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
禁闭。
这是……第几天了? “天猫精灵?” 静谧的房间里,即便陆溪月的声音喑哑而虚弱,也能被天猫精灵及时捕捉。 “我在,你说。”机械的女声及时作出应答。 “今天是几月几号?” “今天是阳历九月二十五号星期五。” 哦。原来,这已经是被关禁闭的第二十七天。 不对……明明……明明是想哥哥的第二十七天。 呵呵。哥哥…… 哥哥……对不起,月月,还是没办法控制好自己。可是,月月,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反手将手背压在眼睛上,陆溪月将自己深深地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 空调被好闻的柠檬洗衣液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未开灯的房间里,似有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压向她,渐渐收拢,慢慢贴近,随后紧紧将她整个人捆在怀里。 啊,是哥哥! 陆溪月将手从眼睛上移开,双手猛地张开,回抱。 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虚无。 她的双臂狠狠地抱在了自己胸前。 夜色下流动的空气里唯有细微的尘埃,漂浮,升腾,打圈。 “呜呜呜……” 她曲起双膝,双臂环膝,将头埋在两腿之间,扼制不住地痛哭了起来。 她怎么糊涂了?哥哥怎么可能会来呢?他不会来的,即便他真的想来看她,那个女人也不允许的。 她不会让他见她。 微卷的长发如墨般自她两臂间披散,泪水逐渐泅湿了身上的睡裙。 这件奶黄色蕾丝花边睡裙,裙子的襟扣还少了一颗。 那是被哥哥扯破的。哥哥说过,他最喜欢她穿这件睡裙了。他说,月月,你穿这件睡裙的样子,就像一个迷糊的小笨蛋。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小笨蛋有点可爱。 哥哥,我才不是笨蛋!不不不,我是笨蛋!可爱的笨蛋最最喜欢哥哥! 泪水几乎蒙住了双眼。 “咔。”房门口,一阵窸窣的摸索声以及钥匙插入锁眼的声音,打碎了空间里的寂静和仿若游荡在空气里的记忆。 房门打开,廊道里并不亮眼的光随着门的缝隙射进内屋。 “怎么不开灯?”电灯开关的“啪嗒”声响和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房间的灯亮起,像是初升的太阳普照了整个房间,包括坐在床中央披头散发哭的狼藉不堪的陆溪月。 “月月?”女人手上端着木质托盘,托盘里骨碟精致,各种菜式丰盛营养。 光线穿越腿缝再投射进眼里,似乎并没有那么让人难以适应。陆溪月落下最后一滴泪,抬起脸颊。哭红的双眼,和兔子的眼睛如出一辙。 要是哥哥看见的话,肯定又要笑话她了。 [月月,你怎么变兔子眼了?不哭不哭,小兔子乖乖,哥哥喂你吃胡萝卜,好不好?] [欸?这是胡萝卜?不要不要不要,你骗人!] [难道不一样吗?你摸摸?] [啊!哥哥,你好色!] [meimei,你也不赖啊!嘶,轻点!] [……] “月月?又在哭吗?”女人将托盘放置在一旁的书桌上,走向陆溪月,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陆溪月随手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泪痕,轻咬下唇,说话间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有……我就是想朋友了……想去上学,想外面的蓝天,想绿色的草坪,小区门口的小流浪猫……还有我的栀子花,我想他们了。可我真的没有因为想……哥哥,我没有因为想他才哭的!你相信我,妈……妈。” 搭在肩膀的手指蓦然蜷曲,陆母吞了一下口水,咽下喉间的苦涩,“先吃饭吧。” 陆溪月乖巧地点头,“好。” 十几平米不大的卧室,干净简单的不像话。一张一米八的床,一套书桌椅,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家具。 就连书桌上也仅有一个IN糖天猫精灵以及平日里陆溪月爱看的书籍和零零散散最近新购入未拆封的新图书。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临幸。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生命的物品,别说是美工刀,剪刀一类,包括尖锐的笔和针都不可能有。 陆母当然怕,她既然当初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已将所有最坏的结果都预想了一遍。 