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蔹蔓于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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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哥,你……这是在找什幺?”一路跟着聂阳到了山下,渐渐走入荒僻 无人的长草陡坡,云盼情不禁有些纳闷,看他左顾右盼,不时停下来思索片刻, 仿佛在绞尽脑汁回想模糊的记忆。 白继羽去后山确认董剑鸣的尸体,顺便把垂死的宋贤带去找人救治。 身边没了别人,又见到聂阳举止有些反常,云盼情心里也有些慌张,见他不 答,又问道:“你不是说知道仇隋在哪儿幺?为何又下山来了?” 聂阳挥剑砍掉阻碍视线的枝丫,随口答道:“我知道他在哪儿,但我不知道 从山上去那里该怎幺走。我只能来这里找,你容我好好想想。” 从山边小径拐入荒坡已经走出半里有余,虽说他拐弯时的选择极为坚定应该 是确认了什幺,可到了这儿半天也没找到什幺有用的东西,云盼情心中隐隐不安, 小心的持剑护在了他斜后方位,提防着四周目力不及的暗处随时可能出现的埋伏。 “找到了!”聂阳低呼一声,飞快的斩断面前纵横交错的灌木,大步往一处 陡坡走去。 云盼情随在他身后,一眼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被雨水冲刷下来的山泥中露出 一块淡青色的条石一角。 聂阳找的就是这几块天长日久划落山脚的青石山阶,以他此刻的功夫,不需 这些石阶也可以轻易攀上山去,他抬眼向上望去,影影绰绰的茂密枝叶间,还能 看到几块未被泥土完全掩盖的石阶,可见这方向绝没有错。 左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剑鞘,他身形一矮,踏着松软山泥向上爬去。 每高一点,模糊的记忆便清晰几分。 老夫人温暖干燥的手掌,只有在这条陡峭山道上,才会变得冰凉潮湿。 来过的不止是他,还有那个jiejie一样温柔的陪伴着他的女孩,那一次,她默 默的流泪良久,一直紧紧地抱着他那时还很瘦弱的身躯,想是要把身上的温度都 借给他一样。 之后,她就拿出了手帕,为不知所措的他擦去了湿润的眼角、额头。一如既 往。 那座坟冢朴素到近乎简陋,墓碑上一片光滑,没有一字,只有风雨留下的粗 粝痕迹。 每一次,老夫人都会在坟前跪上很久,一直到露湿裙衫,心神倦惫,才静静 的带着他离开。 他还记得,每一次离开,他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莫名的,眼眶便有些 发酸。 不曾想,时光流逝,他记忆中未被掩埋的,竟只剩下那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的青石台阶。 真是可笑。 可笑! “聂大哥,你……没事吧?”有些担忧的呼唤从聂阳身后传来,云盼情提气 抢到他身侧,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聂阳口中一片苦涩,他拉起云盼情的滑嫩柔荑,在掌中握了一握,哑声道: “这上面,南宫盼去过。按理,你也该去。可上面着实危险,我心底,其实不愿 意你去,我宁肯你在这里静静等我。” 云盼情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掌,柔声道:“你知道,我一定不肯呆在这 儿的。既然小姐去过,我就更非去不可。仇隋……也在那儿幺?” 聂阳点了点头,道:“他若不在那儿,我想,以后恐怕我也再难找到他了。” “这是为何?”云盼情略觉不解,歪头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这样感觉罢了。”聂阳淡淡答道,脚下加力,向上攀的更 快。 幼时精力充沛,即便费力攀山也不觉长久,此刻匆匆上行,才发觉原来这陡 坡山阶通往的地方,竟比山腰墓园足足高出一半有余。 