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摸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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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狐狸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 它很想义正言辞指责他们——你们不能在屋里玩这种游戏吗?! 但那是它老爷,是雇佣它的人,它只能忍着满腔怨言,任劳任怨地提醒:“先生,小姐,医生的车来了。” 迦兰把她手中的铜币放在靠近心口的内侧衣兜里,牵起她的手。 “走吧,去见见你的熟人。” 可因扯住他:“先生,还有一封信没有给你。” “谁的?” 可因摇头,把信递给他:“不知道,我不识字。” 迦兰突然想起这件事了,于是拿过那封信,当着她的面摊开。 “宝贝看一看,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封信上密密麻麻的,可因也只看得出来写着封信的人字很漂亮,字迹工整笔画优美,像临摹的字帖。 “一个字也不认识。”可因迅速扫了一眼,然后顿了一下,“……这个印章?” “和你脖子上的标记很像,是不是?”迦兰摸了一下信尾的章,和信封上的火漆章是一样的,不过火漆章没这么明显,她没看出来那只豹族的爪纹。 “先生……” “是,和你惦记的便利屋兄弟有关。”迦兰把里面的内容念给她听,大多都是无用且繁杂的客套话,后面才写出这封信的真正意图——让他去参加新任一区首领的交接仪式。 “一般来说,各个区域的首领是每年进行更替的,这里崇尚武力,实力最强的才有资格成为首领,而一区就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存在。”迦兰怕她不懂,组织了一下语言为她解释。 可因听着就觉得好厉害啊。 “首领的继承仪式就是要打败现任首领,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大家约定在每年的一个固定时间里举行一场挑战,谁胜出,谁就是新的首领。” 可因好像懂了,嗯嗯地点头。 “然后呢,你知道这一次的挑战者是谁吗?” 她仰头看他,迦兰的身影背着光,只能看到他唇角意味深长勾起的弧度。 “是谁?”可因乖乖地顺着他的话问。 他的手伸了过来,擦过脸颊,缓慢向下滑去,在脆弱的动脉处按了按,冰凉的温度没有让她心跳变快,迦兰心安理得地蹭了蹭她后脖子,说:“是给你留下这个标记的人。” 他指尖的脉搏突然加速。 迦兰迅速抽回手,装作不是那么在意,旁敲侧击问:“很开心?” 可因点点头,捉住他因为摸了自己而略带体温的手,他以为她会追问便利屋的消息,可她只是捏紧自己的手:“先生好像不高兴。” “我没有。”迦兰单手折起信纸,随手交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狐狸,顺便让狐狸去把准备好的启蒙用书拿来。 “正好去遗迹的路上很无聊,你可以打发点时间。”他握住她的手,说话间那辆载着医生的马车晃晃悠悠驶来。 车上下来两个人,可因早就被告知其中一个是维希,迦兰想让他保护自己,但另一个……怎么看怎么眼熟。 “先生,那个医生……” “嗯,是最好的医生克莱恩。” 在他的声音中,那只精致得如同瓷器般的清冷精灵走到她面前,她刚要打招呼,克莱恩便开口: “迦兰,你事先可没说是黑暗精灵。” 迦兰笑了一下:“加钱。” “行。” 克莱恩转过身去,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对待她如同陌生人。 可因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还匆匆忙忙的离开。 “很好看对吗?精灵向来是好看的。”迦兰似乎不知道她曾经去过克莱恩的诊所,“宝贝还真是喜欢漂亮的。” 哦,说到漂亮,迦兰又想起床头还摆着一只好看的脑袋。 他哼了一声,没必要对一个会说话的脑袋计较,便说:“宝贝,去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可因应了一声,她还记得要把那条脏兮兮的裙子上的宝石抠下来,不然以他嫌弃的作风,十有八九是要把它扔掉的。 床头的脑袋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诡异的是连呼吸也没有。可因把他的脑袋放在床上,白银般色泽的短发在她手中乖顺地捋平。 她从床头的柜子中翻出一把奢贵小巧的剪刀,该说不愧是迦兰先生,连临时住所的剪刀都雕刻精细,她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剪刀把手上的纹路是两条纠缠的巨蛇,浮雕状的蛇蜿蜒盘旋,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 她感到新奇,把玩了一会,一不小心抠掉蛇眼睛上装饰用的小石头,懵了一下,安不回去了。 索性当做不知道。 她把抠下来的小石头放在柜子上,终于开始用这把剪刀一颗一颗翘掉脏污裙上的宝石,剪刀很锋利,可是固定宝石的金线却剪不断,她翘了好几颗都被金线搅局,放下剪刀,想了想,把这根好像连在一起的金线一起拆了下来。 看上去也很值钱的样子,一起带上好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本来就没什么好收拾的,直接把宝石揣进衣服兜里,抱着那颗脑袋,正要打开房门,忽然影子动了一下。 可因背后一凉。 “是我。”维希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朦朦胧胧的,好似裹在雾里。 可因回头,就见到周身缠绕着黑雾的黑暗精灵。他的身体好多了,裸露在外的灰黑色皮肤长出新rou,整个人的气色也比之前在她家里的时候精神许多。长久以来的担忧立刻烟消云散,她松了一口气。 但他用黑色的绑带遮住右眼,只露出一只蓝色的眼睛。 没有那一抹亮眼的金,维希就和一只真正的漆黑影子一样,没有半点存在感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可因没记错的话,他没有伤到眼睛,为什么要遮起来? “这样会好一点。”遮住金色的那只眼睛,就没人会在意他的异色瞳,哪怕被误解失去一只眼睛也比当做异类来的轻松。 “是吗。”可因试探着触到他的右眼,这次他没有后退,静静地站在那,甚至微微弯下腰来,只不过弯到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整个人僵住了。 但她还是摸到了他右眼上的绑带。 人类的温度从指尖传递给他,即便被皮质绑带隔绝,他也被这灼热的温度烫得不停眨眼。 她便问:“眼睛不舒服吗?” “没有。” 维希想要直起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但身体不听使唤,甚至不由自主在她抚着自己的手心里蹭了蹭。 可因惊讶又开心,很明显他不再排斥自己的接近,也不会打掉她的手,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 想到这,她笑弯了眼。 灰黑的肤色掩盖了不正常的羞涩,他不敢再看她的脸,视线不由向下移去,就看到她怀里的那颗……脑袋? “这是什么?”维希立即警觉,想要把这个陌生的东西拎出去,可因躲过他的手,扭开身子往后退。 “等一下,等一下……这个很有用,我们待会就要去找、呃,找他的身体。”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但维希却信了,还没有半分疑惑。 “我是偷偷来见你的,”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她,“可因,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所以……” 她耐心地等待他的话。 维希低下头。 “所以、能不能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