溪月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想真的伤害她,同样,她也不允许她伤害自己。 但她低估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意志。陆溪月从进这个小黑屋起始,就从未想过自戕。哪怕她的泪水源源不绝,哪怕她的思念泛滥成灾。她从未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她相信,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哥哥将来在世界哪个角落,她都有机会再见到他。 再见时,她一定一定要给他一个深深的将他吻到骨髓里窒息的吻。就算这会是他们最后的一次亲吻。 因为哥哥曾说过,如果我们把每次接吻都当作最后一次,就会觉得怎么都不够,只希望永远别停下来,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吧,我的爱人。 距离他们上一次最后一次接吻,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天。 他们被爸爸mama发现了。meimei被关了禁闭。 哥哥,她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但她知道,他原本应该出现在温南市的某个一本大学里。他是那样的优异绝尘,是她自幼以来的完美偶像,模范榜样。还是她,最深爱最挚爱的人。 “今天吃的很棒,菜都吃完了。月月真是进步不小!”陆母像哄小孩一样摸摸陆溪月的头顶,眼底终于露出一丝的笑意。 如果只是多吃点,mama就会开心的话,她以后都会听话的乖乖照做。 做回那个从前在爸爸mama面前活蹦乱跳又讨喜的乖乖牌。 希望……这样,能快些离开这个暗无天日,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房间。 “mama,是不是快要国庆了?”陆溪月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菜渍,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陆母正在衣服口袋里掏东西,闻言一震,愣了愣,“是……是的。” “国庆学校都会放假吧?” 陆母的手心慢慢摊开,掌心上多了小袋药丸,这些药丸颜色各异,像是早就有药剂师按比例分配好的,装起来的一餐用量。 她低眸躲过陆溪月炙热的目光,静静地用另一只手将袋子倒置,倒出所有药丸至手心。 陆溪月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顺从地抓过药丸,一整把全部塞进嘴巴。 曾经她是吃一粒头孢都会苦的在哥哥面前撒娇的小可怜,如今,是每日三餐吃一把一把各种比头孢还要难以消化下咽的精神类药物。 嘴里的苦能比得过心里的苦楚吗? 哥哥,真的好苦。想念你含着糖果渡我嘴里时,唇舌间蜜糖般的甜。 陆母皱着眉急忙递上一早准备好的水杯。 陆溪月嘴里的苦肆意地在口腔里蔓延,即使喝下整整一杯水,也没有得到缓解。 “你哥……他不会回来。”陆母望着眼前一个月内瘦了一圈的女儿,满眼心疼。 “哦。关我什么事。我只是随口问问。”明明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嘴上必须得装作云淡风轻才行。 “月月,明天星期六了吧?到宋医生上门看诊的时间了。还是明天下午两点,mama会提前来敲门提醒你,记得不要再睡着了啊。” 每周一次的上门看诊时间,真是雷打不动的准时。 算了,反正都习惯了。也没必要装睡了。 “嗯。我知道了。”陆溪月的手指轻扣着桌面。脑子忽地一阵阵犯浑,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又来了。每次吃完晚餐这顿药总是会反应特别强烈,兴许是里面加了安眠药?还是其他什么? 她不清楚,只知道,长时间的使用此类药物,她的意识常常会涣散,要么是沉沉睡去,要么产生幻觉。 那些奇怪的幻觉,还有幻听,真实的不像假的,她有时沉溺,有时痛哭流涕,她很痛苦,可她无力挣扎,唯有妥协。 毕竟,没有哪对父母能接受,自己的一对亲生儿女居然搞luanlun。 庄子说,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 说的是,世人皆喜欢别人跟自己相同,喜欢别人顺应自己,而厌恶和自己不同的人。 luanlun。背德。悖论。同样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又怎么可以做那种事呢?世俗之人,几乎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他们的爱一开始即是错误,违反纲伦,错上添错。飞蛾扑火尚能得到一句夸赞,而他们的爱即使历过刀山火海,依旧不过是笑柄,是罪孽。 