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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监斩台,却看到鲁达已经抢了一柄大刀,正和蜂拥而上 的士兵厮杀成一团,激溅的血光已经将他染成杀神般恐怖。 监斩台上的军校早已经逃得不知去向,偌大一片高台已经空无一人。 我长笑一声,挥枪跃起,在空中朗声道:「大哥,小弟来也。」 鲁达亦长笑相应道:「哈哈……痛快,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合力,杀尽这些狗 男女,贼强盗!」 清风寨的士兵看来果然是训练有素,这越发证明花荣并非泛泛之辈,他训练 的士兵个个堪称英雄。面对我和鲁达如此惨烈的屠杀,仍然悍不畏死地冲上前来, 拼死阻挡我们逃跑的路线,似乎在等待援手的到来。 我一脚踢飞一名呐喊着冲上来的士兵,只是将之踢成重伤,实在是不愿意杀 了如此英勇的士兵!然后头也不回,向身后的鲁达道:「大哥,这些士兵如此英 勇,当真令人敬佩。」 鲁达便嘿了一声道:「那是自然,花寨主训练出来的士兵,个个了得。」 我心下叹息一声道:「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合力杀出一条血路,取了小弟家 眷打出清风寨去休。」 「如此甚好!」鲁达应声道,「兄弟只顾前面开路,大哥我来断后便是。」 计议已定,我和鲁达便合力杀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南寨菜市口,直杀奔西寨刘 高府上而来,清风寨的士兵仍然层层阻截,奋不顾死地阻挠和鲁达的前进道路, 我和鲁达虽然武艺超群,远远超出这些普通士兵一大截,但也不禁杀得力衰手软 ……情势渐渐地便有些危急起来。 最后在一堵高墙下,我和鲁达被蜂拥而来的士兵团团围住,再也进退不得。 望着前面左右密密麻麻的长枪阵,还有士兵们凶悍仇恨的眼神,我叹息一声, 用力捧住了胸口,弩箭的伤口失血过多已经带给了我明显的影响,我开始感到眼 前金星乱冒,双手无力几乎连烈火枪也把持不住。 转过头,鲁达山一般的身躯亦微微一弯了下来,牛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的胳膊上还有腿上都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泉水般流淌着,我心里暗 叹一声,错非身体虚弱,鲁达如何会在与普通士兵的交锋中被砍伤手脚? 我吸一口气,凝神戒备如狼似虎的清风寨士兵,叹息道:「只怕今日你我兄 弟命休于此。」 鲁达毫不在意地笑道:「死便死,到了阳间你我照样做兄弟。」 我惨然一笑,鲁达果然洒脱,可我西门庆却不想就些死去!我的女人都还在 等着我呢,我如何能够离了她们? 清风兵忽然停止了进攻,似乎获得了某种命令只是将我和鲁达围在这堵高墙 之下,遥遥地戒备,再不急于发动潮水般的进攻。我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暂时 的宁静必然孕育着更大的凶险,莫非清风兵正在准备更大的攻势? 但我很快便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 正前面的士兵突然波分浪裂般散了开来,然后一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开了 进来,我抬目一看顿时浑身一颤如遭雷噬,再喘不气来。 三娘,还有如是! 一身戎装的郑屠陪着一名顶戴乌纱的文官策马而来,在他们马前,四名士兵 押着三娘和如是,三娘神色萎顿,身上的衣衫也略显凌乱,似乎…… 霎时间我心如刀割,莫非三娘和如是已经遭了郑屠的贼手?若果真如此,便 是屠尽清风寨中所有老幼皆难洗清我心中愤恨!浓烈的杀机已经开始在我心底升 腾,我深深地望着神色凄迷的三娘,嘴巴张了张,却怎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二郎。」 押到近前,三娘才和如是双双哭喊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三娘更是泪如雨下,悲声道:「二郎,都是奴家没用,中了柳红梅那贱人的 算计一时不察饮了含药的茶水,没有尽到保护如是姐的责职,二郎……奴家……」 我强忍钻心的剧痛,深深地望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娘,如是!