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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苏霁是如此,于苑沧竹亦是如此。“醒了?”苏霁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南宫悠蓝后淡淡道。“嗯。”南宫悠蓝轻轻答道,又问道,“我睡了多久?”“三天。”苏霁将药碗端给南宫悠蓝,回答道。南宫悠蓝接过药碗,眉毛也不皱一下,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苏霁从床头方桌上取蜜饯的手微微停滞,后缓缓收回。良久后,苏霁似叹息一般的声音:“你小时候最怕苦。”。南宫悠蓝扬起明媚的笑容,道:“是啊,表哥也说了是小时候,人总是在成长,总是会改变的,谁也不能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她的声音虽还因发烧而带了一丝沙哑,但言语中有一种坚定的力量,令人无法撼动。苏霁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悠蓝。是啊,连自己都改变了不是么?因南宫悠蓝的出现,以前冷漠似冰的自己也在渐渐融化,变得不一样了,真是造化弄人啊。苏霁轻叹,半晌后淡淡道:“我明白了。”南宫悠蓝暗暗吁了一口气,只听苏霁又道:“我明白了,可惜有些人未必明白,表妹又要多费神了。”对上南宫悠蓝询问的目光,苏霁微哂,道:“圣旨在书房,看了便知。”“这么快?”这圣旨的内容不用想她也知道是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苑沧竹的动作这么快,连一丝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南宫悠蓝将被子从身上蹬开,迅速跳下床,衣冠不整地飞奔出去。见此,苏霁微微扬起唇角,叹道:“还是一样的孩子气。”只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便换上了失神的表情。屋外风卷残阳,浮云渐去,夜色覆上了天空。温月公主携庄亲王造反一事已过去了很久,京城近来日子有些平淡了,百姓们少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心里不免有些空虚,只得聊一些家长里短来稍稍缓解一下空虚之感。但这些闲聊千篇一律甚是无趣,于是大家都期盼着能尽快发生一件大事。不负众望,最近宫中传出一个喜讯:皇上要立后。这可是一件大事,传闻中不近女色如今已二十有三的皇上要立后,这可是件天大的事。于是百姓们纷纷猜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将要母仪天下。这时便有灵通人士放出消息:皇上将立右丞相之妹京城第一才女南宫悠蓝为后。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政治家们听说此事,纷纷议论说这是一桩政治婚姻,皇上立南宫悠蓝为后,目的是联合南宫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士人们则猜测道,是皇上首先对出了“南宫绝句”,因此南宫悠蓝信守承诺允嫁皇上,也不得不说是一桩美谈。而闺阁小姐们关注的则是这桩婚事背后的风月故事,更有捕风捉影者以七夕那日安阮园画技比赛的奖品是皇上亲笔描绘的南宫悠蓝画像说事,说他们二人早已互相倾心,此番喜结良缘是意料之中的事。此事迅速传遍大街小巷,百姓众说纷纭,也给这件事铺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谁知没过两天,朝廷上又传出另处一个消息:右丞相南宫子衿离任。这无疑是推翻了政治家们先前的猜测,于是政治家们又想到这桩婚事其实是皇上的一个手段,以作为筹码交换右丞相手中的权力,防止南宫家权势过度膨胀,危及皇位。结合右丞相之前递交的离职文书及右丞相多日未曾上朝之事,政治家们认为这个猜测还是有理可依的。而事情的真相却往往是不为人知的。冬雪皑皑,大地银装素裹,北风呼啸,卷起层雪,天地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白纱。而风的寒意,送至窗边后,便被窗内的热度渐渐融的消散了。窗内安阮园的诗阮中,一白衣男子负手立在窗前,冬衣的厚重在他身上丝毫没有雍肿之感,反倒是白衣飘飘给他更添了一丝出尘的味道。另一男子身着蓝衣,坐在桌前,以手抚额,秀眉紧蹙,似有无限愁苦。此二人正是慕东篱和南宫悠蓝。皇上将立南宫悠蓝为后、并且右丞相南宫子衿将要离职一事传出后,慕东篱心中多有疑问,正欲寻南宫子衿问清楚时,南宫子衿的请帖便到了,约的正是今日安阮园诗阮中相见。“家妹无意这桩婚事,但皇命难违,这可如何是好?东篱兄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才好。”两人刚一见面,南宫子衿便扔了一个大难题给他。“先不谈此事,且说说你为何离职?”慕东篱淡定依然,询问道。“厌恶官场昏暗,期盼归隐田园的生活。”南宫悠蓝默默道。慕东篱无奈轻笑,道:“依子衿所言,我等沉浮于官场之人,岂非都俗不可耐了?”南宫悠蓝尴尬道:“呃……我并非此意。”“罢了罢了,不逗你了。”慕东篱展颜一笑,十分潇洒地甩了一下衣袖。“你不是喜欢悠蓝么?她都要嫁人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南宫悠蓝郁闷道。她本也没指望慕东篱能帮她多大的忙,找他出来只是为了倾诉一下心中的苦楚,没想到他不仅没受半分影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真的是自己心上人要嫁他人时,该有的反应么……“她嫁与他人,又与我何干呢?”慕东篱反问道。南宫悠蓝愣了一下,慕东篱又道,“喜欢她是我的事,她选择嫁谁是她的事,因为喜欢她,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慕东篱面上依旧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听了慕东篱的话,南宫悠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呆呆地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东篱兄,我还不知道你为何喜欢悠蓝呢,一见钟情这种解释太扯了。你又算不上了解她,那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名?还是貌?”“也许没见她之前是因为她的名和貌吧,不过见了她之后那些个东西反倒不重要了。我很喜欢她的眼睛,很纯净,眼神坦率又坚定,有一种吸引我的力量深藏其中。”慕东篱答道,他的面上渐渐晕上了一层绯红色。“东篱兄……你真的是东篱兄么?”不是别人假扮的吧?怎么前后性格差这么大?!“呵,怎么这么问?”慕东篱愕然失笑,亦略有些无奈。“呃……只是感觉有些不一样。”南宫悠蓝尴尬道。“性格不太一样了?子衿该不会一直以为我是个不谙风月的老古董吧?”见南宫子衿没有反驳之意,慕东篱心下了然,笑道,“那只是对不相干的人,君子以洁身自好为美德,对不相干的人自是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保持‘礼’的距离便可。但对于心上人,这些礼教约束就显得有些多余。”“其实悠蓝的婚事刚传出来时,要说我一点都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思量了半日,也逐渐想开了,悠蓝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因此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