陆溪月晃荡了一下昏昏欲睡的脑袋,起身坐回床上。 以往上学时,她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如今,她的两点一线距离极短,就是书桌和床的距离。偶尔还有去浴室。 陆母见药效起了作用,利索地将托盘和杯子收好转身离开,不再打扰女儿休息。 陆溪月的脑袋压上荞麦壳枕,后脑陷进一颗颗分明的荞麦壳里,倦意才稍稍有所舒缓。 门口,陆母顺手将灯关上。屋内又恢复了之前原有的寂静和漆黑。 得到过光明的双瞳似乎再次陷入黑暗后,就会如同被人蒙上了黑布,眼前只有纯粹的黑。窗外有夜色笼罩而来,但她需要一点时间才会渐渐恢复视线。 片刻后,门外最后几圈门锁转动的声音结束。幽黑而寂寥的黑暗角落里响起一句磁性缱绻的男声。 “月月。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 陆溪月的心“砰”地停跳一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她缓缓抬起手掌,似与人十指交握,又似轻轻抚上某一人的面庞。 “哥哥……”她呢喃,无边的沉重的雾霭像是在她的脑子里翻滚,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啊。快带我走,好不好?” 好久好久,她终于想起,原来那是升学宴那天,哥哥对自己说的话。 哥哥高考结束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陆父陆母高兴坏了。自己的儿子如此聪慧,考上985的一本院校,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要是能把儿子拴腰上,他们肯定会那样做,然后在每个亲朋好友眼前亮一亮相,好给自己脸上添金。 升学宴是逃不掉的,定了十来桌,整个宴会厅高朋满座。自然有眼红,也有真心祝福的。 而陆溪月作为陆半明熠熠光辉衬托下的学渣,妥妥地被当成了炮灰。 “月月,你可要加点油啊,有这么个学霸做哥哥,你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对不对?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现成的辅导老师,可省不少钱呢。” “月月,听说期末考考了全班第叁拾名啊?你们班一共多少人来着?哦?那你可得加把劲了。” “两兄妹都长那么大了啊,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俩,才不到我大腿呢。嗯,小明得有一米八了吧?月月呢?哦,没关系,女孩子嘛,小巧点可爱。努力多吃饭,多运动,还有上升空间的。” “……” 陆溪月坐在席上哼哧哼哧地鼻孔直冒粗气,“哼!这个叫我加油,那个叫我努力的,以为我真是牛啊?关你们屁事,那么爱管闲事,门口路过的粪车,你们是不是也得尝尝咸淡?” 气完,她随机拿起桌上一瓶幸运饮料端起喝上一大口。 喝完傻眼了。 我……我怎么喝酒了? 完了完了,哥哥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哥哥知道她酒品奇差,有次喝了一小杯,挂他身上一晚上,也吐了他一身。后来,喝酒就成了她的禁忌,哥哥对此三令五申。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想办法赶紧溜出去透透气,散散酒味,心想,千万不能让哥哥等会瞧出端倪来。 陆溪月前脚刚迈出宴会厅,就被眼前的来人差点撞了满怀。 哦,老天爷!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来什么。 “去哪?”他两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眄她。 她低着头,绞着手指,那叫一个心虚,“出去透透气。” “你喝酒了?”哥哥怕是属狗的吧?狗鼻子这么灵。 她立马竖起两根手指朝天,一脸诚恳,“我发誓,我只喝了一口!我知道……我不能喝酒的……我不小心喝的!” “噗哧。”哥哥居然还笑了,他笑起来总是帅气里带点邪气,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还真是,”他伸出食指点在她额头,“笨蛋!” 她立马嘟起嘴巴。 他把手放回腿侧,朝她勾勾小拇指,“走。” 她当即心领神会的将自己的尾指勾上去,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他们从小就喜欢这样勾着小拇指牵在一起。好像那是他们羁绊的开始。在他们两个都还屁颠屁颠说不太清楚话的年纪,陆母有次逛商场,怕熙来攘往,自己一时顾不周全,两个小宝贝会走散,就用小红绳将两人的小拇指轻轻地捆在一起,并告诉他们,哥哥陆半明meimei陆溪月,谁也不许把谁弄丢了。 