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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都说他向来与异性绝缘,那样的场景足够惹人非议。何风晚吃过舆论的苦头,不愿给他多生事端。于是等身上的汗干透了,她利索地穿戴齐整,还不忘给被子翻面。锁上的门能从里面打开,她轻手轻脚地合上,转身拿手机电筒照路。坐电梯直达一层,托巡楼保安带她从大厦侧门绕出。何风晚停在路边等的士,街灯下飘来衣袂临风的猎猎声。她对此全无察觉,一面回忆昨晚的相处,一面在心中盈满欢喜。回到家快五点了,窗外有了拂晓的天色。何风晚从衣橱翻出他们初次相遇时,江鹤繁给她的那身斜纹外套。送去干洗后就收起来了,眼下羊毛衣料残余洗涤剂淡淡的香味。她裹着外套躺倒在沙发上,踏实的一觉睡到正午才悠悠醒转。睁眼便是成珠珠双手撑脸的表情,她似乎不确定何风晚是否真的醒来,缓了一缓才尖叫:“天哪!晚晚!你去哪里鬼混了!不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这才想起昨晚哪里有空给成珠珠报备,何风晚躺着拉过她一只手,弯起眼睛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那你说说看。”“我在某个男人那过夜。”成珠珠严肃地板起脸:“晚晚,公司有规定,交男朋友要先通报。”“暂时还不是男朋友。”何风晚眼里闪过得意,语调欢快,“但如果说,那个男人是公司的老板,你说公司会拿我怎么样?还管得了我吗?”成珠珠愣了一愣,随后伸来一只手搭上她额头,“嗯,果然有点烧。”“不信算了,我可对你什么都交代了,你别拿到外面乱说,对他影响不好。”何风晚斜乜她。成珠珠总算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张张地压低声音:“你说真的?你拿下江总了?你们不会已经那什么……”“不不不!”何风晚撑着沙发坐起,连连摇头,“昨晚……有点复杂,反正我拍广告的时候受凉发烧,到他办公室借宿,他自己去酒店了。”至于“拿下”,何风晚心里打鼓,如今的状况怎么更像是她被吃定了?成珠珠倒没在意这些细节,听何风晚描述后,不似以往那样大呼小叫,有些反常的镇定,甚至没问为什么拍完广告会去江鹤繁办公室。她仅仅“哦”一声,就心事重重地走回房间。随后拿着手机折返,成珠珠调出工作备忘录,一字一顿地说:“上午十点,卓蓝电话邀请何风晚为杂志拍封面大片,请睡醒后回拨,届时杂志主编将亲自约专访。”杂志?名字牵动起何风晚久远的记忆,这本创刊二十年的时尚杂志曾风光无限,其封面让无数女星与超模梦寐以求。可惜经历过停刊风波与背后的传媒集团收购风波,风光不再,已沦落为二、三线,今年更是几次爆出销量危机。何风晚听卓蓝提起,现今的杂志主编是她就读服装学院时的老师。想必卓蓝是为老师邀请。何风晚答应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有两通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江鹤繁早晨六点的微信留言。划开一看,她笑了,连他蹙眉无奈的样子都赫然眼前。他就发来两个字:你哎。*江鹤繁照例清晨五点不到就起,踌躇着是该上去看她退烧了没有,还是先订两份早餐。可是两份的话,会不会太明显了?不然就订一份看着她吃?或者订一份超大量的,方便两个人分?哦哦,她是模特,那要不要特别考虑挑选低热量的?这么想着,江鹤繁给酒店餐饮部打电话。他身为VIP客人有专线接待,彼此十分熟稔。专线听完江鹤繁的要求,讶然地笑:“江总今天不太一样呢。”“嗯?”江鹤繁不明白。他平时什么样的?“平时订的早餐只有字母记号,像是‘A餐’或‘B餐’,顶多强调少盐免味精。今天的江总,细致到要求温水,粥也不能烫口。”专线解释着,传来隐忍的笑意,随即又为这样的冒犯道歉。江鹤繁倒不觉得冒犯,仅仅怔忡了片刻。等回过神来,那边已经挂了线。不论是怜爱她惨淡的病容,还是对早餐超乎寻常的细心,都足以提醒他某些不容置喙的事实。江鹤繁不禁自问:对何风晚的感情让我欢愉吗?我套上的枷锁,终于要亲手解开了吗?那何灏算什么?那个辜负远在家乡的女友与meimei,只为拿命换他的人,他算什么?十年前,江鹤繁远赴南苏丹执行维和任务,同身为雇.佣兵的何灏相识。在一次与当地武.装恐怖.分子的交.火中,两人大难不死,却遗失了定位和通讯设备,迷失方向。他们躲入废弃的民房,相依为命等待救援。遗憾在救援部队赶到前,江鹤繁惊动了搜捕的恐怖.分子。何灏为了掩护他,身中数弹,当场死亡。江鹤繁亲眼目睹何灏中弹,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下。这件事对他造成了非常大的精神打击,一度患上PDST综合症(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因此退伍。不止一次回忆在等待救援时,何灏把身上一张皱巴巴的合照交给他,指着照片上的三个人说:“这是我meimei,这是我女朋友,这是我。”何灏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明亮,仰头笑得一脸骄傲,“要是我哪天死了,你有空就帮着烧两张纸。心情再好一点,帮我照顾meimei,女朋友就算了,帮我劝着要她找个好人家。”江鹤繁:“……”不懂明明如交代后事一般沉重的话,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口。何灏说:“干我们这行的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你也不是我第一个这么嘱咐的。反正你们没有义务这么做,我自己也不太相信,所以就广撒网喽!这照片我有好多张,看着和谁关系好了,就给塞一张。嘿嘿!”江鹤繁:“……”这时何灏才阴下脸,叹了口气:“我们聚少离多,我挺对不起她们,所以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赚得越多越好。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干,这种活嘛,权当钻个空子,毕竟国际上允许,再说我自己也有个登山的烧钱爱好。这活肯定做不长久,你说我要不干脆做完这一次,回家结婚算了,省得她们牵肠挂肚。”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江鹤繁笃定地点头,“听你说得我都慎得慌,你还是回家结婚算了。”何灏开怀大笑:“好!就听你小子的!以后有空我们回国聚聚。”江鹤繁看他总算说了些正经话,点头,然后往照片瞟了一眼,顺嘴问:“你既然要我帮着照顾,还没告诉我你meimei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