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故意的吧。 搬家这种事有必要压榨未成年劳动力么。 不过竟然跟着跑到东京同居,真是够夸张的。 “本来留在埼玉就是为了照顾惠直到毕业好吧,感恩啊臭小子!”抱着箱子还能腾出手拍别人脑袋,也不怕东西撒掉。 “是长高了嘛?”你随手把纸箱放下,硬逼着伏黑站直和你比个。多此一举了,不站直都要比你高一点。 “因为你不好好吃饭嘛——。”五条凑过来亲了亲你脸颊,提议要么他把你抱起来再比次身高试试—— 伏黑决定立刻走人。 出去逛逛,或者回高专宿舍? 虽然现在不是老师了,虽然盛夏的东京热的冒泡,但那种堪堪遮住屁股的牛仔短裤还是太过了。尤其是皮肤映在深色高专制服上,对比起来简直白的扎眼睛。 非要叫自己过来就该稍微收敛点,那个人什么时候回京的来着,有那么久没见么,有必要搬家搬到一半就不管不顾的搞起来么。 进卧室还关了门算良知未泯。JR通不到高专那么远,不确定拜托辅助监督老师接自己一趟合不合适,大中午出门瞎逛怕不是要热死。 伏黑去冰箱拿了瓶汽水,隔着门已经有动静传出来了。顾不上开瓶盖,先从兜里摸出耳机戴上。 坐回客厅,庆幸出门前颇有先见之明的把看了一半的电子书导进新手机里了。纪实性小说也是纪实文学,客观真实,而且现实有时比虚构内容更离谱。比如哪怕捂着嘴巴咬紧嘴唇,床还是会咯吱咯吱响个没完,那个人的自宅里哪有便宜东西。稍微节制点啊? 玻璃瓶上结了一层水气,手握上去就变成水珠淅淅沥沥的顺着手腕流下来,砸在茶几面上,落在地毯上,沾湿在外裤布料上。 屋里一直开着空调气温还是偏高,饮料放回茶几,找了一圈遥控器在哪儿,最后是从茶几下的隐形抽屉里翻出来的。藏这么隐蔽也就罢了,不知道遥控器和旁边那两盒避孕套算什么搭配组合。zuoai太热了方便随手调低温度么?在这里?在客厅沙发上?多走两步都忍不了,坚持不到进卧室再cao? 伏黑改坐地毯。拿起饮料,桌面上留了两个完整的圆圈水渍,彼此压叠交融。总不会有人能严丝合缝的随手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吧,凡人大概都做不到。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思春期的凡人小孩而已。 他窝着背支着脑袋把手机摆在茶几上看书,过了一会退了几张,关掉自动翻页。瞪着裤腿上的水渍看了两眼,摩擦几下也没变色。应该变色么,该变成绿色才对——才注意到汽水还真是橙子味。 过了很久才知道。香水是这个味、香波是这个味、沐浴液是这个味、香薰蜡烛是这个味,现在连这间房子里也都是一样的味道了,如果有什么橘子狂热爱好者排行榜,你绝对榜上有名——从这个角度讲倒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坚定的人性了。 ——当初根本就是想偷偷摸摸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自己吃橘子玩而已吧。现在想来,你完全干的出这种事。 怎么还没完啊。 屋里也热死。伏黑把脸都贴在桌面,稍微凉快一点。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手机自动锁屏,耳机里一直没播声音。 “惠?以为你出去玩了,怎么趴地上睡着了嘛,感冒硝子可懒得管诶——。”伏黑揉了揉眼睛,脸在地毯上压出了深红色的印——已经被拍过照并第一时间发进二年组的群聊里了。五条换了常服,头发尖儿还在滴水,浴室里花洒的声还没停。 “晚饭去哪儿?池袋那边的话——” “五条老师决定就好了。” 伏黑喝了第一口汽水,拿出来太久已经接近室温了,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还是凉飕飕的。 他觉得应该能凉很长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