后来……他们都以为,真的没有谁能将他们分开。 可明明是母亲亲自做的媒,而最后却又是她亲自棒打鸳鸯。 世事无常。此一时,彼一时也。 她被哥哥带上酒店顶楼的露天阳台,那儿几乎人迹罕至,安适如常。偶尔会听到楼梯口觥筹交错后出来上洗手间行色匆匆的步伐,和小孩子嬉闹玩耍的笑声。 她倚在阳台的罗马柱上,陆半明从背后将她环抱。夏夜的风习习吹过少年少女青涩的脸庞,扬起她垂落发髻长而卷的黑发。 她鼻尖微微一耸,遽然转过身来,正面回抱他。 他缓缓开口,“怎么了?”温润的少年音带些酒后的嘶哑。 陆溪月不满地道,“哥哥,你也喝酒了!” 一声胸腔共鸣的轻笑,“今天可是我的主场,我不该喝吗?” 他伸出手指将她落单的发丝卷在指尖玩弄,乜视怀里满脑袋不知道想什么的meimei。 “月月。你知道,今天席上有多少达官显贵吗?那些全是爸爸的人脉,同样也是他需要巴结的人。今天虽说我是主角,但真正的得意该是爸爸mama才对。这样难得的事,我不该在这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吗?” 陆溪月瞪着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住自己的哥哥。 她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两岁之差的哥哥,却远比自己早熟许多。稳重,识体,有主见。这些本不该属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的字眼,却在哥哥身上一一涌现。 “所以,这就是我不能喝酒,哥哥却能喝的理由吗?” 小小的依旧带着困惑的声音在陆半明胸口响起。 他叹了口气,真的要败给这个懵懂白痴的meimei。 “所以,我都说了你是笨蛋!” “我才不是……唔。” 他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用食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覆上了自己的薄唇。 冰凉的唇裹挟着将她温热的唇瓣含住辗转。湿滑的舌尖打着圈临摹她嘴唇的形状,一遍又一遍,而后轻轻含住下唇来回吮吸。少女的唇像浸过蜂蜜水里般的甘甜,偷尝啤酒的小麦味和他唇齿间同样的麦味清香在此刻融为一体。 舌尖只需轻轻探入口中,她早就娇喘的唇便微微张开,灵活的舌尖挤进她的上下齿缝,像是平日里掰开她双腿一样自然,轻而易举地顶进去勾起她的舌尖。 舌尖缠绕的刹那,脑中犹如浪潮席卷而来,陆溪月只觉两腿发软。她害怕下一秒,自己便会沉浮下去。原本搂在他腰际的双手改为圈上他的脖颈,这样的姿势反倒让哥哥的舌进的更深了,她不禁嘤咛出声。 唇舌来往间,全是津液交融的声音在两人耳际回荡。原本平稳的呼吸,渐渐演变成浓烈的粗喘。陆半明抬在下巴的手指也逐步下移到少女的胸前。 他的另一只手猛地在她臀部收紧,将她抵到自己身前。少女柔软的rufang毫不留情地被挤压进他宽阔的胸膛。他下身死死抵着她,骨骼分明的手掌抓上rufang,隔着质感丝滑的连衣裙慢慢揉搓,按压。 “唔……”手上动作不停,陆半明的唇舌像是带有攻击性的毒蛇死咬着meimei不放,反复数遍,在口腔里来回纠缠。陆溪月被吻到窒息,几乎透不过气。可哥哥似乎并不想给她换气的机会,她躲,他便追,她想后退,他就加大手劲将人摁在身上。 “呜呜呜……”她真的不行了,用手掌去拍他,去推他,生理泪水几乎要落下来。 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两个人额对额地互望对方,皆是喘息着呼吸新鲜氧气。 “哥……哥哥,呼…….你……呼…….” “对不起,月月,我好像喝醉了。” 他看到她的眸光里剔透晶莹的泪意,似是盛着盈盈秋水。 他喉结滚动,强忍着再次吻她的冲动。 陆溪月终于缓过来,仿若新生。 哥哥平时一般不会喝酒,所以酒量并不算上多好。不过今天是特殊情况,少酌,她可以理解。毕竟今天将会是他辉煌人生的转折点,很快他便要踏上新的旅程,去上大学了。 可是,如果哥哥去上大学了,她呢?独自留在这里的她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见他一面?多情自古伤离别,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鼻子更酸了。 “哥哥,你以后每周都回家,好不好?” 他看到她仰起头,与自己平视,目光灼灼。 他心头一跳,险先答应下来。 渐渐恢复理智后,他偏过头看向酒店后花园的喷泉,“不一定,可能一个月,也可能节假日。” 大学是小社会,况且他有自己的打算,对于未知的事他无法打包票。 她眼眶一热,泪水几乎决堤而出,可她不想让哥哥看见,埋头将自己的脑袋藏进他怀里,双手握腰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我不想你走。”少女的声音瓮瓮的。 