你 们听着,无论如何,我都说过,谁若敢伤害你们分毫,我定要他以命偿还!」 第四卷济州猎艳第八章情意绵绵济州猎艳第八章 「林庆!」郑屠丑恶的嘴脸迎上前来,冲我狞笑道,「还真没看出来,你竟 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呀。」 我对郑屠理也不理,只是柔柔地望着三娘,深情无限地说道:「三娘,都怪 为夫无能,连累你受此磨难,为夫真是悔恨莫及。」 眼泪从三娘的粉颊上如雨而落,三娘痴痴地望着我,眸子里尽是迷醉还有无 怨无悔的海样深情,柔声道:「只要二郎你欢喜,奴家便是受再大的磨难也心甘 情愿,无怨无悔。」 我魂神俱颤,不料三娘竟爱我如此之深! 我转眼再望着如是,眸子里露出nongnong的爱意,在这危急的时刻,我不想再掩 饰自己心中的爱意,我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爱情统统洒向如是,这柔美似水的女 人…… 「如是,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二郎。」如是凄然笑了一下,目透凄迷之色,泣声道,「奴家知晓的,奴 家晓得你心意的。」 我深吸一口气,仍然固执地将心中的话当着上千的清风兵说了出来。 「如是,纵然海枯石栏、地老天荒,我西门庆爱你之心不死!纵然冬雷夏雪, 亦难阻挠我娶你的夙愿!」 如是的眸子里霎时腾起一股异彩,亮如天边的彩霞,但这股异彩马上便黯了 下来,继而再度亮起,我知道如是心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毫不怀疑, 如是最终定能战胜心结,接受我的爱意,只是现在,纵然她接受了我的爱意,似 乎我们的爱情也只能以悲剧收场…… 这次清风寨之行,终于超出了我和吴用的算计,未来再不把握在我手里。 「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冬雷夏雨亦无法阻挠我娶你的夙愿……」 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如是轻轻地抬起美目,饱含脉脉情意的眸子深深地凝 视着我,仿佛要将她毕生的柔情都倾注在这一凝视之中,统统都毫无保留地献给 我…… 「二郎。」 如是幽幽的语音在肃杀的战场上响起,却是如此地动听。 「奴家允你,纵然奴家做不了你一天的妻子,纵然今日我们都需做了刀下亡 魂,奴家亦允了你的求婚,夫君!」 我心下涌起难以言喻的狂喜,原来向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获允是这般的令人 兴奋!兴奋到几乎可以忽略死亡的威胁,我再抑制不住心下的喜悦,仰天长笑起 来,声如金帛裂空,刺穿了整个杀场的上空。 在对峙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群人正阴影般地靠近。 「笑吧,尽情地笑吧。」郑屠冷冷地笑着,「待会便叫你做了刀下之鬼看你 如何笑得出来?至于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嘿嘿,便由咱替你照料了罢!绝不 会冷落了她们便是。」 「呸!」刚烈的三娘骤然啐了郑屠一头一脸,厉声道,「今日不让我们夫妻 三人同死,来日必取你狗命!」 郑屠全不在意,伸出舌头将三娘唾在他脸上的唾液舔入嘴里,砸巴了一阵才 嘿嘿yin笑道:「香,真香!美人儿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跟老郑亲热了么?嘿嘿……」 「郑屠!」 跨骑马上的文官冷冷地喝了一声,郑屠只得收敛起可恶的嘴脸,退后一步。 文官再往前一步,冷冷地盯着鲁达道:「鲁达,你犯上作乱,妄图刺杀官长 已属不该,唆使人抢劫法场更是其罪当诛,两罪俱罚,本知寨判你个当场格杀不 为过罢?」 我心中暗自祈祷,如是刘高再上前一步便是天助我也!有心想提醒鲁达将刘 高勾引到更近的距离,鲁达却早已经按捺不住。 「我呸!」鲁达狠狠地啐了刘高一口,厉声道,「咱大好头颅便摆在这儿, 有本事的前来取便了。」 刘高脸色一变,策马退后,然后向郑屠挥了挥手。 我失望地叹息一声,就差那一么一点距离,刘高没能进入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但事已至此,挟持刘高几乎已经成了我和鲁达唯一的生还机会,我再没有任何犹 豫,忍住全身的乏力剧痛,闪电般前冲,如巨鹰般扑击刘高。 