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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来到现在这个位面,是因为这个位面染上了西龄之祸,气数将尽,大概率会有“窥天镜”的产出。这本是个恶性循环,无休无止。只是阴差阳错,温竹提前与她在异世相遇了。他得偿所愿,便终止了魔王行为。又恐惧于物是人非,会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便瞬间收敛起了爪牙,顺着她的想象,扮作了无辜的受害者,伪装成为了从前那个柔弱无害的小山竹。一切都能说得通了。……温竹做了彻底的坦白,小心地留意着她的脸色,见她神情愈发的沉冷,忍不住畏缩地垂下了眼,抿着唇,等待她的最终判决。良久,鹿见溪轻轻叹了口气。那一口气仿佛泄到了地底,道不尽的沉重。温竹眼眶泛红,几乎就要绷不住求饶。肩膀轻轻颤抖之时,忽然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呆住了:“……jiejie?”心下涌上狂喜:“你不怪我?”“我有什么资格怪你。”鹿见溪心疼地环紧了他的背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磨些许心底针扎一般的痛感,哑声,“所有人都可以怪你,唯独我不可以。”他负了天下之人,唯独没有负过她。更遑论负了天下这种说法本就是因果机缘论放大版的说法。那些位面崩塌,其根本的缘由是天灾人祸。温竹一心寻人,自然不会去做多余的事,多半得了窥天镜便离开了这个位面。抛开因果,温竹做得最大错事是“杀人夺宝”。鹿见溪虽然不喜,但也没有特别难接受这一点。因为她知道,若是没有窥天镜,温竹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最终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或许无意修炼,颓唐度日,在弱rou强食的修真乱世之中死于非命。或许对不公的天道心生怨怼,修成不死不灭的旷世魔王。两害取其轻。他手段偏执,行事疯狂,却终究怀揣着希望,没能堕入最深的黑暗之中。鹿见溪做了最坏的心里预期,得知这个现实,已经万分庆幸。感知到他的身体正因不安而紧绷着,温柔抚摸着他的后颈,轻声:“好在你找到我了。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隔着位面,隔着不相通的时间流动,他穿越过那么多位面,才能来到她的身边。鹿见溪从来不晓,那个软乎乎乖巧温顺的小山竹,不声不响,却爱了她那么那么久……温竹呼吸一轻。鹿见溪从眼角余光,瞥见他轻颤的睫羽似乎隐约沾染了些许湿意。心底一颤,正要回头,却被双手环抱,强硬地拥紧了。他撇过脸,无声地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不给她看。沉默地相拥,重量万千,无法诉说。鹿见溪心口发疼,在他的脸侧吻了又吻,郑重地许诺,“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有她看着他,便绝再不会让他落入那样的炼狱之中。“嗯。”嗓音微微沙哑,又似乎添着一丝拨云见日的欢喜,“jiejie说话算话。”……鹿见溪安抚过温竹之后,慢慢想起自己穿越之际听到的声音,和她系统主页女主顶配的身份定位。想来她和温竹的相遇,或许并不是“阴差阳错”。如此局面,多半是天道先认了怂,先将她送到了他的面前,企图阻止事情进一步的恶化。系统九成就是天道那一头的。她理清楚期间种种因果,在心里冷冷问系统:“既然你们把我推出来与温竹和解,却又暗搓搓地给我一个窥天镜,揭了温竹的羔羊皮。你们这么干,不觉得有点儿过河拆桥?”系统险些没能绷住。心偏成这样,也是没谁了,死的都要给她说成活的。“你也不必故意说这话激我。”系统解决了心腹大患,心情上佳,甚至带了点儿诚恳地同她解释道,“我只是下头办事的,权限有限,最开始并不知道你和温竹之间的关系铁成那样,不然我也不会大胆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至于给你窥天镜,揭露温竹的马甲,则是想确保没有后患。你对他没有一点怀疑,必然也不会有所警惕,万一日后遇见了什么事儿……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开杀戒怎么办?我又不能随意开口提点你,扰乱了因果。你是唯一能看守住他行动的人,我不想冒一丁点的风险。让你们摊牌,只要确保了他再无其他危害性,你放心,天道绝不会再为难他。”天道都完全拿他没辙了,好不容易给安抚住,怎么可能还会反复横跳地去激怒他?鹿见溪抿了下唇:“你说话反反复复,多次挑拨我与温竹的关系,眼下可信度已经不高了。”系统憋屈:“……那你想要我怎样?”“要么,我会对温竹公开你的存在。”温竹已经将往事全部告知于她,礼尚往来,鹿见溪也打算将系统公布,毕竟这厮有针对温竹的前科,鹿见溪没有藏下它的理由。藏着掖着,恐怕会有别的什么变故。系统简直要哭了,学着温竹的绿茶口吻哭唧唧地央求道:“QAQ不行啊,他会杀了我的呀。你不知道他背着你是什么样的性子,呜呜呜,我害怕……”渴望鹿见溪可以心软一二。只见鹿见溪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别假惺惺给那嚎,烦死了。我只是在通知你,没想同你商量。”系统:你他妈,同人不同命是吗?待遇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一顿,“所以你还能被杀?”系统:“……”这次是真的抖了一下。鹿见溪冷笑起来,道:“要么,你和我解除绑定。”她可不想时时刻刻被天道监控着,当做一个工具人,去监管着温竹,这让她感觉不踏实。系统弱弱:“可是我有外挂,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鹿见溪:“你看我现在还缺外挂吗?”系统:“……”无法反驳。第67章。。。。皇室西苑。一干瘦的老者微微躬身,双手捧着一个玉瓶,模样有些迟疑畏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两根纤纤玉指捏住了老者捧出的玉瓶,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了一阵,嗤笑起来:“看你这点出息,怕什么?”老者伏跪下去:“帝后,十年之龄的西龄树极为珍稀,我们当真要如此铤而走险吗?若是出了岔子,齐秋珏他必然会反扑夺权的啊!”“我没时间了。”帝后冷艳的面容在月色之中显得凉薄,出神般凝望着手里的玉瓶,“再等下去也是输,我只有这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