,琴柔伺候着她简单地洗漱,用了膳后,在院子里走动消食,琴柔才从袖中拿出一个陈旧的香囊。 她狐疑地接过,香囊看起来用的有些年头了,打了好几个补子,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春生”两个字。 陆晗蕊一看,眼睛就红了一圈。 “皇上离开时留下的。”琴柔小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