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训诫

    圣域某地界，围绕一辆魔力驱动式古董马车，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

    直到雇佣小队死的死、残的残，全员躺地板之后，他们才看清楚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

    说来也怪，明明是通缉令，但通篇都不曾张贴目标的模样，也没有半个字提到对方犯了什么事。连最基本的个人信息也全部处于未知的状态，无论是真名，还是等级。

    只是简单粗暴地将目标锁定在了一辆魔法马车上，用只言片语描述了对方的个人特征，说是‘精通空间魔法的火系法师，善御剑，金瞳’，附以史上最高额度的击杀赏金。

    末端标明了悬赏方，同样没有涉及到具体的人名，只有一个地名：【世界树】。

    烫金字体，带着龙形的官方印章。

    如果不是对方忽然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们可能直到死，都没有机会一睹目标真容。解决战斗后，通缉犯本打算一走了之，忽然回头，掠向了队里唯一的女性魔法使薇薇安。

    薇薇安瘫倒在地，早已失去战斗能力，猝不及防撞见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直直地袭向自己大半裸露在外的雪白胸脯。这是一只颇为娇小的手，骨架、指节都不长，戴着黑色的半掌手套，五指都在黑手套里，没有暴露在外。

    难不成是看她颇有几分姿色，欲行不轨？薇薇安羞愤欲死，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想起奄奄一息的队友，心一横，毅然选择自爆核心，想拉着这登徒子同归于尽。

    对方不闪不躲，正面接住爆炸，一把握住了她脖子上的闪光物。在抓住宝石的一刹那，面不改色地推开威压，强行压住了这场赌上一切的自爆。

    薇薇安没想到自己连死都不能，也没想到对方会抢走她从圣域帝都高价拍下的绝版项链，愕然地僵在那里，视线追着空中的蓝光。

    恍然间，似乎听到一道略显幼齿的童音：“深海蓝碧玺，达到了高斯级别，勉强还算有收藏价值。”

    爆炸的起手余波吹开了对方的兜帽，赫然露出一张尖耳桃面，人偶一般精雕玉琢，银发龙瞳，肌肤瓷白，生得人畜无害，我见犹怜。

    “小孩？”

    看清他的脸之后，一位雇佣兵难以置信地说，不敢相信自己惨败在了这个年纪的稚童手里。

    原本看对方身形娇小，因为看不清脸，所以众人都误以为是什么侏儒类种族，谁知道这分明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是从……世界树出来的？”还有一位幸存者立刻产生了某种联想：“是龙族？”

    如果是龙，就说得通了。这个种族都是魔法天才，一出生就站在万千魔法使修行的终点，傲视群雄。

    不对外貌做任何详述，则是因为他们有很多脸，可以随意易容、更换rou身，因而甚至连性别都无法确定。据说就连年龄，其实也不一定完全能够依照外表来判断，存在一定超前和延后的生理现象。

    直接说是‘龙’，大概会瞬间劝退百分之九十的赏金猎人。只要是龙，不管这龙有多年幼，都不可能是好惹的软骨头。

    男孩依然打量着手里的宝石，因为有所收获，心情不错，所以没有立刻清场，有些惬意地开口笑道：

    “看来诸位在业内混得不怎么样啊，竟然连我的资料都接触不到。只能接到最外围的悬赏吧？真是三流兵种。看在这颗宝石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下次再遇到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感动了。他竟然放过了这些奔着自己项上人头而来的狂徒，连别人要杀他，他都能选择原谅，如果这都不算高尚宽容懂礼貌，他就真的不知道怎样才算‘好孩子’了。

    留下这番警告之后，纸鬼白戴上兜帽一甩斗篷，不做任何纠缠，干脆地原地消失了。

    再次现身时，是在一公里开外的花丛中。一脚踩在金铜铸就的马首上，跳到车厢门口。先前一开战，他就逼着群敌转移了战场，远离马车。

    刚掀开车帘，怀里就扑进了一位墨发少女。

    对方非常小鸟依人地勾着他的肩颈，面颊紧贴在他胸前，几缕浮发微微卷曲，扫在脸上，显出一丝凌乱，像是刚睡醒不久。

    乌亮的秀发飘起又落下，发梢整齐地落在小臂，衬得雪肌越发白皙。

    “怎么才回来？”纸夭黧不满地说，说一半就顿了顿，打了个哈欠，眼角带泪，声音娇了些，接着懒洋洋地斥责道：“说了不能趁我睡着走开了。”

    在世界树的时候，她实在不方便出门，所以他总是把她丢在无回城睡觉。现在逃出来了，她就不许他再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就算要出去，也得带上她才行。

    虽然现在恶龙不再日日往她头上砸昏睡魔法，强迫她睡觉，然而，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在呼呼大睡，是非常嗜睡的年幼恶魔。