意识到主帅危险的清风兵呐喊着霎时上前护驾,尤其是郑屠,居然罕见地表 现出他的忠诚,探手挟住如是的柳腰,挟着如是的娇躯向刘高靠近!很显然,这 厮不怀好意,想籍由如是的娇躯让我投鼠忌器。 我奋尽全力,身躯在空中再次加速。 但遗憾的是,就在此刻,胸口的弩疮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顿时惨哼 一声几乎是横着从空中跌落下来,摔落尘埃!就差那么一点,我没能擒住刘高! 刘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策马后退…… 我弹身从地上跃起,再欲出击时,郑屠已经挟着如是迎上前来,我刚将烈火 枪举起,郑屠便将如是的娇躯迎上前来,我收枪不迭,脚下亦脚步凌乱地开始后 退!一阵寒芒自如是身后陡然亮起,却是郑屠趁我后退之机,挥刀斩杀…… 我叹息一声,郑屠亦非泛泛之辈,难怪能将鲁达生擒!这一刀便拿捏得恰到 好处,我刚刚处在旧力已久新力未生之机,要想躲避可谓难上加难!摆在我面前 只有两条路,或者不顾如是死活,以烈火枪反击,试图和郑屠拼个同归于尽,或 者,冒着生命之险尽力躲避! 我选择了后者! 无论如何如是都是我心爱的女人,为了我心爱的女人,纵然是死又有何所惧? 噗哧! 一声皮rou撕裂的脆响,我感到胯侧一阵剧烈的冰寒,然后是无尽的麻木!已 经没有疼痛的感受了,我怀疑我的右半边大腿是否还留存在我的躯干上? 郑屠的战刀一个漂亮的急旋,带着如是折了回去,一个照面之下便令我身受 重伤。 震天的喝彩声从四周响起,所有的清风兵都疯狂地举起他们手里的兵器,替 他们的长官呐喊助威。信心受到鼓舞的郑屠再次拨转马头,钢刀高高举起,鹰一 般的双目牢牢将我锁定,眸子里的杀机冷如寒冰…… 我却霎时将外界的所有烦扰统统抛诸脑后,深深地望着郑屠怀里一动不动的 如是,这似水女人在刚刚的照面上便心疼地昏死了过去,却不知是死是活?目光 越过耀武扬威的郑屠,我的目光和三娘的目光霎时在空气中对接,nongnong的情意在 我们的眼神之间流转,我感到莫名的寒意,因为我从三娘的眸子里读出了决死的 意志! 三娘她……要和郑屠拼命! 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一个劲地向着三娘摇头,以眼神制止她疯狂而近乎自 杀的举动,但三娘只是还给我凄然一笑,笑容里尽是诀别的意味。 当三娘轻轻地策动她胯下的战马时,我的心却反而出奇地定了下来。 既然三娘决意以死殉情,我唯有同死相报而已!大丈夫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金莲啊,还有春梅瓶儿,我西门庆今生无幸,没能和卿等缠绵到老,但有来世再 作夫妻了!轻轻地烈火枪调整了一下角度,我将身上残余的所有力量凝聚起来。 鲁达从身后传来喝斥声亦被我抛诸脑后。 无论鲁达今天最终能否逃脱,我都已经仁至义尽,心无所愧了。 「呃!」一声惨叫冷不丁地响起,看押三娘的清风兵翻身从马背上栽落,三 娘虽然看起来软绵无力,但她杀敌的技巧仍在,要想斩杀一名普通的清风兵自然 不是难事!一击得手的三娘再不停留,策马向郑屠的背后冲来。 听到背后传来的惨叫声,郑屠一愕之下回头。 趁着这有限的时机,我一声不吭地抢前,烈火枪如毒蛇般刺出,直取郑屠后 背。 可恨我现在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界,如果我内力充沛的时候,只需逼出烈 焰便可将郑屠烤成乳猪!又何需现在这般以命相搏? 「找死!」郑屠冷喝一声,向着三娘挥起他手里钢刀。 我魂胆俱丧,用尽全力前刺长枪,欲要抢在郑屠向三娘下毒手之前将他洞穿! 但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快不过马去,在我刺穿郑屠之前,三娘只怕早已经伤在郑 屠刀下!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沮丧在我心底萌生。 不! 我在心里愤怒地嘶吼一声,直直地望着郑屠高高举起的钢刀!如果……那把 钢刀永远不要落下那该多好,至少在我的长枪洞穿郑屠之前不要落下! 我的祈祷并未感动上帝,不过郑屠的钢刀终究还是没能落下来! 我前刺的长枪毫无阻碍地刺透了郑屠的后心,然后从他的前胸穿出,郑屠甚 至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几乎是我刺穿郑屠的同时,三娘的 从清风兵手里夺来的朴刀也抹过了郑屠的咽喉,血滑崩起…… 我劈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