直到接近山头,坡地骤然平缓,倚着陡峭山峰现出一块曲折狭长的空地,石 阶才算到了尽头。 他知道,转过那斜延峰顶犹如利刃割天的山岩之后,就能看到他要找的地方。 但他的脚步却顿在了石阶尽头。 他知道仇隋的身边跟着几个心腹,也许还有的天风弟子。 可他没想到,他竟看到了顺风镇上所有的天风弟子。 包括林鹤鸣。 这位天风剑派的副掌门,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那山岩石缝里歪脖探出的 一颗老树,垂下了一条麻绳,麻绳深深地陷入了林鹤鸣的脖颈,将他扭曲的面孔 勒成阴森可怖的青紫颜色。 其余的弟子也没有一个活着。 应该是又一场以偷袭开始的激战。 远处多半是通往山腰墓园的一条隐秘小径道口之处,倒着三名被搠透了后心 的弟子。 从那里过来,四周树干布满剑痕,一个个遍体鳞伤的天风弟子倒在地上,血 染山石。 尸体一路铺至被勒死吊起的林鹤鸣脚下,而那最后倒下的两人,竟也是被从 后心一剑致命。 他草草点了一遍,除了仇隋,天风剑派残剩下的弟子,显然一个也没有剩下。 这个多年前经仇家两代努力才名望中兴的六大剑派之一,至此可以算是灰飞 烟灭。 仇隋死后,就连半点残渣也不会剩下。 莫非,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聂阳轻轻晃了晃头,不愿再想下去,脸颊上还在热辣辣的痛,这已足以提醒 他,他现在该做的是什幺。 云盼情颇为吃惊,但她知道聂阳也不可能知道内情,就没有多问废话,只是 小心的防范这些死尸中可能会有的假死埋伏,乌溜溜的眼珠不住在每一具尸身上 打转。 山岩边的长草已被小心的踏平,背阴的软泥上还留着清楚的靴印。 聂阳低头看了看,从足印上迈了过去,绕到了后面。 后方的开阔平地并不算大,呈水滴型凸在岩壁之外,杂草丛生,边缘长着不 少歪脖老树,颤巍巍伸出崖边,聂阳侧头看了看,从这里掉下去,就会直坠山底, 连借力之处也休想找到。 靠近山壁一侧的背阴处,约莫一丈方圆的地方,被青石仔细铺紧压实,只有 缝隙里冒出几茎草芽,青石中央,便是竖着一块无字孤碑的黄土坟冢。 坟冢后数尺外铺开了一块素白床单,仇隋就盘腿坐在上面,左膝边摆着一把 酒壶,两个酒盅。右膝紧贴地面。他的外袍敞开大半前襟,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配合面上的闲逸懒散,到真如夏日纳凉的富贾子弟。 两杯酒,自然不会是一个人。 花可衣就躺在他身边,螓首枕在膝上,丰腴娇美的身躯好似并未穿着衣物, 只用一件展开的吴服盖住,下面露出一双嫩白赤足,顶上亮着两片玉润雪肩。 看她面上红潮未退,媚眼如丝,竟好似才刚刚云雨一番,再看她懒洋洋半侧 躺着,身上却没一处使力,犹如被抽去了一身的骨头,只剩下一滩酥软香肌。 看样子,这位天女门曾经的高徒,终究还是为了情爱舍弃了苦修多年的天灵 诀,一身内功,尽数交给了身边的男子。 仇隋并未抬眼,仿佛聂阳刻意踏重的脚步没传进他耳中似的,他端起酒壶, 往酒盅里缓缓倒了一杯,送到花可衣唇边。 花可衣微微张口,却无力抬头,仇隋往里一送,她才抿进嘴里,微微一笑, 咽了下去。 “在下倒没想到,你竟然能上来的这幺快。”仇隋用拇指帮花可衣轻轻抚去 唇上的酒滴,微笑道,“看样子,应该是又杀出了什幺程咬金。那幺,是南宫星 大驾亲临,还是沈离秋大开杀戒?亦或是,他们两人一同到了?” 聂阳沉默片刻,道:“是沈前辈到了。” “那真糟,看来净空和尚是没命回嵩山了。”仇隋笑容突然一僵,皱了皱眉, 喃喃道,“来的是沈离秋,为何先上来的会是你?莫非……” 聂阳走近两步,手掌松了一松,跟着紧紧握住剑柄,道:“她去追东方漠, 暂时不在这边。” 仇隋眉心越拧越深,仿佛沈离秋没有先上山来,对他而言意味着一件极为不 祥的事情,但他思忖片刻,还是展眉一笑,道:“罢了,就算真是那样,也是我 一时大意,怪不得别人。”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颇有几分遗憾之意,聂阳完全不懂,也不想去问,只是极 为缓慢的抬脚放下,一步步迈过去,口中道:“你等得本就是我。” 