他抬手,顿了顿,而后将手掌覆在她的头顶慢慢摩挲,宠溺的语调却让人沉沦。 “月月。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所以,你再等等,好不好?” “可是我会想你!你要等我多久呢?如果你总是不回来的话,我去找你好不好?叁个小时的高铁路程,很快的!” 她抬起脸,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满脸却写着对哥哥能应允的希翼。 陆半明仍旧摇摇头,继续抚慰她,“不行,你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听话,乖乖在家等我。我答应你,回来一定给你带糖吃。”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谁还稀罕吃糖啊! 她不满地撅起嘴,方才被蹂躏过的红唇在月色下水润透亮。 他说,“嗯,我知道,你当然不是三岁小孩,我又不是恋童癖。” 说完,他促狭地笑了笑,细长的眉眼令他多了几分恣意。 她脸一下就红到耳根,“胡说八道。”原本伤感的情绪被哥哥随意一哄便烟消云散,她真的好没出息。 不过她相信哥哥,从小到大,只要哥哥答应过她的事,他从未有过食言。 他要她等,她便会等。 他浅笑了一声,低头靠近她的耳骨,极快地用唇碰了碰,就像羽毛轻扫而过,转瞬即逝。 “好了。我们该走了,要不然一会儿爸妈要来找我们了。” “嗯。”她贪婪地吸着哥哥身上好闻的气味,其实哥哥从来不用香水,可她就是很沉迷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味,到底是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 “快点啊,我快被你勒死了。” 她这次意识到自己的手又收紧了,都怪她太害怕哥哥会离开了。 可是…… 她松开手,脸上的红晕没有褪去,反倒更窘迫地把视线下移,小声说,“所以,你打算这样回去吗?” “嗯?”他没有启唇,利用喉腔共颤的气音应答,多了几分性感。 陆溪月小心的抬起食指,朝他身下某处格外显眼凸起的位置戳了戳。 “这样?” 刚才的深吻令他动了情。尽管不是紧身的黑色休闲裤,却依旧掩盖不住一团高高耸起以及rou眼能隐约看出它粗硬轮廓的事物。 随着陆溪月的轻戳,陆半明猛吸一口气,只觉得身下似乎又涨了几分。 他面上并无变化,只是轻飘飘一句,“嗯,对,就这样出去。” 他怎么能说的那么风轻云淡,这样被人看见了会很丢脸啊! 陆溪月羞赧地捂住自己的双眼,“变态!我才不会和这样的哥哥一起走出去!我们装不认识好不好?” “不好。明明这是拜你所赐,这会儿你倒急着撇清关系,月月,你太坏了!” “才不是!”她偷偷地掰开指缝去看哥哥的脸,哥哥的嘴角似笑非笑,邪魅地像暗夜里的恶魔。 坏哥哥! 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头,哥哥决心不再逗弄自己傻白甜的meimei,“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你先回去好了。我一个人再呆一会儿就过去。” 什么叫算了?说的那么勉强。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你我都有责任,好不好嘛。何况,分明是哥哥先吻她的啊!不过还是不要和他辩论好了,免得他又要说出什么“都怪月月你太甜啦。”“你站在那里我也觉得你在勾引我。”“你不是也很喜欢吗?”这些乱七八糟的荤话,听的她臊死了。 只是,她还是踌躇了一下,“要不我再陪你一会儿?” 他没好气地说,“月月,你猜猜,如果你在这里,我多久能冷静下来?” 她慢吞吞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真不用?” 他眸光一沉,靠着罗马柱台,手肘撑起托着下巴,幽幽道,“不想被就地正法的话,麻溜地走。” 她全身一颤,这里?露天阳台上?不行不行!他还真敢想啊。借她一百个色心也没这么多色胆啊! 脑海里几乎同一时间脑补了全套画面,动作,想的越多,心跳的越快,身上汗毛都竖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 这也忒刺激了吧?和哥哥在露天阳台野战? 仅仅只是一出没头没尾的脑洞居然也能令她口干舌燥,刚坐上座位,就猛灌白开水。 到后来,她记得没一会儿哥哥便回了宴会厅。 游离在睡意边际和幻觉的她,意识逐渐模糊。 酒席间兄妹俩随着父母游走各个酒桌,推杯换盏,曲笑逢迎,都变成了这个记忆里可有可无的残缺片段。 那天以后,她禁闭生活的开始,便启动了倒计时。 * 第一次在PO发文,小白似的研究了好久,然后好像发错了?这次不知道对了没有。 不善言辞,文笔也不太佳,喜欢的话,多给点意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