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阮文乐躺在床上,全没有白日里的乖张和霸道,面容白皙,轮廓线条流畅柔和,看上去像是个安静柔软的孩子,唇色因为疼痛微微发白,为整张脸添上了些脆弱的美感。 阮文昭隔着被子找到了阮文乐的小腿,顺着小腿找到了大概膝盖的位置。 这就是白日受伤的地方了,阮文昭想都没想,指尖就开始着力。 伤处被折磨,疼痛感袭来,阮文乐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但没有醒来。 阮文昭一直观察着阮文乐,阮文乐皱眉头的瞬间,他就松了手。 "很痛吗?" 阮文昭自言自语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低沉。 似是觉得有趣,阮文昭对着阮文乐的眉头按了按,直到皱着的眉舒展开来, 食指未停,摸过阮文乐浅浅的眼窝,停在了眼睛上面。 阮文昭呼吸断了一瞬,阮文乐的这双眼睛,他记得最是清楚。 不屑的、厌恶的、贬低的,一如他当年刚进王府时,阮文乐看向他的眼神。 当年阮文昭随母亲进王府时,也才将将十二岁,但母亲异域的容貌让他早已在鄙夷的眼神里习惯了。 阮文昭的母亲是蛮夷和汉人生下的孩子。 蛮夷将汉人女子抢走,留下面貌美丽的混血孩子,养个几年稍大点,再卖给青楼,趁此获得大批利润。而阮文昭的母亲却不知怎地逃了出来,遇上了当时来边境征战的南安王,再后来就有了阮文昭。 他小时候跟着母亲,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活得还是比母亲轻松的。 父亲是南安王,人们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 但他也知道,他这张遗传自母亲的脸始终不受待见,哪怕对方是身份更加卑贱的奴仆。 南安王将他们母子带回王府时,阮文乐牵着丫鬟的手站在一旁看着,不哭不闹,像个听话的被精心雕刻的瓷娃娃。 阮文昭第一眼就喜欢阮文乐,他也想做个好哥哥,但他看到绫罗绸缎包裹的阮文乐对他露出嫌恶的表情时,他就知道,阮文乐永远不可能对他露出一丝笑容。 南安王想缓和两个孩子的关系,便趁着日子将阮文乐一直想要的牛角小弓一人给了一个,但阮文乐接下弓后,却紧紧盯着阮文昭手里的那个,阮文昭以为他是想要自己手里这个,刚想跟他交换,阮文乐就生生将自己手里的弓砸断了。 阮文乐没有掉眼泪,但那一刻阮文乐委屈又凶狠的眼神阮文昭一直忘不了。 自那天起,阮文乐就入了宫,只逢年过节的偶尔回家看一眼。 看着眉眼张开的阮文乐,阮文昭不禁笑出了声,真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小孩。 他爬上塌,一把将绵软的小孩抱在了怀里。 阮文昭身材高大,一下子就把床榻撑得满满,两人紧紧地贴着,不留一点缝隙。 大手顺着被子钻进了被窝,然后靠近了阮文乐。 挟着寒气的手触碰到敏感的腰间,饶是熟睡着的阮文乐,也还是缩了缩身体,大手却毫不留情地贴上温热的皮肤往上爬。 阮文昭的气息也开始抖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顺着细腻的手感,阮文昭摸到了缠得紧紧的布料,他叹了口气。 阮文乐是女子,他也是才发现不久的,他头几次潜入阮文乐房间时并不敢碰她,只敢立在房里远远地看着她。 对于自己对"弟弟"不同寻常的感情,阮文昭是有所察觉的,但他心里对于阮文乐却过于执着,不该想而想,不该为而为,明明是天理难容的事,他一脚踏了进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丝毫没有愧疚和羞耻的感觉。 渐渐地,他对于阮文乐的渴求更甚,终于有天,禁不住诱惑,掠夺了她的唇舌,他越发肆意,某天一激动,无意识地贴上阮文乐的腰肢,他才晓得,成日里与他不对付的南安王世子是个女孩。 大手笼在微微有些起伏线条的布带上,阮文昭有些担心她的身体,该有多疼呢,这么勒着,对身体也不好。 阮文昭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薄唇贴在她脖颈上,等着她甜美的气息将自己笼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等到阮文乐第二天醒来时,觉得全身又僵硬又酸痛,只是感叹这么大的床榻竟然像是活动不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