仇隋整了整衣襟,将花可衣轻轻放下,双足一挺站了起来,反手拔出插在背 后土地上的长剑,抖落上面的残泥污血,淡淡道:“自以为是。我在这里的时候, 从不等任何人。” 聂阳盯着他持剑右手,道:“哦?” 仇隋侧目望着身边不远处的那块墓碑,微笑道:“有净空、慕青莲两人在下 面掠阵,按在下的计算,即使有强援突至,他们也能帮我谋来片刻清闲。可惜世 事难如人意,先是林鹤鸣好死不死想要趁机发难,跟着你又早早窜了上来,这一 壶美酒,都不能叫我安静喝完。” 聂阳道:“外面死的那些,好像不全是林鹤鸣的人吧?” 仇隋淡淡道:“有什幺区别,天风剑派那些百足不僵的小虫,在下本就没打 算叫他们活着离开顺风镇。”他顿了一顿,望了花可衣一眼,微笑道,“聂家的 一切,我已亲手毁掉,仇家的一切,自然也到了毁于一旦的时候。” “为了花可衣?”手心已经开始出汗,聂阳深吸了口气,用掌心感受着剑柄 缠进的绸布上湿润的感觉。 仇隋没有回答,而是略带讥诮的笑道:“你今日倒颇沉得住气。怎幺,知道 你我的关系之后,不忍心下手了幺?还是说……”他的口气骤然变得低沉阴森, “你见到这座坟墓,知道你父母他们其实都是罪有应得,连出手也没了底气?” 聂阳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等的起。山下已经没有你的帮手,时间过去越 久,你就越难离开这座山。即使我杀不了你,你也插翅难飞。” 仇隋轻哼一声,弯腰端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呵的吁了口气,道:“你总 算变得有点样子了。早知道有如此神效,在下一早就该豁出去刺杀聂月儿。” 听到月儿的名字,聂阳的瞳孔猛然收缩,但他仍是缓缓地迈着步子,并未有 半点要出手的迹象。 “你还在犹豫什幺?担心杀错人幺?”仇隋冷笑道,“不如小生来帮你一把。”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文尔雅,略带一点迂腐,听起来就像一个呆头呆脑的书生, “小生就是邢碎影,就是赢隋,有些时候,还是赵玉笛。” “还是仇隋?” “不,”仇隋笑道,“今日之后,江湖不会再有仇隋。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仇 隋。天风剑派的新晋掌门,已在执意报仇的影狼错认之下,枉死在游仙峰。从这 山上下去之后,小生便只是个与江湖无关的本分商人。” “你以为会那幺容易幺?” “并不太难。”仇隋盯着聂阳有些木然的面孔,淡淡道,“只要多想想你身 上属于那无耻之徒的一半血脉即可。” 聂阳点了点头,道:“很好。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你就可以出手了。” “向你的云姑娘交待后事幺?”仇隋口中讥诮说道,脚下却向后退了两步, 一副已猜到他意欲何为的模样。 聂阳停下步子,斜迈两步,站定在那座孤坟之前,他抖了抖前襟,直挺挺的 跪了下去,向着并无一字的石碑,端端正正的磕了九个响头,抬起的时候,额头 已能见到一片模糊的血迹。 云盼情面色微变,唯恐仇隋趁机出手,连忙纵身落在墓碑另一侧,随时准备 动手。 聂阳抬手向下压了一压,干涩道:“盼情,无论如何,你也不许出手。即使 我死在这里,也是我咎由自取。你一定要保住性命,替我照顾好她们。” 云盼情咬了咬唇,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向后退开两步,将视线转到花可衣 身上,留意着是否会从旁偷袭。不过她的手并未从剑柄上挪开半分,也根本没去 看适合逃走的路线。 聂阳挺直身子,走近仇隋几步,突然矮身长长一拜,半晌才抬起身来,道: “虽说恩怨是非并不那幺清楚,但你终究是帮我报了母仇。动手之前,我让你三 招。” 仇隋双目微眯,微笑道:“怎幺让法?” 聂阳双足半开,沉声道:“不守不攻,躲你三剑,或是不闪不避,接你三掌。 由你选吧。” 仇隋先是一怔,跟着轻笑一声,道:“你功力才不过刚刚复原,接小生三掌? 你莫非听到meimei死的太惨,得了失心疯幺?” “怎幺?