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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都紧紧贴住了她,温暖而亲密,一点也不像刚才电梯里那个彬彬有礼的“高台长”。“一点点。”陆晚云伸出右手,拿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不超过五公分的长度。“扫兴。”高正铭哼她一声,放开她去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她进去坐好,自己才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晚上去你那儿?”高正铭问。“你带明天换的衣服了?”“没有。明天早上回家换好了。”“那不是要早起?”“没关系。”他一边说,一边发动车子,“上个礼拜我不在,你怎么样?”“挺好的啊。”陆晚云耸耸肩,“我不就每天上班下班。”“刚才我在办公室把你上周的节目都听了一遍。最近你的口味有点变嘛。”“哪里有变?”“开始喜欢……嗯……深沉点的曲子了。”“说得我好像以前挺幼稚似的。”“有点。”高正铭爽朗地笑起来,“可能跟我在一起久了,成熟了。”高正铭比陆晚云大十岁。当年她大学毕业刚进电台工作时,他已经是他们的频道总监。“我的工作是我的工作,你是你。”陆晚云略一皱眉,高正铭便笑着腾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脸:“好了,知道你是台里难得的采编播一体化人才了。台里没有我也不能没有你啊。”他紧接着又岔开话题问,“上次给你妈买的灵芝粉吃完了吗?”“没有,她昨天跟我说还可以吃一个星期。”“嗯。”他点点头,“我明天去找老刘,直接买半年的量。不然你妈肯定觉得我抠门死了,孝敬她老人家的东西还得一个月一个月地买。”“别浪费那个钱了。”陆晚云说,“也看不出什么效果。”“给你买东西你又不要,再不贿赂一下你妈,我钱岂不是都白赚了?”陆晚云没跟他争,只是不置可否地启唇一笑。“终于笑了,博美人你一笑可真艰难。”高正铭笑着摇摇头。陆晚云的小屋只有三十几平米,进门是一张双人沙发和小餐桌,旁边就是她的床了。厨房和浴室小得两个人站进去就没法转身。高正铭一进门就脱下衬衫和长裤,只穿着一条短裤进了浴室。“你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夜宵给你吃?”陆晚云站在浴室门口问。“好啊。”陆晚云去厨房煮了点面,捞出来用自己炒的辣rou酱拌了拌,烫了一小把青菜铺在面上,又泡了杯薰衣草茶,一起放在茶几上。高正铭显然是饿了,洗完澡来不及擦干头发便坐在沙发上弯腰吃了起来。他吃得飞快,陆晚云怀疑他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陆晚云洗完澡出来,高正铭已经靠在床头,抱着她的枕头,拿遥控器一个个电视节目换过来,见她出来,便立刻把枕头和遥控器往旁边一丢。“过来。”他冲她张开双臂。陆晚云先开了床头的音响,才在床边坐下。高正铭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倒在床上。他把脸埋在她的肩头,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熟练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她抬手关了床头灯,两只手默默地扶上他的手臂。他身后的电视还亮着,微弱的荧光映着他结实有致的腰身,和节奏准确一致的起伏动作。音响里传来长笛划破天际般清亮的声音,陆晚云闭上了眼睛。这城市有多少对男女此刻也像他们一样,做着重复过无数次却仍乐此不疲的运动?陆晚云忽然想。就像运动员反复练习击球,咖啡师做第一万次拉花,建筑工人不断垒起一模一样的砖块。生命的一切都建立在无趣的重复中,然后再消亡在无趣的重复中。☆、2-田澄-1“哎亲爱的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刚下飞机,得赶紧去追一个人。”田澄一边在机场的自动扶梯上往下飞奔,一边匆匆对着手机说。“什么跟什么啊,刚下飞机追什么人啊?”陆晚云在电话那头奇怪地问。“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回头给你打电话啊,挂了啊。”说着,她连陆晚云的回复都没听见,便已经匆匆挂掉了电话。她攥着手机一路狂奔,终于在快到出口的时候拦住了要追的人。“我说帅哥。”田澄从后面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这里出去就有咖啡店,带无线网的,您就受累去一趟,把我刚才在您电脑上写的文章发给我,我真的急着用……”被她拽着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她,颇为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我真没空去。”他一边冷冷地说,一边拔脚往外走。“可是刚才你把电脑借给我的时候说好了,一下飞机就把我的文章发给我的啊。”田澄追在后面。男人极好看地笑了笑,“我反悔了。”他迈开两条长腿走得极快,田澄穿着高跟鞋早就已经奔掉了半条命,这会儿气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更加跟不上他。“行。不给就不给,老娘什么时候还这么求过人。你不给拉倒,小爷回去再写一遍。”她在他身后喊。他举起一只手,头也不回地摆了摆,大声说:“你先把自己性别搞搞清楚再说吧。”“靠。”田澄恨不得把行李箱抡起来朝他的后背砸过去。谁让她自己今天倒霉,心急火燎地要在飞机上赶稿子时刚好笔记本没电了,又鬼迷心窍地问坐在邻座的那家伙借了电脑写稿呢。肯定是看他长得还可以,就放松警惕了。气归气,田澄还是一路狂奔打车回了报社,凭着记忆力把刚才在飞机上写过的稿子重写了一遍,倒也没有耽误截稿时间。“哼,跟小爷我斗,谁稀罕你那破电脑。”她交完稿,心情愉快地唱着歌下班,开车回家。家里还是老样子,厨房和书房亮着灯,她先是去厨房转了一圈,巡视了老妈晚上准备的饭菜,又来到书房,悄悄地把门推开一条缝。书橱前有个身影,正摇头晃脑地从橱里往外拿什么东西。“田柏岩,你又偷酒喝?”田澄从门缝里探出头去大喝一声。她老爸被吓了一跳,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刚拿出来的小酒瓶塞回书橱角落里,砰地一声关上门。待回头过来看见是她,田柏岩才松了口气:“是你啊。没事吓什么人!”一边说,一边又把刚藏好的酒瓶拿了出来。“说吧,田院长,今天又有什么借口?”田澄走到他身后。“唉。”田柏岩叹着气,拧开瓶盖小啜了一口,极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又晃晃脑袋才说:“病入膏肓,药石难医啊。只剩半年的命,接下来,就得看老天喽。”“切,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治不好,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