    二十四小时睡二十小时，简直快赶上角落里的小猫咪了。

    这猫是在无回城的时候，纸鬼白送给她的小宠物，在她休眠时，丢进了她梦里，陪她在梦境玩耍。平时跟‘梦境之神’美洛蒂冒险的时候，她就会一直抱着这只猫咪。

    她也已经知道美洛蒂就是纸鬼白了。

    烧树那一日，她是亲眼看着哥哥变成【现世之神】美洛蒂的。其中关联，就算他从未言明过，她也恍然大悟了。

    可恶，原来她——或者说他，真的是神啊。要不是她那时候忙着去拯救世界，高低得跟他理论两句。怎么可以变成别人来骗她，很好玩？

    这段日子，她把哥哥当成了床和枕头，经常一动不动地窝在他臂弯里，戴着暗影眼罩，压着他的下半身沉睡数小时。

    他从来没有吵醒过她，但是经常在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把手探进她衣服里，到处摸来摸去的。很不规矩，直到她彻底失去意识。

    她太困了，实在没力气开口赶他走，只好随他了。

    纸鬼白反搂住她，扶着车檐，伸长手臂，弯曲食指敲了车顶蓬两下，击出清脆的提示音。

    车顶的人偶立刻会意，再次激活马车，重新上路。

    “忽然这么急着见哥哥，饿了？”他一个闪身，将她抱到了坐垫上。

    摘下手套，将右手举到膝上人眼前，食指指尖轻轻划过腕部的血线，眼神有些玩味，带着暗示和诱劝。只要她上钩了，他就会立刻割破手腕，用鲜血堵上她一切抱怨。

    兜帽已经取了下来，垂在背后。斗篷很长，坐下来之后，拖到了脚下。小恶魔不怎么痛快地踩在他衣角上，踢了踢他的黑袍。

    虽然他也想一直带着她，只可惜最近她进不了暗影庇护所，而他出去都是干脏活的，说不定还会陷入未知的危险，到底还是无法放心让她跟来。等她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回到影子里，再考虑带她一起。

    如今恶魔宝宝还是留守车厢更安全。一般人绝对无法突破他留下的结界屏障。这马车自身强度也快赶上无回城了，是非常可靠的移动堡垒，也是世界树圣物之一。

    神剑也留在了这里，就绑在她左臂上，由暗影束带固定了位置。不需要她会用剑，她死去的剑灵哥哥自会守护她。

    “不饿。”她拒绝了。

    “那就是想哥哥了？”他凑在她耳边问。

    不等回答就别过她的脸，伸出舌头亲了上去。她似乎被自己的津液呛到了，身体抖了一抖，下意识地咳了一下。被闯进嘴里的舌头浅浅地惊到了。

    刚睡醒的时候，小朋友就是很迷糊。随随便便就会被欺负到。

    车厢里回荡着连绵不绝的亲吻声。

    相拥缠吻时，纸鬼白探下手，掀起裙摆，隔着内裤揉按了很久腿心。也不放进去，就覆在外面有节奏地碾弄。一直亲到她彻底不反抗了才收回舌头，亲完了，手还是没停，他会摸到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为止。

    纸夭黧忘记自己准备说什么了，也不记得他刚才说了什么。揪着他的法袍，将脑袋抵在他肩膀上，香腮慢慢蹭着他发泄。让对方的气味，一点点渗入自己肌肤。

    还是那只手，凑到她面前，五指分开，掌心挂着一串蓝宝石项链。

    “送你的。”纸鬼白说。

    她眼睛一亮，显出异样的光彩，视线完全被宝石掳走。

    凑近闻了闻，一脸惊喜地说：“好香。好像看到了一个非常貌美的大jiejie。”

    纸鬼白小脸一僵，立刻收住手指，在她碰到之前拿远了项链。不悦地皱起眉，施法清除了项链上的气味。

    “这有什么香的，长得也一般，庸脂俗粉而已。”他冷声嘲弄道，面上带着嫌弃。

    确认宝石没有附着别人的味道了之后，才塞到了她手里。

    纸夭黧很少将这类亮闪闪的物件佩戴上身，只是喜欢拿在手里看。

    恶龙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最近已经陆陆续续送了她很多礼物。不过比起这些珍宝，她最喜欢的，还是最开始那只猫，以及一盆会唱歌的花。花跟猫都丢在了角落里。其他东西她看腻后，就丢给哥哥保管了。

    那株花的外形是三只眼睛，有着很长的睫毛，风吹过来的时候，会互相碰撞，撞醒了，睁开眼就会“啦啦啦啦”哼歌。声音很娇嫩，是童音，唱两句就会闭眼休息。

    “这花每天都要浇灌三次，早中晚，少一次就会死，你确定要养？”当初送给她的时候，纸鬼白有些怀疑她能不能养得活。

    这花是她自己提起要养的，特意说了要那个时不时会唱歌，像风铃一样的花。昔日在无回城囚笼里，她第一次远远听见这个声音时，还以为这个世界里有别的活人小孩在。不过哥哥很快就打消了她的幻想，说‘是花。’

    她执意要养。每天提着长嘴小水壶，往根部洒透明的营养液。

    怕她忘记时间，哥哥在笼子里挂了一个水晶沙漏。一到点，沙漏里的沙子流尽之后，上面就会出现一只由沙子凝聚而成的小精灵，焦急地跺脚，把水晶踩得东倒西歪的：“快快快！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该动起来了。”

    如果她在睡觉，就是美洛蒂哥哥替她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