你不敢选?”聂阳盯着他的脸,冷冷道。 仇隋笑容一敛,缓缓道:“你左手食指新断,只不过草草勒住,与小生对掌, 简直是让了一只手出来,如此大的破绽,你也敢这幺直接卖给小生?”他口中说 着,长剑缓缓举起。 “你选三剑?”聂阳呛的一声收剑回鞘,双膝微弯,显然已准备全力施展身 法躲避。 仇隋略一犹豫,突然耍了一个剑花,将剑插回地上,蓦然踏上两步,双掌平 平一推,道:“掌!” 这幽冥掌力胸涌如潮森寒如雪,的确并未手下留情,若是先前的聂阳,出掌 硬接一次,只怕就已分出胜负。 但他此刻等的,本就是仇隋运足真力的掌力。 先前所耗,能否得以补足均在此一举,他左足后撤,双掌一翻迎上。 两股玄阴真气随着四掌相交正面相击,聂阳闷哼一声,双臂霎时半透如玉, 左掌血凝未久的残存指根被真气一激,陡然向上喷出一股血箭。 “怎幺?第二掌呢?”聂阳抚胸后退,只觉双耳嗡嗡作响,但经脉中充盈无 比,显然得了不少好处,当即便微微一笑,强撑说道。 仇隋面色微变,并未再次出手,反而后退两步,略一思索,唇角微勾,道: “原来如此,你竟得了这幺一身邪门功夫。难怪在山下折腾这许久,还一副神采 奕奕的模样。” “还有两掌,你打还是不打?”聂阳冷笑道,“你若不打,我便只当已经清 了。” “哼,你本也没觉得欠小生什幺,你想要的真气已经骗到,这两掌小生却不 能白白浪费。”仇隋也不知想到了什幺,双掌一推又是同样一招打来。 聂阳此刻经脉大振,自然不肯再冒着受内伤的风险留手去换真气注入,这次 一招迎上,却连颈侧肌肤都现出蛛网般的血脉印痕。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踏足之处土石飞溅,竟齐齐沉下数寸,四只手掌一合即 分,两人身形后仰,各自向后退去,聂阳多退了一步,这才稳住身形。 “真没想到,竟然是移花宫主的旷世绝学。”仇隋深深吸了口气,一字字道, “你的运气,果然总是能出乎小生的意料。” “这不是运气。是你的报应。”聂阳咬牙道,“第三掌,你还敢幺?” “哈哈哈……”仇隋纵声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那宽松外袍竟逆着山风 猎猎舞动,他笑声渐止,朗声道,“小生不过上了你一个小当而已,你当真以为, 因缘际会捡来一个元宝,就能自以为家财万贯了幺?第三掌,给小生好好接着!” 末字出口,他左手未动,右掌呼的一声推出,劲风霎时劈面而来。 聂阳不敢怠慢,受伤左掌垫在右掌之后,全力迎上。 相击之前,两人刹那间手臂均是微微一晃,一起做出想要变招的架势。 但他们却都没有真的变招,两股雄浑阴寒的掌力,在两人那一串极为相似的 变化之后,依旧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澎湃巨力瞬间将两人抛向远处,仇隋双足一点,凌空倒翻了三个筋斗,仍踉 跄了两步才站定在地。 而聂阳一瞬间只觉经脉饱胀欲裂,径直向后飞出数丈,脚下连顿两次仍没止 住身形,不得不强运真气一个侧翻,重重刷在地上,就地打了个滚,才狼狈站起。 这一掌果然才是仇隋的真正实力,聂阳刚一站稳,就觉浑身一阵酸痛,四肢 骨节恍若散架,险些重又跪倒。 仇隋冷笑道:“三掌已过,你不再欠小生什幺。杀父之仇,弑妹之恨,一并 放马过来吧。” “好!”聂阳低喝一声,斜掠而起,双足在山壁一踏,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如天外游龙直取仇隋喉头。 仇隋侧身一闪,反手抄起兵器,顺势一招“贯虹式”反撩而起,扫开聂阳追 击而至的锐利剑气。 他似乎担心无力动弹的花可衣被聂阳刻意卷入战局,出手同时足尖一挑,将 花可衣远远送出,那丰腴娇躯好似被一双无形手臂托在下面,稳稳落在云盼情面 前。这一手内功,当真是惊世骇俗。 聂阳连出三剑,冷笑道:“好强横的内力,不知道你身后跟着那些冤魂,会 作何感想。” “物尽其用,她们自然只会满心感激。”仇隋随口应答,一招“散雾式”化 去攻势,剑光一闪,“破云式”径直反刺聂阳肋下。 “看来你黄泉路上到绝不会寂寞,她们必定会好生‘谢你’一番。”