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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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袭明赶到诏狱时,陆衣已经神志不清了。 “程公公,好大官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审死囚呢。” 程奇见到来人面色变幻,“越相回京了?咱家乃是奉圣上...” “圣上说这里交给我了,程公公可以走了。”越袭明眼睛盯着牢内昏迷过去的女子,看都没看程奇一眼。 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没有出示证明,只是口头陈述,但程奇却不敢质疑,就算他是假传圣旨...也未必会有什么事。 “...好。”程奇只得低头,离开了诏狱。 越袭明纯黑的瞳孔瞥着萧卫,“萧尚书,我可是让你护住人的。” “程奇用陛下压我,在下也不敢违逆。”萧卫喉头滚动,艰声开口。 “他就是提着圣旨,你也得给我抗下来。”越袭明双目闪着冷冽的光,“还是说,你怕我保不住你?” “不敢。”萧卫垂眸不敢去看他。 “我不过是去了一趟江南道,这朝里就变天了?陛下能杀你,我也能。”越袭明转过头去,“她要是死了,你和程奇都得陪葬。” 萧卫立在原地,气都不敢出,“请越相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 陆衣感觉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她落入水中,被夺去呼吸。 窒息的感觉包裹着她,无法醒来,也无法死去。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着,脑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 “你醒了。” 陆衣循声看去,是一个面相儒雅的男子,他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翻看着。 “请问,阁下是?” “我是越袭明。” 男人报出了名字,没有加任何前后缀,似乎对自己的知名度很自信。 他的确有自信的资本,陆衣想到,这位当朝太宰过去煊赫一时,据说最顶峰时相权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 陆衣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但被男人一把按住。 “无须多礼。” 越袭明也是第一次见这到这位奇女子,陆衣的长相、身段和他以为的相去甚远。 有些过于美艳了。 他想象不出来陆衣平日里是怎么和手下的士兵相处的。 “越相,男女有别。” 此时越袭明一手压着陆衣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军营可是男人堆,陆将军还在乎这个?” 越袭明看着陆衣的眼睛,想要窥伺其内心所想,但陆衣敛眸不去看他。 “那是曾经,现在妾身已为人妇,须对夫君守节。” “是吗。”这种毫无营养的服从不是越袭明想要的,但他还是松开了手,拉远了些距离,“那陆将军有什么愿望吗?” 男人直截了当,毫不隐藏,“这一次是启国亏欠于将军,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晚了,但在下还是想尽力补救一二。” 陆衣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他,这位宰相的言语没有一点文人的含蓄、隐晦,简直像小摊小贩在讨价还价时一样直白。 “陆衣没有什么愿望,就不劳越相费心了。” 越袭明眉头颦起,他从不相信有无欲无求的人。 无所求,要么是不愿麻烦他,和他扯上关系;要么是所求之大,超乎想象,她认为他也给不起。 越袭明觉得陆衣二者兼有。 在收到拓跋英死讯时,他就知道,陆衣是最难对付的那一类人——她有着超越个人荣辱生死之上的更高层次追求。 他欣赏这种人,但却讨厌和他们打交道。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小人,他见得多了,利,他给的起。 而君子所求的,是比小人之利更奢侈的东西。 “你不愿说,那就算了。”越袭明没有强求,“五皇子被刺一事,已经盖棺定论了,修养两天后,我会把你送回孟府。” 已经结案了?陆衣知道自己可算得上是头号嫌疑者,没想到就突然这么结束了,看来这位宰相的“补偿”一说的确出自真心。 不过就连皇子之死也能轻易摆平,他的权势比传言更盛。 “陆衣多谢越相。” “先别急着谢。”越袭明见直来没用,又生一计,“那只行凶的花豹是被我的人扣下来的,你昏迷时,我把它牵出来过,却发现,它明显认识你。” 男人的语气中只有笃定:“所以,陆将军应该就是凶手吧。” 陆衣脑中一空,这个证据已经足够指认她了,她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出手。 越袭明心头微悚,眉心处阵阵发痒,死亡的恐惧喷涌而来,这一刹陆衣身躯紧绷,像是温顺的野兽终于挣脱了缰绳,亮出了藏起的爪牙。 似乎有点玩脱了,越袭明心中自语,他自认武道已经修炼有成,但此时他发现自己毫无机会。 但下一刻陆衣就放松了身躯。 以那只豹子的速度,五皇子尸体被发现时,它早就能赶到茫茫山脉中去,越袭明除非未卜先知,否则不可能抓住它。 他是在诈她。 越袭明完全没有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的失态,他靠的更近了点,近到鼻尖能嗅到陆衣呼出的热气,“杀了我,只会暴露的更快哦。” 是的,陆衣知道刚刚自己昏了头,如果越袭明真的抓到了豹子,就算杀了他,也只会罪加一等,这里可不是无人的树林,根本瞒不过去。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知道陆将军你是凶手,但我愿意保下你。”越袭明看着床上女子,“所以,陆将军可以不那么防备,交心地谈一谈吗?” 原来就为了这个。 越袭明说得体贴异常,但陆衣只感觉自己被剥光了不设防地袒露在他面前。 他已经掌握了她的命门,陆衣可不敢赌他被拒绝后会不会继续大度仁慈,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越袭明在向她宣誓权力而已。 “好。” 陆衣点了点头,态度软化了不少,没有在意男人过于靠近的身体,甚至大方地展示着自己饱满婀娜的身姿。 没关系,她早已习惯了服从。 PS:尽量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