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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死人,就有一种会发光的东西,就是我们常说的鬼火。他的鞋底沾了死人的鬼火,又踩到了房梁上,现在,只要把他带到一个黑的房间,他鞋底的鬼火就会发亮!”周围的人都“嗡”的议论起来,有见过鬼火的人,更是描述得绘声绘色。有个厨工大起胆说:“去柴房!柴房没窗,一关起门来,里面就伸手不见五指。”两个捕快过来,把阿财架起来往柴房拖。花荞已经悄悄走到呼延锦身后,她奇怪的问:“为什么不直接脱下他的鞋子,还要把人拖过去?”呼延锦忍住笑,低下头凑过去说:“脱鞋,不臭的吗?”两人心照不宣的偷偷笑起来。他们没有看到,此时“阿财”的眼里,已经布满了绝望。鬼火他知道,坟地里经常会有。可书院里如何会有鬼火?又如何会沾在自己的鞋上?柴房门还没有关拢,里面就已经黑黢黢一片,这时里面的几个人都清楚的看到,“阿财”的鞋底烦着淡淡的幽光。鬼火!“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陈璇。”易呈锦盯着他那张不忍直视的脸。“没什么好抵赖的,如果这是罗文亭要揭露我,我也认了。”只听疤脸陈璇缓缓说道。易呈锦赞许的看了一眼陶青羽,青羽脸一红,先一步离开了柴房,跑回花荞旁边。“陈璇已经招认了!”青羽的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呼延锦、花荞终于松了口气。“那……你那包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能做出鬼火?”花荞更加好奇了。青羽笑道:“那是我爹花了好多心思,先找了不少燧石,费尽心机磨成粉末,又到窑里加热,反正折腾了好久,才得了这种东西,如果是温度高些,它还会自燃。在上庄里都是保存在冰水里,这次出来,我就带了这一点。坟地里的鬼火,其实也是这种东西在作怪。”“陶庄主真是厉害,什么都能做出来!”花荞由衷的赞叹道。“对啊,我爹第一喜欢研究飞行器,第二就喜欢研究火药。不过不愿意让朝廷拿去打仗罢了。”陶青羽更高兴的是,自己帮了易呈锦的忙。陈璇被装在囚车里,由刑部的李都头他们押着回京城,案子结了,呼延锦和易呈锦当然也要回京城复命。徐之锦和二哥换了一家书院继续备考,四人告别了徐之锦,从扬州出发一路向北。回去的路上已经不同于刚来的时候,经过了这几天共同探案,大家更加熟识,亲切了很多。易呈锦成了小易,呼延锦也变成了呼延。快马踏风,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子婴沟的路口。“青羽jiejie,记得到宝应找我玩!”花荞拉着青羽的手使劲晃了两下。青羽一向自诩自己是个女汉子,这时却忍不住掉下泪来。易呈锦笑着安慰她:“这条路我一年也跑好几回,下次再来看你。走,我送你进去。”青羽一听,破涕为笑道:“里面的路你又不熟,你送我进去,我还得再送你出来!”花荞捂着嘴笑:“你送她,他送你,送来送去无穷尽也!”第65章谈往事双锦遇流民子婴沟辞别了陶青羽,很快就回到了宝应。呼延锦把花荞送回师傅家,故事就留给花荞讲了,自己和易呈锦两人,继续往北,今晚准备赶到淮安府投宿。花荞换回了女装,一手玩着那支绿玉簪子,一手托着腮,闷闷的想:师兄这一走,至少一两个月都回不来了吧?又或者皇太孙把他留在顺天,那就更见不着了……本来从扬州到顺天,最轻松的就是走运河,可大明京城在南都时,运河用处不大,很多地段都堵塞荒废了。皇上迁都后,沿海经常有倭寇袭击,只好海禁,这时就发现运河还是必不可少。这两年也想花银子疏通河道,可修建北都皇宫已经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如今只好修一段是一段。可淤泥不会同情朝廷没银子的问题,该堵上还是堵上,就这样挖挖堵堵,运河从此就成了大明财政的无底洞。休息了一晚,乌云和疾风也精神抖擞的,看见主人出来,一边喷着响鼻,一边刨着前蹄,就差不像来福那样摇尾巴了。“淮安到徐州四百里,往北就是东昌府、河间府、保定府,过去就到顺天府了。我们不换马,每天也就四、五百里,这样最迟五日,也就到京城了。”易呈锦说着,给马喂了一把糖豆,忽然想起那晚踢了陶青羽的手,昨天分别也没留意看,好全了没有?“四百里刚好,我们今天赶到徐州过夜。”呼延锦拍拍乌云的脖子,乌云赶紧将嚼着的糖豆吞下去。“小易,你在京师刑部,不是只需负责北直隶吗?为什么还要经常往外跑?”易呈锦知道,此次回了顺天府,呼延锦肯定会知道自己的家世,与其从别人嘴里听说,还不如他自己说清楚。他是不想失去这个刚结交不久的朋友。他认真的说:“因为刑部左侍郎是我义父,所以,凡是与皇族有关的密案,我义父都会交给我去办,这些事情,可不止发生在北直隶,南直隶我可没少跑。”“原来魏大人是你义父?”呼延锦果然有些意外。“是,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送到我义父府上,他们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样把我养大。可惜,义母在我十三岁的时候过世了。”“我母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就过世了,父亲……有也和没有一样,倒是有师傅,教我课业和武功,可总比不上有娘的孩子。”呼延锦说得半真半假,他拍拍易呈锦的肩安慰道:“这一点,你比我强!”这一交底,两人不觉又亲近了许多,上了马,迎着朝阳,一路小跑出了徐州城。从淮安到徐州,基本上是沿黄河逆流而上,官道也好走。两人你追我赶,一路都很顺利,中途休息了两次,喂马聊天,易呈锦讲些留守应天府老臣的轶事,有些是呼延锦知道的,更多是他并不知道的故事。“你知道永乐十一年,按察使周新被冤杀一案吗?那年我只有十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诬告了他,皇上连申辩都不听,斩了他。”呼延锦怎会不知?当时十一岁的他,正和父亲一起站在人群中,看着清官周新人头落地。父亲就告诉他,朱棣是暴君,根本不应该做皇帝。“到了永乐十四年端阳节,纪纲在射柳时并没有射中,却让人折柳枝,假装他射中,在场大臣皆不敢言,皇上当场并没有看出来。简直就是大明版的指鹿为马。我当时只有十三岁,在场边帮着捡箭,暗中维护秩序。就是我趁着皇上让我去报箭数的时候,将纪纲射的柳枝故意呈给皇上,皇上这才发现纪纲在朝中势力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