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把人学死了:将军x大小姐
甲胄披霜。 高头大马上是终于亲自递了捷报的将军,马不停蹄,他拜过圣上又赶回府邸。虽已入夜,但捷报几日前变快马报送,传遍了京城,六姮定然早就知道了。她在做什么,是不是连日里害相思得不行?是不是已经选好了嫁衣,或者奔跑着入我怀里?我们……一阵阵气血上涌蒸着谢机,六姮,六姮,我们要修正果了。谢机心中念着,见商贩妇人全觉得见到了六姮,各样的六姮虚影填满京都的街巷,真正的六姮就在眼前了。谢机的心已飞起来,先一步飞到武定侯府,花车,喜轿,还有等着自己的武六姮……不,其实没到这一步也很好,今天能看一眼她就好,看一眼就能安心睡觉了。可以宿在侯府,估摸早起就会挨六姮的打,那很好,行军在外没人打,皮快痒死了。六姮,嘿嘿,六姮—— 武定侯府挂着两个大大的白色灯笼。 谢机踉跄着下了马,仆役沉默着为他开门。不说话,应该就不是最坏的情况,不要乱想。谢机哪里有脑子想,他像烧干了水的锅,他想不出任何事,但他的心还没烧到焦黑。心还在等着审判。 六姮,快点出现!快点出现!谢机在心中祈求着:快点出现!求求你!快点出现吧! 谢机见先见到的是一身白衣武定侯,也就是武六姮的哥哥武平关。平日里武平关总骂他是小混混,用扫庭院的竹扫帚追着他打,谢机还在床上问过六姮,那么个厉害的哥怎么会有这么磕不得碰不得的meimei,六姮听了便摸了床边的珠钗向他扎过去。这兄妹俩,一个白天打人,一个夜里扎人。但武平关这次表现得很平静,如死般平静。而平静最是吓人。 “武定侯,六姮呢……我怎么没见她?” “她在屋里……等着你呢。”几个字被吞吐地极艰难。谢机只听到“屋里”便飞奔而去,他的心悬着,若是不能见到她,这颗心便要掉入熔炉流得四散了。天黑得仿佛再不会亮起来。 屋里……屋里……谢机推开门,屋里是睡着的武家大小姐武六姮,她还是那么美,还是让人看一眼就心驰神往的模样。“六姮,我来了,”谢机说。 静悄悄的,风不呜咽,装鬼吓唬人的树枝也没有来敲窗。一切都静悄悄的,燃烧着的烛火照亮只有一个活物的房间。 “六姮,我来了,你不烦我,”谢机已坐在武六姮床边,嗜睡又懒惰的武六姮还是没醒,被最讨厌的人抓着手在他胡茬上摩擦也没醒。“你不烦我,所以没推开我,对吗?”武六姮没回答。“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要亲口拒绝……才算……”武六姮的左手被狠狠地揉搓着,仍没能变成谢机皮rou下保护着的骨骼。她娇气,往常谢机还没怎么弄身上就红出了斑斑点点,但如今被谢机又揉又亲的手如何也用不起来了。蓝色的月光投下一层纱幔,将六姮和谢机隔在天人两侧。 六姮喜欢月亮,“姮”也是月亮,她开窗也不为等谁,就为了那月亮,而此时月亮如庇护般罩在她身上。她和月亮一样安静。 安静和冰冷会要了谢机的命。 六姮的手有了些浮于表面的温热,谢机亲了亲六姮颀长的手指,小心地放回她胸前。 “瞧我,穿得这么脏兮兮的,还以为你会喜欢。”谢机喃喃道。护甲的缝隙里有千里之外的风沙血腥,甲胄寒且硬,六姮喜欢的是柔软温凉的rou体——但他却穿着新作的铠甲上她,她哭了,她身上是一块一块的淤青淤紫。后来他想学勾栏里的人袒胸露乳来讨好她,六姮根本不理。六姮不喜欢,但谢机无法确认六姮是不喜欢那身铠甲,或者要分离的预兆,还是他不够温柔,没有喂奶哄她,还是因为这个人是谢机。总之,谢机又穿着铠甲摸她的手,赖在她床前了,她又会生气不理他的。 就是这个原因吧,谢机安排下人备好了热水,要洗得干干净净,把军营里其他男人的臭气全部清除干净。要用浅味道的熏香,要穿戴整齐等着她来剥。 “六姮,我已经仔细洗过了,我可以……”谢机哽咽着:“可以上床睡吧?我发誓,只是抱着你,不会乱动。” 六姮不言不语。谢机也知六姮难作言语,笑着又流着泪:“摸摸?”他将六姮的手按在胸肌上,按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可惜房中仍然只有一颗会跳动的心脏。 谢机上了床,他将微有僵硬的六姮环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絮絮叨叨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