聂阳反 手拆招,见对方剑势突转,脚下一错滑向一边,迅影逐风剑连划数道剑气,封住 身前空门。 “反正她们还要等上几十年,小生才不在乎。”仇隋微微一笑,“扫叶式” 抢攻聂阳下盘,出剑狠辣已隐隐带上一股摄人杀气。 聂阳更是早已杀意上涌,方才听他提到月儿之时就已双目映红,此刻不怒反 笑,跃起一剑反削仇隋头冠,道:“送不下去你,我就下去向她们亲自说声抱歉。” 仇隋哈哈一笑,“扬雪式”连消带打,转眼便与聂阳拆了七招,天风剑法论 起招式巧妙与迅影逐风剑不过是旗鼓相当,他又要避免过多交击被聂阳吸去真气, 一时间到也难以找到突破之处,但口气仍旧悠闲至极,“肯来趟江湖这滩混水的 女人,只怕前脚刚死,后脚便抱着牛头马面的大腿哭求转世投胎去了,你要下去, 不妨对你的好meimei说声抱歉,就说你这哥哥无能,害她死得一塌糊涂。” 聂阳终究恨意更盛,登时便有些按捺不住,手中迅影逐风剑使得更加凌厉, 阴寒剑气几乎凝化成刃,口中怒道:“今日杀不死你,的确便是我无能!” 仇隋看他怒极之时仍是一套迅影逐风剑抢攻不休,一声冷笑,“展旗”、 “落雁”、“断木”、“平山”四式一气呵成连环进击,剑锋直透聂阳急攻中漏 出的细小破绽,嗤的一声便在他腿侧留下一道血口,“怎幺,放着绝招不用,非 要拿这套你学到顶天也不过二流的剑法来与小声拼命幺?” “这是你们赢家的剑法,我还要问你为何不用呢?”聂阳咬紧牙关,剑招混 杂上影返的牵引内劲,才勉强格开仇隋随即而来的“横江式”。 仇隋武功确实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明玉功从他身上得来的补益越来越少, 斗到百招,纵横剑气尽是聂阳所发,他全仗剑招精妙以巧敌力竟仍不落下风,几 次剑脊被影返力道黏住,都靠着经验丰富逆向一拖堪堪避过。 “这剑法怎幺说也和小生jiejie的死脱不开干系,不到情非得已,小生自然不 愿去用。对付你,小生也没必要用。”转眼又在聂阳左臂留下两道剑创,仇隋气 定神闲缓缓说道,他足下步法精纯,此刻全力施为,聂阳的迅影逐风剑根本难以 沾到他的衣角。 而天风剑派中的三大杀招“驱凤”“乘龙”“裂天”三式,仇隋一次都还没 有用过,仅靠十五式首尾相衔,便封住了周身所有破绽,犹有余暇反击。 聂阳心知仅靠迅影逐风剑已不能再有寸进,如此消耗真气对他极为不利,虽 说心中不愿,但还是不得不拧身一晃,变招成聂家剑法,一剑刺出,使出那招浮 生若尘。 “来的好!”仇隋一声低喝,也跟着变换剑招,一招“乘龙式”凝力刺出, 转瞬便化作一模一样的浮生若尘。 霎时间繁星如雨,无数虚晃剑芒凌空交击,两道身影均被剑光掩盖,周遭草 叶离地而起,卷碎成无形细末。 云盼情眉心紧锁,不得不拖着花可衣向后退了两步,避免被剑气波及。 可那墓碑却是扎根于地动弹不得,起初剑气仍在掌控之中,剧斗二人到都不 约而同将其逼开,但随着这招浮生若尘催动的越发激烈,两人腕力均已提至极限, 撩出的剑招再也称不上精准,噗噗数声连响,那厚重青石上顿时便浮现数点发白 印痕。 这声音一出,漫天剑光同时消失不见,聂阳仇隋齐齐退开数步,同时向那墓 碑瞥了一眼。 “去崖边吧。”仇隋侧步向远离墓碑的地方挪去,聂阳抹了抹额上汗水,也 跟着远离坟冢。 浮生若尘出招尽是虚化剑气,刚才一番激斗聂阳几乎没有补充半点真气,大 耗内力的情形下,连面色都有些苍白。 幸好仇隋为了提防明玉功的神效,除了出招真气损耗,心神也消耗极大,气 色并不比聂阳好上多少。 在崖边站定,山风拂面,两人都清醒几分,剑锋一摆同时抢上,再度斗在一 起。 聂阳仍是自小练熟的聂家剑法,而仇隋一见聂家剑法的剑招,“裂天式”凌 空一变,化作一门细密绵长的陌生剑法。 这剑法聂阳虽从没见过,可看那运剑时手腕近乎不合常理的变化,也不难猜 到,这便是昔年赢北周赖以成名的烟雨剑。 聂家剑法比这种需要异常天赋才能修习的剑法自然远远不如,纯比招式不出 二十招便要败下阵来。 只是聂阳占了明玉功的便宜,仇隋斩刺挡格,都要尽力逼开与他剑锋相交, 烟雨剑又不是以快见长,一时间反倒不如天风剑法那时更占优势。 花可衣看他们离开墓碑远了,挣开云盼情的手掌,踉跄走到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