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探春风(支线任务)
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在这么一瞬间凝滞了,隐隐透出几分对峙。 “高玄……”长安把这个名字反复咀嚼,再看向此人,“你居然还活着?” 高玄勾起的嘴角迅速沉了下来,眼神阴鸷,语气不善,“我不曾见过你。” 高玄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有见过他。这人分明比自己还年幼三四岁,怎地语气中对自己很是熟悉? “没见过才是对的,”长安轻笑一声,手指在自己眼前扬了扬,似是不在意,只是目光深邃锐利,“不过,你最好此刻只是路过,别牵扯在什么不该牵扯的事情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呵,”高玄冷笑着摸了摸自己身侧的佩刀,“年纪轻轻的,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论武艺,我比不过你。”长安见状只是摇摇头,术业有专攻,他并不长于武道,“你也不必紧张,不过是我职责所在罢了。” 顿了顿,长安又说,“有安稳日子不过,你既要入局,无人拦你。” 高玄抬了抬眼,又重新审视了一番长安,“你倒是知道不少。” 长安只是略一拱手,高玄见状冷哼一声,拉着自己的马转身就离开了。 长曼从酒馆出来,看见长安,连忙跑来回禀道:“回楼主,那厮已经被拿住,现在正往楼里走,酒馆主人逃了,我已派了几名鸢使去追。” 长安略看了眼被打晕后两手被擒住的那位“林先生”,“城门——” “城门已封锁,明日卯时前,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长曼看着很是胸有成竹,他们追寻数日,把这些人的消息网都被摸透了。 “很好,”长安点了点头,一边揉着自己的肩,一边随意问道,“陛下之前叫你查长公主的事情,可有进展?” 长曼犹疑了一会,“长公主之事,查起来倒是不难……”说完,长曼压低了声音,“只是前阵子我派人守了守朱公子,倒是发现了些不寻常。” “他惯去烟花之地,每回就点同一个妓子相随。” “朱公子年已十八,”长安不甚在意,“年轻人干柴烈火,又第一次见京城富贵,迷了眼也是寻常。” “只是,”长曼看了看四周,又说道:“常有官员与他相交,似乎与吴家有关。” 吴家?长安倒是皱了皱眉头,“既如此,你且继续盯着。青王余孽这里交给我。” 吴家近来表面上安静不少,私底下仍是动作不断,为着漕运之事,又是换官员又是组商队的,好不热闹! 漕运可是个肥rou,来来往往的船只装的那可是一船船富贵! 见长曼站着不动,长安瞥了一眼,“又是作甚?” 长曼谄媚一笑,又是捶背又是捏手的,“那长春楼可是个销金窟,我平日里的钱银豆供去我相好哪儿了,哪还有钱去呀!” “那朱公子回回都去甲字房,我哪里顶得住?” 长安无奈一笑,长曼有个清倌那是全绣衣楼都知晓的,“这个月的俸禄才发了多久?又没了?分红呢?” 绣衣楼除了每月俸禄外,还有几条不成文的来钱路,就是查案抄家时那些没上册的东西都可以自行分了了事,既然有些见不得光的货,自然也有见不得光的销赃路,绣衣楼是有人专管这些营生的。 “我也得留些养老钱不是?”长曼摸了摸脑袋,哀求道:“您好歹给我报销些……” “也罢,”长安摸了摸腰间,掏出半条小金鱼牌子,丢给长曼,“去我账上支一千两先用着——”顿了顿,长安改了口,心想长曼还未定性,这一千两未必就是用在正事上,又说道:“若是钱花完了,事情还没半稳妥,那就按五分利还。” “好说!”长曼美滋滋接过牌子,“属下一定尽力!” 长曼拿着牌子领了一千两,又去寻常钱庄里将这一千两兑成了十几张不同额度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一头扎进了绣衣楼开的首饰铺子里。 待出来时,已然变成了一个妇人模样,梳的是京城时兴的坠马髻——据说是因为陛下策马时发髻歪斜的风情而兴起的,眉间贴着花钿,衣着华贵,面覆轻纱。 入夜城里还有亮如白昼之处,那便是城西一条街了。远远望去便是流光溢彩,丝竹声声,花灯满街。 长春楼不仅做男人生意,私底下也做些女人声音,总会有些孤独寂寞又胆大妄为的女子敢来寻欢的,而这些女子又往往是不缺钱的主,这长春楼自然也是见钱眼开,做这生意已经有些年头了。 长曼避开前门,转身走入了一条小巷,小巷尽头便是一扇挂着红灯的木门,推开木门,便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张老板?”那人面露讶异,但毕竟是人精,立马就换了脸色,笑意涟涟,“许久不见张老板了,张老板近来可好?” 绣衣楼他们“长”字辈的出门总是化姓为“张”。 “才回京过年,”长曼轻咳一声,塞了张十两银子的银票给男子,“生意不景气,小小彩头给你去喝个酒。” “张老板客气,”男子脸上笑意更甚,大大方方接了钱,“春芝病了几日,想来是与张老板心有灵犀,今早已是大好,正在房里等着服侍您呢!” 被雨水冲刷过的地上映着点点烛光,穿过临窗的竹影,便是香扑扑、暖烘烘的椒墙——春风楼很明白女子的心思,寻欢的地方必定是要雅致非常的。 “娘子!”春芝果然是病了一场,本就瘦削的身子更是薄了几分,竟有了些病美人的风姿,娇靥喘喘,面红如潮,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病的。 “总算是盼到你来了。”春芝撒着娇把人拉进屋子,屋子里炉子上咕噜咕噜煮着一壶茶。 他虽然被长曼包了,但长曼毕竟少来,看着他便不怎么受宠,空有其名,因而吃穿用度比不上旁人,为了削减用度,他索性辞了仆人,又凭着自己一手弹琴的好技艺在长春楼当了“乐师”。 “这才闲了下来,”长曼捏了捏春芝的腰,果真是瘦了不少,她也不是什么不懂风情的女人,便换了一副忧心的模样,心疼地说道:“瞧你,也不当心些身子。” 春芝心情大好,满目桃色,笑意盈盈,舔着唇便要献上香吻。 长曼喉头干渴,把春芝圈进怀里,滑腻的舌头如同灵蛇一般钻进了春芝香甜的唇瓣,开始了猛烈的索取。 一吻毕,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同倒在矮榻上。长曼压着春芝,心跳如雷,吓得她连忙念了好几句清心诀,这才冷静下来问道:“传话给你查探的事情,可有进展?” 春芝凤眼微瞪,生气地转向一旁,闷闷出声:“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瞧你,跟我置这个气做什么?”长曼连忙把人掰过来,好声好气地说道:“我这可是正事儿,办砸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哼!”春芝勾了勾长曼的腰带,“你可真是我的冤家!” “跟我来吧,里头的弯弯绕绕我不懂,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