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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诩摆摆手,让钱琳坐下。“阿琳,不是大哥死拿捏着此事不放。你大可问问阿予都做了什么事,我钱氏一族的名声,差一点就毁在了她的手里!”钱琳一听此事和钱氏有关,吓得满头大汗,问也不问,直接对着钱慕予吼道:“孽女,还不跪下!”钱慕予不听,反问:“阿爹,你怎么什么也不问就让我跪下?他大房的人当着可以一手遮天了吗?凭什么这些年我们就得忍气吞声的过日子?”钱琳听她大言不惭的话,脖颈红得发紫。“你给我住口!”“住口!”钱慕予上前走了几步,大有赴死的气势。“凭什么要我住口?你就是个吃软饭的怂蛋!”“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令所有人都愣在当场。钱慕予看着站在一旁的钱三夫人,眼中除了震惊还有委屈。“娘,你竟然打我?”钱三夫人紧紧地攥着两手,眼中的泪水在打转。骂道:“我打的就是你!你骂你爹是怂蛋就是不对!你爹将你从小养到大,你不知恩图报还恶语相向,为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钱慕予捂着脸,愤愤道:“他就是怂蛋!我有说错吗?有本事他就像二房那样出去做生意啊!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个几品小官!在家里又不敢和大房的人对着干,连我都瞧不起他!”二房的人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此事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需要看着就好。钱三夫人见钱慕予如此冥顽不灵,竟然还敢辱骂自己的亲爹,一颗心都快碎了。“阿予,为了一个郎君,你值得这么做吗?天下之大,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你为何偏偏只要王氏的郎君?”“天下之大,可只有一个王之焕!太原王氏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再看看我们三房,哪里能配得上人家?”钱慕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宋酒,她实在想不通,就算三房再不怎么样,她的身份也总比宋酒的身份强多了,王之焕为什么偏偏要和宋酒有瓜葛?钱琳已经对钱慕予失望了,这孩子自小就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外人不清楚,他难道还不清楚么?“夫人,你回来坐着。就当我没有这么个白眼狼的女儿!”钱三夫人哪里舍得,她知道钱琳是在说气话。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哪里是能说不认就能不认的?“阿予,你赶紧跟你爹认个错。”钱慕予冷哼一声,“不可能!有本事他去做个大官,我就认错!”钱琳气得将桌上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水四处飞溅,茶盏也碎成了一朵花。“明天就给她找个婆家嫁了,让她绝了嫁到王氏的心思!太原王氏的浑水别人避着都还来不及,你偏偏要往前凑!我钱氏在朝堂做官,何时计较官位的大小了?女儿家就是眼界短,整天就想着情情爱爱,也不知羞耻!”钱慕予嘴角一撇,“我是不知羞耻!也总比你在官场上卑躬屈膝得强!”“钱慕予!”钱三夫人又甩了钱慕予一个巴掌,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深。“他是你爹!他卑躬屈膝都是为了谁?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娘……”钱慕予两行眼泪刷拉拉地流,“你今日打了我两回,你什么时候也偏向爹那边了?”钱琳走了过来,将钱三夫人牵了回去。“你不要再管她了,陷害人陷害到了自家人的身上,我钱琳没有这种心狠手辣的女儿!”老族长这时也看够了这一家子的苦情戏,喝了口茶润润喉,道:“十三呐,先不说三房里的事情。咱们来说说今日家里发生的事情,可是你做的?”“是。”钱慕予直言不讳,“就是我陷害的,不过陷害的人是宋酒而已。哼,她倒是好运,偏偏就这么躲过去了!”老族长和钱诩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和钱改容站在一起的宋酒,继续问道:“那你为何将阿容也牵扯进来?你这么做可有想过钱氏的名声?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是不晓得。”钱慕予死死地瞪着钱改容和宋酒,“我当时只想着除掉碍着我眼的人,哪里会考虑什么家族利益?我只知道,谁挡我的路,谁就得死!”第八十九章:谁更心狠钱慕予指着从未发言的宋酒,嘴脸已接近于扭曲。“宋酒阻挡我喜欢王之焕,她就得死!九哥挡了我们三房的路,他也得不到好下场!”老族长拿着拐杖直戳地面,心痛地说道:“钱氏怎么养出了你这么心狠的人!十三,族里待三房不好么,你怎么会生出这等心思?”“哼!好不好你们心里清楚!若是如今掌事的是我们三房,我早就可以跟王之焕定亲了!都是因为你们,我没有高贵的身份,只能靠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接近他!”钱慕予将堂上所有的人都直了一遍,“你,还有你们,你们都是罪魁祸首!”“你想错了!”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所有的目光都投放到门口。王之焕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钱慕予,语气疏离。“钱十三娘子的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今日得见,真是之焕的荣幸!”那荣幸二字被他咬得十分有力,眼中的凌冽如一把钢刀直刺人的心房。钱慕予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之焕如玉的面庞,那一双眉眼她梦了多少回,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看得真切。钱慕予双唇微张,声音有些颤抖。“王郎,你终于……”肯来见我一面了!“十三娘子还是执迷不悟吗?”王之焕朝门外招手,王琢从门外进来,快步走到他身边。“阿爹!”王琢这一声称呼将钱慕予震得心神不宁。她从来都不知道王之焕还有一个儿子,还这么大了!王之焕淡淡地问:“十三娘子,就算你见了阿琢,还是不愿放弃么?”“放弃?”钱慕予笑了,笑得嘲讽。“王之焕,我心心念念了你这么多年,这个时候要我放弃,谈何容易?你要不是九哥的朋友,怎么会有今日的事情?当年你为何要跟着九哥到临安来?为什么?”王之焕轻叹一声,道:“也许当年救你的人是阿容,今日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呵呵呵……王之焕,你后悔了?后悔救我了?”钱慕予捂着胸口,感觉万箭穿心般的痛,痛得她的泪不住地往外淌。“王之焕,我不介意做妾的,我只要你!”“钱慕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钱三夫人斥道。她教出来的好女儿怎么如此不要脸?王琢对着钱慕予说了一句话,打算彻底绝了她的心思。“十三娘子,我爹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钱慕予怎么可能相信,王之焕是太原王氏顶尖的郎君,王氏怎么可能只让他娶一房?她看向王之焕,打算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