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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叔叔找来的律师和会计在盯着。”“好。”盛濯然点点头,伸出手和林一鹿快速击了个掌,“谢了。”“谢什么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这好歹两条命……”敲着方向盘,林一鹿扭过头,难得正色,“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你哥就是想把你弄出去,你出去不就得了。”“景簌在他眼皮下,我不放心。”“要走也不是我走。”垂眼,盛濯然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眼中茫然。林一鹿鲜少见他这幅模样,一时竟有点形象倒塌的惋惜,昔日在靖城横着走的盛家小少爷哪里会有这样一双忧愁的眼。那双眼总是桀骜的,难驯的,目睹过奢靡烂醉,也沉沦过无所事事。“行了,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告诉我,兄弟肯定支持你,出人出钱都行。”挥了挥手,林一鹿把沉重的宣誓说得跟上学时一起撒尿般简单。心里计划着什么的盛濯然也笑了,看眼前这个傻子,“你送她回去吧,接我的人也快来了。”“也是有病,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车,非要走两处。”忍不住吐槽,林一鹿倒车,到景簌面前。“跟他先走,有人来接我。”景簌点头,又见他说了句,“好好上课,我暂时不会出国……”她收回不舍眼神,拉开车门坐上去,转眼那道黑色的瘦高身影就渐远而去,后视镜里也寻不到。在靖外的第一个周末,宿舍的人提议去聚餐。景簌不想太突兀,跟着唐梓一起举手应了,虽然她并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情。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火锅店的包厢,唐梓虽然是个南方姑娘,但却豪爽,和其余两人吃到中途,还拼起酒来。全宿舍至少得留一个清醒的人,景簌坐在一边,含笑看她们。五六瓶啤酒下肚,唐梓似乎醉了,眼和脸赤红,短发乱糟糟薅到耳后,趴在桌上歇了会,才朝景簌招了招手,“景簌……扶我去一下……厕所……”其余两个北方姑娘笑了笑,继续往杯中倒酒。绕到唐梓身后,将人搀起来,景簌意外没用多少力气,就拉着她顺利往厕所去。唐梓撑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景簌,能关下门吗。”她说好,顺手撞上。木门厚重,几乎隔绝了和外面所有的声音。“你是不是想吐?”“没有。”弯下腰,往脸上浇了一碰水,唐梓双手用力揉着脸,半晌后动作停止,身体却剧烈颤抖起来。“你怎么了??”景簌上前,想俯身查看情况。“别……”唐梓开口,语带哽咽,双手蒙住眼,她哭的时候很安静,只有身体的颤抖代替了声音传递情绪。靠在墙上,景簌扭头,仔仔细细将另一面的墙来回看了数十遍。“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好朋友……”关掉水龙头,唐梓直起身,盯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还有安静的景簌。同样的长发,和瘦削的身躯。还有一双满载悠悠春水的眼瞳。一抹哀伤悄悄爬上脸孔,唐梓转过身,低头拿出手机,解锁的手指有些没力气,摁了几下才读取指纹。递到景簌面前,她扫了一眼,血液发凉,人当即定在原地。景簌觉得唐梓口中的很像,几率大概达到了百分之九十。手机光很亮,照的景簌脸孔发白,她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照片上手拉手笑得肆意的两个女孩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人生的第一把吉他就是她送的。”唐梓胡乱抹了一把脸,鼻尖通红,靠在洗手台上,问景簌,“抱歉,心情不太好,我能抽支烟吗?”她并未露出讶异之色,无声点点头。狭窄空间,一点火红腾起。景簌察觉到唐梓抽烟的姿势很娴熟,总是明朗笑着的脸也被蒙上一层阴翳,在洗手间略显黯淡的灯光下,徒增压抑。这大约是个适合讲往事的时间和地点。长长吸了一口,唐梓将烟夹在指尖,“我很喜欢唱歌,她喜欢写,家也隔得近,从小学就是好朋友。”“她性格很好,对谁都很温柔,是我身边当班长的人里最让人心服口服的。但是对我,就更加好,简直当meimei一样。我唱首儿歌都能鼓掌,真心实意夸奖。”“可是啊……”指尖微一用力,唐梓生生将烟掐灭。有些扭曲的眼神对上景簌,“她在初三那年谈了恋爱,应该是早恋……”“高一刚开学,跳楼自杀。”骤然睁大眼,景簌看着一脸平静的唐梓。那种看见和自己高度相似的一张脸后,便冷汗乍起的感觉再度蔓延,偏偏背后就是墙壁,贴合夏日轻薄衣衫,冰冷温度扩散开来。“她是被那个富二代男朋友害死的,我清楚记得……”“她坠楼那天,入秋没多久,还穿着我们的校服,白色衬衫和红色格子裙,可惜了,直到她被盖上白布被带走,被火化,那个畜生都没来看她一眼。”唐梓看着景簌,似乎又不是在看她,每一次脸上肌rou无法控制带来的扭曲,她都能看见。这个故事太沉重,景簌不想听完,她轻轻说了声抱歉,拉开门走了出去。第48章生病骑士和在哪公主靖外的军训向来是放在第二年秋天,因此景簌很快适应上课下课的节奏。只是那日在洗手间看过那张照片后,唐梓的话仿佛在心里成了魔。她不止一次梦见倒在血泊里的女孩子,长发和白衬衫都被鲜血濡湿,两条细白的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白日和唐梓相处时,景簌态度淡了许多,两人虽然共同出入宿舍和教室,一时间话也没以前那么密切。周末景簌也不想回盛景的公寓,就一直在学校图书馆泡着,晚上跑跑步,洗个澡就能上床睡觉,享受只属一个人的宿舍。又一个周六晚上,景簌刚出cao场,取下两侧的耳机,一面活动着脚腕。电话来的正好。景簌瞄到来电人的名字,眉头高蹙,半晌后才接起来,平稳着呼吸,“喂。”“明天中午在家里做几个菜,两个人的量就行,我要来吃饭。”盛景的话语还夹杂着些许风吹过的声音,辨不清是在哪,但他口吻中的自然而然还是让景簌心生不快。“出去吃吧。”她没忘记自己眼下的困境,尽量平和开口。那人却不接招,“我大概12点多一点到。”景簌踩着自己的影子,缓慢说了个好字。周六还阳光过盛,周日却猝不及防下了场不小的雨。景簌拿着伞,拎着满满的购物袋,满身水汽地回了公寓。照样光洁如新,照样毫无人气。她将伞撑到一旁,关上几扇大开的窗,隔着玻璃看了会雨景。雨天的靖城和林满终于没有那么大的差距,同样的乌云沉沉,同样的令人心烦。转身进了厨房,景簌开始利落处理食材。她做饭向来心里有数,锅碗瓢盆碰撞,掐着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