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不爱(3)

    晚上九点。

    这段期间，我和张艾两人一直在找简宁心，却始终无消无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心底的不安越渐扩大，想打电话给她，却又后知后觉想起她没带手机出门。

    「赵予寞，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样？」坐在副驾驶座上，为了遏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开始朝他搭话，「认真对待自己的女朋友很难吗？如果不爱了为什么不早早分手？为什么要背着女朋友在外面偷吃？追求这种刺激感对你们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他稳重地说，语气里不失温柔。

    「你该不会也是这样吧？」我忽略他所说的话，斜睨他。

    「我不是。」他认真地注视我，彷彿要把我看穿。

    「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我闷哼，「她们的男朋友都是这样，说的和做的永远不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要不然……」他的酒窝盛满笑意，缓缓靠近我，「你试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神经。」我推开他的头，心跳倏地漏跳几拍，「又在乱说话。」

    我羞窘地别过头，视线往外看去，意外对上对街的一对男女……咦？那不是简宁心和她……我想现在应该称为前男友、吗？

    看见他们拉扯的模样，我立刻跳下副驾驶座，在马路边左右张望，等到双向皆无来车，我便奔去他们身旁，一见到简宁心，我随即将她拉到我身后，朝那不要脸的男人大吼：「劈腿就劈腿，干嘛又来纠缠她？怎么不去找另外一个女人！」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他烦躁地搔头，「我和那女的没有怎么样，就只是常聊天罢了，宁心，你一定要相信我！」

    「就只是常聊天？」简宁心不屑地哼了声，「我已经25岁了，不会相信那套『盖棉被纯聊天』的鬼理论，聊天聊到床上去？相信你们没怎么样，我就是白痴！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他微慍，「我都说了我和她没怎么样，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闻言，胸腔前的一把怒火燃起，我暴躁地盯着他，「欸，她都说要分手了，你现在恼羞成怒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你！」他胀红着脸，举起手来准备赏我一记巴掌，然而下一秒，赵予寞箝住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给了他一过肩摔：「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男人，才让我追不到我喜欢的女孩子。」

    赵予寞淡淡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来朝我温柔一笑，「你没事吧？」

    我愣住，目瞪口呆地点头，对他突如的举动感到措手不及，简宁心的前男友吃了亏，立即逃之夭夭，连被甩在一边的黑色包包都忘了拿。

    在他远去之后，简宁心坚强的偽装登时崩塌，一动也不动地凝望那男人逃走的方向，一滴、两滴、三滴……她痛心地抽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自眼眶里掉落，讽刺地打在脚边。

    「家时，我好痛、好痛喔……」她无助跌坐在地上，笨拙地抹去频频溢出的泪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见状，我心疼地拥抱她，似是在安抚孩子般，不断在她耳畔边低语：「乖，没事了……」

    「难不成我对他的好，他都不放在眼里吗？」她埋在我的肩窝，心碎地哭嚎：「他为什么要背叛我？到底为什么啊……」

    我抿紧下唇，想对她说点安慰的字句，却发现那些话语全部哽在喉中，迟迟脱不了口。

    沉重且安静地看着她哭泣，眼泪及鼻涕早已和她的妆容搅在一团，犹如她的内心，乱的毫无出口。

    她不停地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无声地轻拍她的后背，柔和地安抚她。

    ──『如果你的男朋友问你爱不爱他，你会怎么回答？』

    ──『上次他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但我最后还是说我爱他，不过他却告诉我，我好像不如最一开始那样喜欢他。』

    ──『他说我对他的爱情里有迟疑。』

    上回宁心无声流泪的模样忽地闪过脑中，她字句里的忧愁至今仍歷歷在目，而我当时自以为是的安慰，此刻显得讽刺至极。

    ──『会不会只是他没有安全感呢？』

    为什么他会认为宁心的爱里有迟疑？

    为什么他会认为宁心好像不如一开始那样喜欢他？

    为什么他会开始不信任她？

    为什么他会在外面背着她和其他女人有一腿？

    「……对不起。」沉寂半晌，我又再次开口，带着深深的歉意，还有不捨的鼻酸，「上次告诉你的那些话，让你对他误有了更深一层的期盼。」

    「家时……」她频频摇头，以浓厚的鼻音朝我说：「不要对我说抱歉，错的不是你，是他。」

    我将她揽在怀中，心痛地歛下双眸，任凭泪水恣意佈满脸庞，「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你心底也是清楚的不是吗？」

    就只是因为，不爱了。

    当他爱你爱的掏心掏肺，无论你绑了多丑的辫子，他都会认为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孩。

    然而当那些爱逐渐远去，不管你付出的再多、你们之间的回忆再美，他都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而当时那些好的，都成了现在痛的，「过了今天，就请你不要再爱他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