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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底才十五呀。”“十五又怎么了?又没让你十五就成亲,可以先定下来啊。”秦湛继续沉着脸看书,嘴里却飞快地答道。“那......那我也做不了主啊,那......那不是我爹娘定吗?何况你这边还要皇上同意才行。”程安红着脸低头呐呐道。“那一年半后,等我从南麓书院一回来,我就去找父皇,让他给我赐婚。行不行?”秦湛也低下头,从下往上去看程安的脸。程安抿着唇只是笑,不回答。“行不行?问你啊,到时候我就去尚书府提亲。”秦湛不放过她,继续追问,话语里含着戏谑。“行行行行,到时候你去六部尚书府挨个提亲都行,我说你别问了,烦不烦啊。”程安拿鞋垫开始砸秦湛的头。秦湛一边蒙头一边哈哈大笑,“我哪有福气消受六位尚书千金,只一位我的头都快被砸破了,”说完,握住了程安的手腕,让她停下了动作,再注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只去户部程尚书家提亲,求娶他家的无双至宝,嫡长女程安。”再过两日,秦湛就要启程回南麓,程安满心的难舍难分,想去送行却被秦湛阻止了,“你就别去了,我看着你站在那儿心里更难受,跟刀子搅似的,每晚闭上眼都是你流泪的模样。”“再过一年半我就回来,一年半很快的,你吃到明年新鲜的桂花糕时,指不准我就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秦湛伸手捻去程安头上的一片小叶子,低声喃喃道。“南麓湿寒雾大,早晚记得加衣,我再做两双厚底皂靴让驿使给你送去。”程安伸出小指,依恋地勾住秦湛的一处衣角。“我晓得,你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两日后的清晨,天色微亮,除了一些早起的摊贩,整个咸明城都还陷在沉睡中,一辆马车打破寂静,车轮咕噜噜地压在被露水打湿的青石板上。秦湛坐在车里,身子随着马车摇晃,当路过尚书府所在的那条街时,忍不住撩起帘子怔怔地望了过去,只见那里府门紧闭,两个烛火燃尽的灯笼随风微微摆动着,园子里几株高高的绿植从院墙探出头来,郁郁葱葱。马车渐渐远去,街上又恢复了宁静,此时,一个身披斗篷的纤细身影从尚书府旁边的一棵树干后走了出来。程安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抬手捂住了眼。在和秦湛的书信往来中,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很快就迎来了冬天,程安也迎来了她的十五岁寿辰。这天刚刚跨出学堂门,就看见平常给她送信的那名胖太监笑眯眯地等在门口。这太监很喜欢这门差事,因为程安每次给他打赏都很大方,今天这不光是送信,还有一只红木雕花小木匣。掂一掂,沉着呢,这打赏肯定跑不了。所以还没下学他就在学堂口等着。果然程安一看见他就笑着过来,接过信和小木匣后还打赏了几个银裸子。胖太监笑得眼都看不见了,吉祥话一串一串地往外蹦。程安回到缪秀宫后,先是净手,然后拿拆纸刀小心地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往后重重地仰倒在床上,开始一字一句地看。看完信,她把信纸覆在脸上,闻着那股笔墨香气,脑里还回想着刚才信里的内容,仿佛秦湛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着:小安,见字如面,别后萦思,屡屡入梦,昨得手书,反复阅之,得书甚喜,恍若复面......等把信纸小心叠好装回信封后,程安又打开了那个红木小匣子。里面覆着一层绒布,轻轻揭开绒布后,出现在程安眼前的是满满一匣子形态各异、憨态可掬的小木雕。有小老虎,还有小鹿、小狗,居然还有一个小木人,肖似以前秦湛从她那里拿走的女泥娃,也张着嘴正在大哭。每一个小木雕都打磨得很光滑,一根毛刺都没有。程安就坐在床上玩了一整晚的小木雕,一个个拿起来认真地看。从那些刻凿的痕迹,可以想象出秦湛当时专心致志雕琢的模样。直到庆贵妃见到她屋子一直燃着烛火,过来敲门询问的时候,她才从床头拖出来一个木箱,把这些木雕和以前那块弯月石头放在了一起。那晚上,不觉睡梦里都带着笑。这日雪霁天青,程安想出去走走,就披上一件红斗篷到了园子里。时值深冬,园子里的腊梅竞相开放,整个园子一片火热。忽然眼前一亮,她被树梢的一枝红梅吸引住了目光。那枝梅开得又娇又俏,热热闹闹地挤在枝头,程安不由得就想摘回去,插在条案上那白玉瓶子里养着。可是跳了几次也碰不到那高高的枝头,不由仰头叹息,心里寻思是不是要去把小太监福多叫来摘。正在这时,一只修长却苍白的手从她眼前伸过,轻轻摘下了那枝红梅。程安转头一看,一名穿着天青色大氅,俊逸清朗的清瘦公子正望着她,见她转身,笑盈盈地把手里那束梅花递了上去,温声说道“给。”是三皇子秦珲。程安连忙见礼,秦珲却不做声也不回礼,只是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依然把那束梅花举在程安面前。程安道了一声谢,接过了梅花后放在鼻下轻轻嗅闻,眼睛却不由往秦珲腿上瞟去,心里暗忖道:他不是不能行走要坐轮椅的吗?现在却好好地站着。秦珲像是看出了程安的疑惑,拢了拢大氅的领口,温和解释道:“上次遇见你那次,我是小病初愈,所以才会坐着轮椅,我的腿是没有问题的。”程安被猜到想法还当她面讲了出来,不禁又惊讶又窘迫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呐呐地说道:“天气这么冷,三皇子还出来逛园子吗?”“一直拘在屋里怪闷的,今天就想着出来走走,没准会有什么惊喜。”秦珲看了一眼程安,嘴角微翘轻声说道:“结果当真有惊喜。”程安核子里并不是那名十四岁的小姑娘,如何会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再看看秦珲笑意盈盈专注看她的模样,突地升起了一股紧张感。连忙借说天色不早了,向秦珲告辞后匆匆离去。秦珲目送着程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随即伸手也摘下了一枝梅,凑在鼻下轻轻嗅闻。良久,才含着笑意往回返去。。。。。。。全学堂都发现王翰林出了问题,讲课的时候老走神不说,连拿尺子打人的兴致都降低了不少。秦禹平一句都背不上来也没收拾,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最近两天脖子和脸上还出现了几道抓痕,遇到相熟之人询问,他都笑着道:“家里闹猫,半夜叫得哟,我去驱赶就挠我,看吧。”一名叫洪阳的学子,他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